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第2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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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段时间,行秋也没闲着,他暗地里调查着几件案子,试图拼凑真相。

        好在这些都不是什么大案,基本一眼就能看穿,只要看看整个案子里最后受益的是哪个,再私下里调查走访一番,答案便跃于纸上了。

        又过了两天,在时迁每天起早贪黑不间断的盯梢下,他终于成功潜入州府衙门的书房重地,将这几起案子的相关卷宗全都偷了出来。

        行秋看着一脸得意洋洋邀功的时迁,没忍住惊讶,问道:“整个衙门当真就松散至此,没一个能发现你的?”

        时迁得意地昂着头:“衙门里那几个值班巡逻的侍卫,一离开管事的视线范围,就开始偷懒打盹,一个个都是软蛋,亏我还小心藏了这么多天,高看他们了。”

        行秋大致翻了翻,时迁搬来的卷宗没一个出错的,他郑重承诺道:“你这次功劳太大了,等料理了孟州官场这些人,我一定亲口帮你向官家讨个官当。”

        时迁忍着激动跪下叩谢:“小人写过官人赏识。”

        …

        东西到手就该上路了,不然等衙门那边发现不对劲,又要多生事端。

        快到东京,路过汴水时,行秋看到水面上远远驶来几艘大船,每一艘都吃水颇深,看着就不像一般的客船。

        他骑在马上远远眺望,公孙胜双腿一夹身下的小毛驴,“哒哒”两步上前来,与他并驾齐驱。

        “那是自苏州运太湖石进京的船队,不知这次征调的是商船,还是漕运的船。”公孙胜语气淡淡说道。

        行秋同样没什么表情:“我曾经路过苏州时,恰好遇到几个官差敲锣打鼓的抬着块奇石进了应奉局,好生威风。”

        应奉局是大奸臣朱勔在苏州成立的一个部门,专门给赵佶搜罗各种奇怪的石头,打着皇帝的名义无偿征用百姓家中珍藏的奇石,谁敢不给就治他的罪,弄得苏杭一带百姓怨声载道,敢怒不敢言

        。

        其他诸如为了运输随意征调运粮的船,导致关系国家民生之重的漕运被排挤,或是直接抢夺百姓的商船,各级官员在其中上下其手大发横财等等,更是多得数都数不清。

        公孙胜冷哼一声:“劳民伤财,我看他们迟早惹出祸来!”

        这话不错,历史上方腊起义近在眼前,起因可不就是因为花石纲,让百姓们毫不犹豫的响应了方腊的号召么。

        调转马头,几人继续赶路。

        行秋突然若有所思道:“所以说,上位者随便一个爱好,都有可能引发巨大的灾祸,因为投其所好,并利用这一点的小人永远少不了。”

        公孙胜冷嗤一声,对这话不以为然。

        站在他的角度,他觉得行秋这是将花石纲的过错全推到底下的官员身上,赵佶一点错处都没有,这是为昏君开脱的行为。

        行秋笑了笑,并不辩驳。从他对赵佶的了解来看,的确不是有意为了私人爱好不顾百姓的人,朱勔、蔡京等人蒙蔽圣听,搞得民怨沸腾也是事实。

        这当然不是说赵佶多无辜,他的偏听偏信,没有主见,极容易被蒙蔽哄骗才是造成一切局面的主谋,哪怕他主观意愿上并没有想要这样做。

        车马一路进了城,回到东京的宅子里。

        前脚刚踏进门,后脚管事过来回禀,说在离开的这段时间,有个叫安道全的大夫拿着他的信找上门来,目前已经安置着住下了。

        “确有此事,我让他先一步来东京等着我的。”行秋吩咐道,“吃穿用具一应按照贵客的标准,切不可怠慢了神医。”

        管事恭敬应是。

        回头,行秋对着武松温声笑道:“还记得我曾经说过,会帮你洗掉脸上的金印吗?能干这事的人来了,建康府神医安道全,稍后我就为你引荐。”

        武松怔了怔,半晌才缓缓说道:“官人竟还记得这事……”

        行秋挑着眉头故作不悦:“怎么,难道我曾经对你说话不算数过?”

        武松自知说错话,急忙否认:“我只是觉得,此等小事还劳烦官人一直记挂着,实在过意不去……”

        行秋笑着打断他的话:“好了,再不说这些,我让下人领着你们先回房休息,晚上安排一桌好宴给咱们接风洗尘。”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众人再次聚首,更让武松激动的是,他竟在饭桌上见到了宋江。

        要说武松和宋江的渊源,那就深了。

        两人在柴进的庄子上相交,彼时宋江是柴进的座上宾,而武松只是个身患疟疾,备受冷落的下等门客,宋江不嫌弃武松身份低微,主动与之结交,又是送银两又是送温暖,感动地武松与之结拜为兄弟。

        甚至他还是武松某一阶段的人生导师,否则就以武松当初的情商,办不出把一千贯赏银分给众猎户的事,这都是宋江教导的结果。

        昔日兄弟许久不见面,自是有说不完的话,行秋也不打扰两个人互诉衷肠,转头跟同来赴宴的花荣开始聊天。

        “你在禁军还好吗?有没有人为难你?”

        花荣捏着酒杯咧嘴一笑:“我和官家是一同蹴鞠过的交情,就冲这一点,也没哪个不长眼的敢跑我这里来撒野。”

        “是吗?”行秋一脸不信地仔细打量着他的神情,“既然过得不错,为什么还频频蹙眉?”

        花荣愤然喝掉杯中的酒,对着他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你不知道,禁军里那些老兵油子,个顶个的软蛋,训练的时候连枪都握不稳,开弓射出去的箭,跟我初学时一样没半点力度,不论我怎么训斥,他们都当耳旁风,看着就来气。”

        行秋无奈一笑:“国情如此。”

        “是啊,这不是你我能改变的。”花荣长叹一声,“要是还在

        青州,我早收拾得他们哭爹喊娘了,看他们还敢这幅做派。”

        行秋一手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说道:“你说,若是能让官家亲眼看一看如今禁军的现状,是不是能稍微一改萎靡的军容?”

        花荣看了他好一会,突然笑道:“你这么说,肯定是心里已经有主意了,说来听听。”

        行秋慢条斯理笑道:“我只是初步有个大致的方向,至于具体的,还得慢慢细化细化。”

        “我暂时想到两个点子,一是办一场运动会,掀起全□□动的热潮,二是举办阅兵典礼。”

        “阅兵典礼?”花荣从字面意思理解了他的本意,“你是说检阅三军?那你可能要失望了,咱们这位官家,只对文人才子那一套感兴趣,让他去检阅军队,他怕是半天时间都坐不住。”

        “不不不,我这个阅兵典礼可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检阅军队。”行秋竖起食指左右摇了摇,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你只管等我好消息就是,到时我争取让你带一只队伍,你按照我的方法去训练,保证能赢个最佳军容军纪的奖牌。”

        花荣笑得厉害:“那就说好了,到时候我率领的队伍要是没拿奖,我一定拿你是问。”

        行秋回给他一个不甘示弱的眼神。

        …

        第二天,安道全便开始给武松动手术。

        医治的过程跟后世某个美容技术颇有些像,先用金针蘸上他独门特制的毒药,将刺字的印迹点掉,再抹上好药调理,等起了红疤,将珍珠和美玉碾成细粉每日涂抹,疤痕自然就消下去了。

        行秋围着武松转了一圈,目光重点落在他包得像个三级伤残一样的脑袋上,笑嘻嘻说道:“武二郎尽管放心,珍珠粉我这里管够,什么品质的都有,到时一定能重现你英俊潇洒的本来面目。”

        武松对他的打趣没任何办法,只能无奈轻轻唤了一声:“官人……”

        行秋啧啧两声:“武二郎呀武二郎,你这眼神,就像我欺负你了似的,我可还没真的欺负你呢。”

        武松急忙转过眼不敢再看他。

        公孙胜那边,行秋则在思考怎么才能让他盛大亮相,一出场就震住赵佶。

        宫里的道士数不胜数,要想在这些人里脱颖而出,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光靠自己的举荐不太可行,必须还得搞出一件能让赵佶对他从此心服口服的大事件。

        这个大事件,行秋本才打算自己去做,好进一步巩固神棍的地位,但现在他决定将这个机会让给公孙胜。

        “睦州动,天下惊?这是何意?”公孙胜重复了一遍行秋方才的话,疑惑问道。

        “睦洲青溪县一带,有个名叫方腊的人,他会在明年十月起兵造反。”行秋说道,“你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官家,它会让你一举成名。”

        公孙胜惊得连拂尘都快拿不稳了:“还未发生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嘛……”行秋弯着唇角笑得十分可爱,“道长都能一眼看穿他人的命格,算出他们的未来,我会些未卜先知的本领,也没什么稀奇的吧?”

        公孙胜探究地深深看他一眼:“但我看不透官人,也算不出你的运势。”

        行秋信口开河地胡扯道:“或许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又或许我生来就不凡,背负着常人无法理解的使命,所以道长才看不清我的命格呢?”

        哪料公孙胜却认真思考起这话来:“官人这话,我此前从未想过,但,你说得有一定道理,不无这种可能。”

        行秋见他又要拉着自己大谈星象命理之类的学说,急忙先一步道:“一清道长,咱们还是说说方腊的事吧,你跟我来,我把预知到的好好说给你听。”

        公孙胜颔首:“听官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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