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02章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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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墨发湿透了在往下滴水,颗颗水珠砸落在她的脸颊上。

        徐仪嫤敛了敛神,声音轻缓道:“臣妾身子不适,求殿下怜惜。明日归宁,我会告诉父亲我与殿下已完成了洞房之礼。”

        记得上一世,他一回来她就缠着他圆房,责怪他冷落了自己,根本不问他遇到什么事了,单方面将自己的满腔爱意强灌给他。

        她并非寻常女子,她是当朝皇子的妻子,脑子里岂能尽想些风花雪月之事。

        她要从他的角度思考问题,学会体谅他。这么做为的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以及日后他能饶她一命,把她谴归兄长府,各自安好。

        阿治显然没料到她会婉拒圆房,幽邃的眸子望着她,带着审视意味。

        徐仪嫤趁他分神的瞬间,顺势推开了他,“臣妾叫彩袖伺候您沐浴,彩袖跟了我五年,懂得分寸的。”

        徐仪嫤只唤了一声,彩袖便噔噔噔跑了进来。

        徐仪嫤看着她急于表现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嗔怒道:“好生伺候着,不得怠慢了殿下也不可轻薄了殿下,下午交代你的规矩都记着了?”

        夫人有意跟王爷搞好关系,彩袖激动地点头如捣蒜,满口应着:“记住了记住了!奴婢谨记着哩。”

        昨儿洞房花烛夜,忽然接到边关的急奏,说突厥准备进犯雁门关,他丢下她去了书房,没想到一直忙到天亮。

        准备到寝殿躺会儿,又被母妃叫了过去。

        他这承庆殿有母妃安插的眼线,没跟徐千金圆房这事传入她耳中,惹得母妃大怒,骂他废物怪他不争气,罚他在雨里跪了一整天。

        等阿治沐浴回来后,徐仪嫤已经睡着了。贴心地把帐子挽起一角,等着他入幕,她脸朝里躺在最里侧,给他留了好大块地方。

        徐仪嫤本就睡得轻,听见他上床的动静就醒了。

        他躺床上就睡着了,她本就心神不宁,索性不睡了,坐起来看着他的睡颜发愣。

        脑子里闪过自己一身钿钗青绿礼衣,被他迎娶进门的场景……

        回忆着前世的点点滴滴,徐仪嫤分不清是梦境还是前尘过往,抬眸看着身侧的这个男人,轮廓分明的脸自带一种清冷气息,俊朗的眉目深拢着,总那么不开心。

        真的是他。

        大约,只有跟阿姌在一起,他才会笑一笑吧……

        忽就想起了他吼她时的狰狞模样,他粗暴地捏住她下颌,修长分明的指节硌得她肌肤生疼,修长冰冷的手指越来越危险越来越用力,快要将她的下巴捏碎。

        “我喜欢的是阿姌!是你阻碍了我们在一起!”

        她有些无力地靠着床背,拼命甩头想忘记这些不开心的过往,而就在这时,一阵惊恐的尖叫声把她从回忆中拉回到现实里。

        “不!儿臣不想当太子!”

        阿治的梦中是母妃恐怖的声音。“你一定要夺得太子之位!”童年关爱缺失以及如履薄冰的深宫生活,让他逐渐变得心狠手辣,偏执冷漠,谁也走不进他的内心。

        直到遇见了那女孩。她真好单纯好可爱,跟宫里的那些蛇蝎妇人不一样,他不许她出宫,把她保护得极好。可她却说他恶毒阴狠,离开了他。

        “阿治我恨你!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像你这样阴险狠毒的人,永远别想得到我!”诸如这样的字眼,如鬼魅般在他脑中萦绕回荡,令他头痛欲裂。

        “别走,别走!我爱你啊!”阿治拼命地跑啊跑,想追上那少女,可少女留给他的背影是那么决绝。

        身侧的这个少年,剑眉深深敛着,俊美的脸狰狞扭曲,似乎正在遭受着某种莫大的痛苦,两片柔软凉薄的唇瓣一张一翕,发出无声的痛喊,额头颈间湿亮亮的都是汗水。

        徐仪嫤唤了他好几声都叫不醒,捻起锦帕探过去。

        指尖就要碰到他的脸颊时,手腕被一只冰凉的手给狠狠攥住,同时,那双眼也猛然睁开,目光幽深冷冽,凛凛地逼视着她。

        “你做什么?”

        徐仪嫤手腕被他攥得生疼,轻轻挣扎了下。

        阿治视线顺着她手看过去,少女纤柔莹嫩的一截腕骨被他拢紧的五指死死攥着,少女细长的指尖捻着一方帕子。

        明白她是想为他擦汗,阿治紧绷的表情稍缓,不过依旧是惯常的淡漠,甚至带着几分不屑。

        乌黑瞳眸淡淡掠过她莹白纤细的手,似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猛地将其甩开,声音冷硬道:“吵着你了。”

        阿治缓缓从床上坐起,回想方才梦里的少女,他看不清她的模样,也不记得她名姓,只记得她决绝离开的背影。

        阿治拼命去想她的模样,回想有关她的事,可一去想,心就像被无数支箭穿过似的,很疼。

        他心有余悸地大口大口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着,羽睫上挂着的汗珠随之轻颤。细长的凤眸微眯,唇瓣紧紧抿成一道绷直的线,低着头表情恍惚幽幽的不知在想什么,一派生人勿近的清冷姿态。

        徐仪嫤识趣地挪了挪身子,到床的里侧躺下,“明天还要归宁哩,殿下早些睡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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