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桃花含情,流水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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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挂,远方的taizi凉又让他难以割舍,思绪纷飞,愁绪更浓。
  他伸手取出马鞍上的水囊,揭开塞子猛灌一口,酒香四溢,身边的壮士们饥渴难耐,但他们已被割舌,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饮酒。
  酒尽,宁远跃上马背,再次望向蚕洞,心中已有决断。
  "道长,今日我肩负重任,必须将这队人马送到taizi凉身边,京都动荡不安,他势单力薄,必定难以支撑,我们相识一场,本应共享欢乐,如今却被墨旋那恶贼所害,无论未来如何,我定与他势不两立,苍天为证,此仇必报,以纪念我们的君子之交!"
  宁远的话语落下,嗓音已变得嘶哑。他未曾回首,紧紧握住缰绳,向南疾驰而去,一众壮士紧随其后,踏着扬起的尘土,狂奔不止,转眼间消失在视线之外。原地只剩下一片狼藉,仿佛刚刚的故事只是幻影,又仿佛从未发生。
  临近金墉城的一座城邑名为庐陵。两城之间的道路宽阔平整,平日里盗贼罕见,即使在动荡的年代,也只有流离失所的乞丐,没有歹徒出没。宁远熟知这一切,所以才放心让墨林引领百姓启程。毕竟这里属于大北戎国境,即便国力衰退,也不会出现大规模的灾难或祸患。
  他清楚地记得,在两城之间有一座矮岭,山中藏匿着一个天然的岩洞,洞内曲径通幽,却有暖风拂面,常有旅人在此过夜,穷困的书生也会借此地研读。他和墨林都计划让老弱妇孺在此歇息一夜,次日精力充沛,便于继续行程。毕竟洞穴广阔,足以容纳这些流民。
  然而此刻,岩洞外的宁静已被打破,人声鼎沸,妇孺、孩童、老者横躺遍地,眼球突出,鲜血四溅!洞口堆积着尸体,岩石上血迹斑斑,腥臭弥漫,令四周的生命纷纷退避,腐烂的气息愈发浓厚!
  偶有行人路过,皆惊恐万分,消息迅速传至庐陵城,引起了庐陵太守王珩的注意。王太守派人调查,但官员赶到时,事发现场已过去了整整一天。
  一队身着黑衣,脚踏束带的捕快抵达,腰间挂着五环大刀,领头的是个中年男子,满脸络腮胡,眉毛相连,嘴形如雷,面容凶悍,威严自显。他在洞口下马审视,手中握着一支朱砂笔,勾勒描绘,指点议论。
  随从深入洞内查探,不久回报:“欧阳捕头,死者皆为金墉城的难民,身份已核实。”欧阳捕头眉头紧锁:“是谁竟如此残忍,丧失人性!”随行的捕快们也纷纷谴责,但这并不令人意外,毕竟受害者大多是无助的老人、妇女和孩子。
  “未发现凶器?”欧阳问道。随从摇了摇头:“现场只有死者,一击致命,下手狠辣,利器割断了筋脉。”欧阳俯身,捂住口鼻检查伤口,随后挥手示意众人上马,疾驰返回。
  途中,随从问道:“捕头,为何不再追踪?”欧阳面色严峻:“此人非同小可,我们无法抗衡。还是如实禀报太守,近期加强城防,决不能让此人踏入庐陵半步!”随从应道:“属下遵命!”
  风扫过原地,一切重归寂静,直至夜晚,依旧死气沉沉。直到洞穴深处传出一声轻轻的叹息,声音微弱如丝,断断续续,仿佛来自虚无。
  破晓时分,洞口出现了一个身影,一个活着的老人。竟是草探花。
  面对这片犹如地狱般的人间景象,他的面容平静无波,背后的竹篓被缓缓卸下,从中取出一套雕塑工具。
  老艺人精神焕发,手指灵巧地翻飞,顷刻间塑造出一群巴掌大小的纸人,仔细看去,每个都栩栩如生,宛如眼前这群虚弱的老人、妇女和儿童。
  竹篓中的模具在午后的阳光下耗尽,纸探花将纸人聚集,点燃它们,化为灰烬。接着,他取出一支dayanqiang,在火焰中点燃,深深吸了一口:“邻里朋友,情谊深厚,安心前行,分毫不取。”
  纸人燃尽,草探花背起竹篓,微驼的身躯透出一丝落寞。他正要抽烟离开,突然,蚕洞深处似乎传来一声微弱的叹息!
  草探花闻言一惊,疾步奔至洞口大声询问:“还有生命存在吗?”
  生命存在吗?存在吗?在吗?吗?
  声音渐行渐远,却无人回应。草探花以为是错觉,耸耸肩准备离去。然而,洞内再次传出一声叹息,这次清晰可辨,且距离更近了!

  草探花心中莫名恐惧,他微微后退,侧耳倾听。洞内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时轻时重,伴随着拍打和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渴望逃离,但双腿仿佛被重石束缚,目光直视前方,无法移开半步。而那黑洞洞的洞口,传出的声音愈发清晰。
  突然,一只苍白的手掌搭在洞壁边缘,手指纤细,指甲染满血污,已结成痂。随后,一道青色的身影窜出,踉跄几步后在地面站稳。
  草探花惊讶得无言以对,嘴巴微张,盯着眼前之人,良久未曾言语。
  洞口的生还者身披青色道袍,头戴歪斜的木簪,满面血污,全身血迹斑斑,唯有双眸清澈如镜,映照着月光下的清泉。
  他在尸骸遍野中独自站立,看着呆滞的草探花,轻轻一笑,只是那笑容在血迹的映衬下显得有些诡异而狡黠。
  若是宁远在此,必定会激动不已,因为这位奇异的道士正是墨林!
  墨林环顾四周,看着被烧毁的纸人低语:“花大师仁慈心软,真是人间的活菩萨。”草探花满脸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道士闻言,看了看周围的百姓,脸上也流露出悲痛。然而,他修炼的心境使他豁达自在,没有失控太久,只是眉头微蹙,仿佛有什么忧虑压在他的心头。
  “花大师,真奇怪。”
  “怎么奇怪了?”
  “我竟然完全不记得,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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