二十六章 皇后解禁,前朝遗叹越今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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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也领了邓璋之命,在宫中与洛儿通消息,只等洛儿将册子一送到手中,便立即想法坐实皇后的罪名。

见杨旻没能挺住,洛儿便一言不发,拒不交代自己如何自己获得册子,更不坦白此前自己与严允所通信内容,只说自己与严允之间只是男女私情。

“宫女与太监?私情恐怕是没错,只是并非男女之情,是兄妹之情吧!”皇城司的审讯间很静,闻声便知是梁陌来了。

孟远知梁陌定不是为看热闹而来,见他手中还带着一册卷宗,便径直拿了过来。

展开一看才知,这是份在大理寺挤压已经的案子,所记载的是熙宁年间户部官员严礼被革职发配儋州的案子。

“严礼”孟远淡淡念出这名字之时,洛儿突然抬头死死盯着孟远手中的卷宗。

“当初严礼因阻碍新法施行,而被举家发配偏远的儋州,途径吉州之时严礼夫妇便病死,而他的一双儿女也不知去向。”梁陌转身对着孟远解释完,又走近洛儿道:

“巧的是,当时还在户部任侍郎的邓尚书正奉命巡查吉州,据当时随行人员称,邓璋回京后便带回了两个孩子。”

孟远听梁陌的话,心下便也猜到了八分,当年邓璋所带回的两个孩子不是旁人,正是严礼的一双儿女,也就是如今的洛儿和已经死去的严允。

于是孟远便站起来,故意同梁陌叹到:

“如此说来,严礼的两个孩子应当被邓璋所救,天不断他严家香火,奈何那孩子不争气,偏要断了根底,进宫为奴为婢,如若严礼泉下有知,恐怕也不想再认这不肖子孙。”

而一旁的洛儿自梁陌进来之时就一直在压着情绪,本想带着这段苦痛的记忆死在狱中便也罢了,奈何如今竟有人又将它翻了出来。

更加听到有人如此贬低自家兄长,瞬间十几年在邓璋手下所受的委屈和对双亲含恨而终的愤恨,都顺着眼泪喷涌而出。

此前为了隐藏身份,即使得知兄长死讯后,也只能强装无事,如今自己已经被抓,成了邓尚书的棋子,便再也无所顾忌了。

想到此处,洛儿长笑了一声,便道:

“你们如何懂得家破人亡的感受!当年我们全家发配儋州的一路上遇到的尽是巴结那王安石的狗官,为了表忠心,只一味的作践为难我们。”

说到伤心处,洛儿吸了一口气,又抬头低声地对着孟远和梁陌道:

“你们可知,我的双亲并非死于病痛,而是死于断粮!”

见洛儿已经承认自己的身份,孟远便也知晓是邓璋案安排他兄妹二人入宫为眼线,孟远又问:

“你们全家的遭遇确实可怜,可你们经受了旁人的欺凌,当知被人作践的苦处,为何你兄长严允还如此凌辱清音坊的雨眠?你们又为何听命邓璋,构陷皇后娘娘?”

“你当他邓璋为何养我兄妹二人?受人恩惠,便身不由己,且我和兄长都恨极了朝廷上那帮新党人士,是他们害我父亲被革职查办,我二人虽被邓璋利用至此,但能耗死一二个新党人便也值了。”

说罢,洛儿又落了两行泪,眨了眨眼睛继续道:

“至于雨眠姑娘之事,是兄长不对,当年若不是断粮,我母亲便不会用自己的血来喂我们,自那以后哥哥便渐渐染上了吸女人鲜血的怪癖。”

“兄长自知罪孽深重,便也将命亲手交到了雨眠手中,她也算报了心中仇恨。”

听了洛儿这话,梁陌不禁笑道:

“你兄长如何被杀你当心中有数,何必用此来为他粉饰。”

而洛儿则哂笑道:

“兄长在邓府受过数年的训练,若不是有心成全,你们真当雨眠一个弱女子能得手?”

从皇城司大牢出来后,孟远不禁想到:

严允和洛儿不得已的报恩也好,邓夫人和雨眠的甘愿牺牲的成全也罢,都只是朝堂争斗之下的一叶浮萍而已。

而朝堂争斗必会内耗,只看那派遣使臣入夏一事还未能定夺便可知吏制的混乱足以拖垮一朝政务。

不知官家励精图治的宏图大愿被耗了几分?大宋朝赤若红火的国运还有几何?

自己本一心回避党争,可自从庆州回来后,家姐姐被诬陷,自己也曾欲用把柄威胁严允,接而险陷于囹圄,清乐也因为帮自己搜集证据而在宫中受伤。

看来,他宁清侯孟远也同那洛儿一样,因诸多的不得已要身险局中。

如此,实非自己所愿,终有一日要远离这内耗的朝堂。

只是眼下,丝毫喘息机会都不能给他邓璋了,所幸自己手中还有一张牌未打出。

想到此,孟远便赶紧驾马回府。

回府后,任羽向其禀告,柳白的妻女今日被人杀害于驿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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