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再重逢

第(1/2)页

昔年魏武在朝的时候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传说,那年武皇帝不过刚刚继位,二十三岁,正是猫嫌狗弃的混蛋年纪。

        武帝十二岁烧过亲王府,十五岁打晕了太傅的独生子丢进过青楼,天天最喜欢的就是和禁军的少爷营里的一帮官宦子弟兵在演武场里摔跤打闹,胸无大志不学无术,之所以继位,全然是由于先帝爷的太子,武帝的大哥不知为何突然殁了,紧跟着不久,先帝爷因最杰出的长子过世,思虑过重病倒,在一个月之后驾崩了。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这满京城里最游手好闲的皇子,人人避之不及的纨绔——居然成了新帝!就在人们纷纷议论的时候,新皇登基祭天,自宫门西北角的上空竟然飞过一只舒展而雪白的鹄——

        “大家都知道,鸿鹄鸿鹄,鸿为雁,鹄……是什么呢?”

        “……不过是几只傻不愣登的白头鸟,还真就被捧成鸿鹄了?”

        出声的是位靠在二楼雕花隔断里的俊俏郎君,正摇着手里的酒盏哼笑。他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脸颊处仍显出几分少年的可爱来。穿着倒是朴素,只一身黛蓝,衬得他肤色雪白,唇色点一抹嫣红,显得整个人都是幅用墨用色极浓的画。本生一副意气少年郎的样子,却不见少年人都有的那种青涩,反倒是眉间凝出一点从容又不屑的冷嘲,溶出一身历经世事的烟尘气,撞出一分颇有韵味的成熟,矛盾地呈现在这张脸上,显得格外吸引人。

        他似乎对这故事以及问题不感兴趣,一双原本上挑含笑的眼睛也按下了弧度,仿佛被败了兴致一般屈指叩了两下桌子,吸引了同桌人的注意。

        他同桌坐着个正抱剑闭目养神的男子,说来也奇怪,明明此人闭着眼还算是丰神俊朗眉清目秀,可一睁开眼这滴溜溜的黑色眼珠一转,软塌的眼皮向下一盖,好一副低眉搭眼的丧门星样,就连开口说话也有气无力的:“怎么着啊我的青天大老爷,又怎么你那敏感脆弱的神经了?”

        “……”那位郎君,也就是本朝玄机处的大统领闲潭,正冲他额头弹了一指,毫不客气地指使道,“把酒钱结了,走人。”那人揉着脑门拖长了音连声说好,嘴里还嘟囔着为什么你不自己叫小二你又不是没钱。闲潭没理他,只自顾自地起身,取了自己放在一边的黑色绸面伞就要下楼。

        不过事实证明今天的他确实流年不济,命犯太岁——啊不,命犯扫把星也说不定。正当他迈步朝一楼走的时候,楼梯栏杆侧,就在那重重红纱掩映的悬空戏台上,就在这酒楼人来人往的喧闹声交杂成的好一副百姓图里,突然一道风绕过乒乓作响的红尘,柔而轻地钻进他的耳朵:

        “先生不想把我这出评书听完吗?就不想知道……为什么那白鹄会落于俗权的屋檐,而非梧桐吗?”

        这声音与刚刚那道说书的世俗气截然相反,一时间冷清清温柔柔地化成一把冷箭,几乎朝着闲潭的胸口就这么直白地刺了进去。他被这话一下梗在了心口,好像什么声都听不进去了,只来得及把视线直愣愣地移过去。就在这个时候,从那四面八方敞开的窗里涌进一股撩拨的风,正正好地吹起重重的红纱幔,闲潭站在楼梯上,就从这遮遮掩掩的缝隙间,窥得了一缕半笑半嗔的珍珠眼。

        一百年了,闲潭怔怔地出神,他胸口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像一层层的浪漫上岸来,忽而又很暴躁,想质问这么多年这个人消失到哪里去了。只是种种思绪最后都化为一声释然的叹息……他终于又见到这个人了。

        陈蒙本来都和店小二结好了酒钱准备过去跟着他们家统领跑腿走人了,结果回来之后发现这人又坐回去了,身边还多了个人。他眯着眼睛看过去,晌午的光透过窗户散出一片朦胧的雾,刺得他看不太清楚这人的长相,只见自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一章返回目录 投推荐票 加入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