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时候的相遇

南妈跟南阳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忍俊不禁。

        北雪却被那个小朋友盯的汗毛竖立,坐立不安。

        此时此刻的她,却突然的感觉找妈妈的事,刻不容缓,最好越快越好,因为她在那个小男孩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恨意,像极了恶魔未张开的翅膀。

        南阳夹起一个大豆,放在手掌中心,轻轻掰开,吹了又吹,然后再小心翼翼的,一个又一个的递到北雪的手中:“多吃点。”

        坐在一旁,身材臃肿,一脸大款像的南爸与身材苗条,婀娜多姿的南妈若有所思,不怀好意的相视一笑。

        南妈开玩笑道:“这么乖巧的小姑娘。要不,长大后给阿姨做儿媳妇好不好?”

        “妈……”南阳一脸通红的看了南妈一眼,低下了头,“咱能不开这种玩笑吗?”

        “妈哪里像在开玩笑,妈明明在说的都是实话。”

        南妈捂住嘴巴,望着南爸眨眨眼,笑了一下。

        “你不要,我要。我要让她给我洗衣做饭,一辈子伺候我。”

        旁边那个不言不语的,眼睛一直死气沉沉的盯着北雪看,盯的北雪浑身上下的汗毛竖立,坐立不安的小朋友开口了。

        他的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乐了,北雪却怒了,照着他翻了个白眼,在心里暗暗咒骂道:我哪怕是嫁给南阳哥哥,伺候他一辈子,也不会嫁给你的,你就不要再白日做梦了。

        谁成想,那个小男孩竟然好像看懂了,居然不慌不忙道:“我一定会把你抢回来的。”

        而多年以后,他说到也做到了。

        两个小孩开始暗暗较量。

        明明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大人们当时的一句玩笑话,当时的北雪却居然当真了。

        也就是从此刻起,她的心中,仿佛悄悄的埋进去了一粒籽,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念,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植入在她的心田,生根发芽,根深蒂固。

        快到傍晚的时候,北雪被找上门来的舅舅给接了去,南阳也因为不放心北雪,而跟了上去。

        一路上,北雪一直都想不明白一个问题,那就是,明明自己的姥爷是省长级别的官员,曾在北京开过会。而舅舅也是当地一族之长,几个姨,更是不是嫁给了有钱人家做了阔太太,就是嫁给了官宦豪门之后,日子都过的红红火火的。

        而就自己的妈妈,偏偏姥爷最宠爱的王三小姐,可却不知为何,却偏偏是嫁给了当地不远处的一个穷人,自己现在的爸爸。

        而且,北雪还听姥姥姥爷说,妈妈当年还不顾家人的反对,硬是寻死觅活嫁的。

        但是,几年后,因为穷人爸爸不止北雪这一个孩子,所以两人的日子一直过的艰难。

        所以北爸北妈几经协商,才决定要将北雪放到舅舅家寄养。

        所以小小的北雪,这才被妈妈从南县带着回了老家。

        在途经一座大桥的时候,北雪突然的感觉肚子痛,想方便,便去了大桥底下,妈妈明明说好在二姨的小卖部等她的,但当等她走上去找妈妈的时候,却突然的发现妈妈不见了。

        她想着,许是妈妈不想要她了。因为从小到大,她也听说过街坊邻居的谣言,说她是妈妈从桃花村,村东头的那棵老槐树下捡来的,所以她这才边走边找的,其实,她也想看看那棵老槐树究竟长什么样,所以才误闯进了南阳家的后院里,差点被大鹅跟公鸡围攻了。

        原来,一直都是她误会妈妈了,原来她并不是捡来的。

        北雪这么想着,便兴奋的看着舅舅,载着小小的她来到了一条羊肠小道上。

        又来到了一个大木门前,牵着她小小的手,走了过去。

        舅舅家的木门外,木制的羊圈外,站了不少的妇人。

        其中一个骨瘦如柴,面呈菜色的妇女只是双眼满含泪滴的,静静看着她不说话。

        那一瞬间,北雪的确有被感动到了,虽然那个妇女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都没有做,只是和着人群,在那里呆呆的站着。

        但她的确,在那妇女的眼中看到了身为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焦急关切和温暖。

        人群中似有人交头接耳,指指点点,但又好像碍于某种因素,不敢窃窃私语。

        北雪知道那些人在说什么,肯定又是在说,她妈妈想不开,嫁给了穷人,又或者在说她是捡来的。

        但无关紧要,她已经不在乎了,因为在以前她还半信半疑的,但如今,她却对北妈是她亲妈,这件事深信不疑。

        因为试问,在这个世界上,有哪一个后妈,会把一个捡来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走丢后再找回来的道理。

        没过多久,人群便散去。

        小小的北雪与面黄肌瘦的妈妈,就被安排在西厢房里。

        说是西厢房,说白了也只不过是一间供人放柴火的草房。

        除了一扇已经碎掉了一块玻璃的窗户,跟一块随风在窗户上飘动的破布,还有一个破旧的炕外,屋里屋外,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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