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深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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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谢迟单独呆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就连二楼楼梯间顺数第三块墙砖裂了条缝这种事都能说上一句。从一楼到四楼,倒是遇到了不少认识的人,一边说着一边打招呼,没一会儿就到了教室。

        谢迟的右耳后有一颗痣,我是在校庆晚会的时候发现的。我正和谢迟说孟尹的礼服真好看啊,周围突然有同学开始喷人造雪花、撒亮片。

        我的外套上被喷得湿漉漉的,满头的亮片摘也摘不完。谢迟便把他的外套脱下来借给了我,他里面穿了一件黑色的羊绒衫,看起来很有质感但也有些旧了。他低头的时候我看见他的右耳廓后面有些雪花泡沫,便顺手帮他抹了。风吹过的时候,他抖了一下,我说:“别动,有脏东西。”他便真的不动了,低着头让我把泡沫擦干净,然后我发现他的耳后有一颗小痣。

        我说:“你冷的话不用给我衣服。”

        谢迟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说:“不冷。”

        外套穿上的时候,我又闻到那苦橙花的香气。我问谢迟:“你用的什么洗衣粉啊,是不是没有冲干净?”

        谢迟沉默了,没有说话,最后居然弹了我一个脑瓜崩。我捂着脑袋笑:“什么啊,不会真的是没冲干净吧!”

        后半场的时候,谢迟就被徐识叫走了,我便和同学们偷偷玩起了扑克。最后实在百无聊赖,便坐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迷迷糊糊地睡到晚会快结束的时候。

        搬椅子回去的时候,遇见了李丹,她看着我身上不太合身的外套:“林洮,你穿的谁的衣服啊?”

        我扛着椅子,一步两个台阶:“同学的,我的被弄湿了。”

        李丹便又问:“是你们班那个年级第一的吗?”

        我思索了一下,她说的是徐识,便没好气的说:“年级第一?我跟他又不熟。”

        李丹这才没有追问,结束了这个话题。

        很不幸的是,我和谢迟最后都感冒了。喷嚏一个接一个,嗓子也哑了。他是因为衣服借我受了冷风吹,我是因为在椅子上打那会儿盹儿。

        前前后后都无比嫌弃我俩,题也不来问了。孟尹天天催着我俩吃药,徐识一副这俩人都活该的表情。

        我喷嚏打得泪花直冒,眼角都泛红了。谢迟也好不到哪去,一直擤鼻涕,眼睛水雾漫漫,鼻子也快脱皮了。又同时打了一个喷嚏的时候,我俩对看了一眼,泪汪汪的,最后瓮声瓮气地笑了出来。

        我的感冒三天就好了,但是鼻涕却流了快一个多星期。谢迟的感冒也好了,但是嗓音却没有恢复过来,一直有点沙哑。我以为是因为感冒把他声带破坏了,罪孽感深重。徐识却白了我一眼,用他的公鸭嗓说:“变声期,这是变声期。”

        我白了他一眼:“噢,我还以为变声期都你这样呢?”

        谢迟的变声期嗓音除了沙哑低沉了以外,并没有像徐识一样声带跟被压路机碾了一样,很好听,让我隐隐觉得这个男生不是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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