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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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阳师傅到了她的居室,颜荔两人怀里被塞了一摞半旧不新的书籍。

        “从识字开始,有甚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便是。”

        姐妹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对阳师傅感激道:“多谢师傅!”

        “听阳师傅那语气,裴公子的烟波阁……似乎不是个简单的地方。”

        “那又如何?”颜荔一面打开《对相四言》,一面道,“无论以后怎样,眼下咱们能多学些字,通晓些文墨,以后也是多一条出路不是?”

        颜芙点头道:“妹妹说的是,多读写书总是好的。”

        之后姐妹两人白日里跟着阳师傅学习曲词唱腔,夜里则挑灯看书识字。

        一开始很是艰难,幸得有白莺指点,两人又聪敏过人,不过两三个月便识了许多字,再跟着阳师傅上课时也容易许多。

        一晃过去三年。

        烟波阁从不在饮食穿戴上苛待她们,颜荔与颜芙都变化甚多,尤其是颜荔。

        刚来时她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枯黄小豆芽,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此时不仅抽条得修长窈窕,原本苍白病弱的小脸也长开了,杏脸桃腮,琼鼻樱唇,明眸善睐,顾盼神飞。

        颜芙则比从前更为沉静秀气,两弯似水含情目,梨涡浅浅,唇角总是噙着笑,看着便极为可亲。

        姐妹两人一个狡黠机灵,一个斯文内秀,又都生得一副好歌喉,樱唇轻启,便让人酥麻了半边身子,因此虽未正式抛头露面,却已在京城小有名气。

        秦楼楚馆中,身着锦衣华服的客人们酒用多了,便乜斜着眼搂着娇娘聊起天来。

        一人道:“烟波阁新调教出来的那对儿姐妹花歌姬,据说不仅唱曲儿好听,人长得亦是沉鱼落雁,貌比天仙。”

        另一人问:“李兄可是见过,若不然怎知她们生得如何貌美?”

        李勋笑道:“不曾面对面,数日前只是在裴公子府上遥遥地见了那么一面,虽相隔甚远,那对儿姐妹又都蒙着面纱,但亦可看出身段儿十分曼妙窈窕。”

        他啧了一声,似是在回味,“单只看那露出的春山明眸,亦比在坐的娇娘勾人许多。”

        有娇娘不信,嗲声痴缠:“李公子莫不是吃多了酒,所以在此说起胡话来?咱们娇红院里的姑娘虽不是数一数二,但在京城还是颇有名声的,听您这么一说,我们倒都成了不入流的东西了。”

        李勋亲了口那娇娘的朱唇,大笑道:“我可没醉,诸位若是不信,改日我让她们姐妹登门献唱便是,届时诸位可一观究竟。”

        众人皆道:“那就承李兄的情儿了。”

        说起这李勋,乃是京中颇有头脸的纨绔子弟,其父乃当朝宰相李余,他在家中排行老幺,上面的四位兄长皆比他聪明能干。

        他被衬托得像是被捡来的。

        久而久之,李勋便也不再上进,整日里拈花惹草宿柳眠花,虽没个正型,到底也没闯出甚么大祸来,一家人对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请歌姬戏班子到府中演出,于他而言更是家常便饭。

        李勋兴致勃勃地来到烟波阁,对立在柜台的掌柜的道:“我是相府的李公子,想邀请颜氏姐妹明日到府一叙,烦请掌柜的帮忙通传。”

        烟波阁并非青楼,它只是为达官贵人富家子弟提供能歌善舞的歌姬,可上门演出,亦可带出去同游,只是卖艺不卖身。

        当然,若阁下对某位歌姬动了心,亦可花重金将其买下。

        赵掌柜抬起头道:“对不住了李公子,颜氏姐妹唱功尚未娴熟,恐扫了您的雅兴,还不可登门演出,公子看看其他的歌姬如何?”

        李勋脸色微沉:“小爷我今儿就要她们,不行么?”

        赵掌柜面露难色,忙讨好道:“公子爷您稍等,小的去后面问问。”

        “你说相府的小公子要芙儿姐妹登门献唱?”白莺将浇花的水壶放到一旁,擦了擦手,“他执意如此?”

        赵掌柜道:“是啊,小的都和他说了颜氏姐妹暂时不可登门,他沉着脸说就要她们,白姑娘您看此事该如何处置?”

        相府他们定然是不能得罪的,只是颜芙与颜荔近两日感染了风寒,嗓子本就有些沙哑,病恹恹的又如何好给人登门献唱?那岂不是砸了烟波阁的招牌?

        白莺略作沉吟,道:“你就说两位姑娘染上了时疫,怕过给相府的贵客,待两位姑娘大好了,再让她们登门谢罪。”

        赵掌柜“嗳”了一声,跑到前楼回话去了。

        这李勋闻言登时变了脸色:“时疫?怎么就如此凑巧?”

        他狭长的眼眸微眯,沉声道:“莫非是两位姑娘嫌我相府庙小,请不动两位大佛?”

        正值阳春天气,赵掌柜的额头却直冒汗,忙堆笑道:“哪儿能呢,李公子您误会了,颜氏姐妹确实是病了,若非如此,相府请她们登门是天大的面子,她们又怎敢拿乔拒绝?”

        李勋自是不信,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又过了两日,他又来相请,赵掌柜得知两位姑娘病犹未好,只得照搬原话,自然又被李勋骂了一顿,那小爷气冲冲地离去。

        赵掌柜苦着脸,这都甚么事儿啊……

        而李勋的那帮狐朋狗友,见过去数日,也不曾听李勋邀请上门,不禁问道:“李兄,何时请我们一睹那对儿姐妹花的风采啊?”

        李勋面色微红,没好气道:“是我看走眼了,没成想那两人虽长得好,却十分不知好歹!”

        “哟,这是怎么回事儿?您跟我们说说。”

        李勋便添油加醋地将邀约被拒的事儿说了一遍,末了道:“不就是两个卖唱的女子么?拿乔作势,且等着的,她们一旦抛头露面,我定不会让她们好过!”

        有人嘻嘻笑道:“那俩人忒不知好歹,李兄何必抬爱她们?要我看,就应该将她们捉来,咱们哥儿几个好生‘教导教导’她们。”

        此言一出,众人的神情皆有些微妙。他们都是富家子弟,境况大多与李勋相似,旁的没有,有的便是钱与时间。

        有人笑着附和:“总是调青楼女子也没甚么趣味,听闻妹妹的姿色更为出众些,李兄不如将她请来,亲自料理一番,让她知晓李兄的厉害。”

        李勋眼神晦暗:“就依杜兄说言,给她点儿颜色瞧瞧。”

        两日后,颜荔与姐姐一道出门买胭脂水粉,回马车的路上她一时落了单,竟忽地被人从背后敲晕。

        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破庙中,浑身燥热不已,不远处昏迷着一名男子。

        衣衫不整,眼眸微闭。

        嗯?一个容貌俊美,气质不俗的翩翩贵公子?

        ……也需要对人用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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