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棒打鸳鸯事,最是不讨喜

第(2/2)页

静下来一想,便觉顾胥星的分桃之癖来的十分蹊跷,遂覃家有意退婚,他亦压了下来,定要查出真相,让顾胥星乖乖就范不可。

  虽说今日这唐官离开巫都于他是好事,可细想之下,以顾胥星的性子必是要追上来的,若叫他追上了,怕是要乱了套了,还不如他先将人扣下,省去诸多麻烦。

  正如杜飞崖所料,顾胥星不管不顾的一追,半路就被皇城卫军堵了回来,人没追到,还挨了禁闭之罚。

  “你这是犟驴脑袋不成?!”杜飞崖没好气道:“还好扯了谎,说是追贼去的,不然罪名只怕更大。”

  顾胥星也不理他,在纸上勾画着,算着出都之路。连着几日如此,他眼眶深红,脸颊凹陷,人清瘦好一圈,杜飞崖甚是无措,“再这样下去,妹子还没回来,你人已经没了。”

  要说顾胥星往日里待下人甚是恩厚,又是温润公子,气度不凡,虽是位卑质子,下人对他也甚是敬重,见他形消骨瘦,不免心疼上来,明着暗着的轮番劝慰,管家甚至又从牙行买来两个俊秀的小伙子,想送到他院儿里去,然顾胥星看也不看,直接给轰走了去。

  酋州,司扬一走,白公公便留了下来,整日的待在官牢,当真用心得很。

  这日,官牢里抓紧两名女贼,关押在云棠隔壁,一女贼是个话多的,说话没个轻重,不小心就惹恼了另一个冷脸的,两人扭打一气,抓耳扯发,极为狠厉,狱吏闻声过来,看得颇有兴致。

  白公公瞅了瞅云棠,也由得她们打去。

  突然,冷脸女贼从嘴里抽出根银丝来,一甩一收间,竟割断了牢房之间的木柱,话多的女贼连忙滚到云棠那侧,躲在云棠身后尖叫道:“这么多差爷在呢,你想要我命不成!”

  冷脸女贼听不得她说话,毫不客气的拿着银丝凑上前去,三人遂滚做一团,这时白公公着急了,生怕云棠被误伤到,急道:

  “我的祖宗呢!快!快!把人给我分开!”太子可交代了,这唐官得要活的。

  狱吏听言,哪儿敢不动,忙将三人分开了去。

  牢里干架,那也是要挨罚的,云棠无辜被牵连,倒没得所谓,但两女贼却被提上去问了责,罚了些体力活,又分关了两间牢房去。

  没两日,话多的女贼犯的偷扒之罪刑满出狱,她精神抖擞,径直往酋州城门而去。到了那儿,早有一辆马车候着,一见车里的人,她舒眉一笑,“小舅,我就晓得你是个有办法的。”

  詹知天亦笑,见她欲扯下薄皮面具,忙道:“不慌,且戴着这面具,出了边境再说。”

  一招偷梁换柱,官牢里的白公公还不知他看守的“云棠”早已不是云棠,依旧恪尽职守,兢兢业业。

  却说这边云棠脱身之时,那边顾胥星也寻着了出巫都的法子,其实他的法子也不大高明,也就是钻狗洞,不断钻狗洞,一而再再而三的钻狗洞罢了。

  说起狗洞,他还得多谢一纨绔不羁的贵族公子爷,这公子爷嗜玩如命,最喜做些畸翘之事,往日里没少生事,钻研出许多道道儿来,常人都未曾见识过。托他之福,他试着串起巫都的狗洞地图,竟真的找出条神不知鬼不觉的出都之路来。

  大上国,杀阁一夜之间覆灭,世人骇然。

  “我倒小瞧了他顾胥星!”白绢拭血,水颖峥一袭玉袍尾大宽展,他咬着银牙,眸中闪着遏制不住的血色怒火,“很好,他老子欠我的,他欠我的,都一股子清算了吧!”

  婧娣跪伏在地,不敢言语,顾胥星借杀阁这一着,她确是无话可说,无话可劝。

  己未日,午时,长安侯水颖峥入封地之日,皇城出动仪仗,皇帝坐銮椅而出,亲自下轿相送,以彰浩荡皇恩,如山恩宠。

  “长安侯。”皇帝老眸烁然,握住水颖峥的手,语气不无惜才之情。

  水颖峥躬身,“臣在。”神色装的十分动容。

  “长安侯有无双才智,朕甚是欣赏,望善理封地,予百姓安乐。”皇帝金口玉言,眼色深沉。

  “臣,定不负所望。”

  一番君德臣敬的画面,看在周遭看客的心里却是思绪各异,然官场之上,皆是个会伪装的,面上瞧不出什么文章来。

  拜别宗政钧,水颖峥紧退三步,上了辇,待放了辇布,眼中尽是嫌恶之色,婧娣递上湿绢,他轻擦了手去,双眼猩红,里头的恨意不再刻意掩藏,低声嘱咐于婧娣,“传下去,即日起,把命都拎好了。”

  “是。”

  
上一章返回目录 投推荐票 加入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