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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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是城阳公主的车驾。”

        木棉打开窗子,朝外望去,对端坐在榻上的人回话。

        赤金的阳光折射在窗棂的彩色琉璃上,炫目艳丽。翟楼三楼的金玉满堂雅阁内,赵濯月摆弄着兔首铜璧的香熏炉,仔仔细细压好香粉,盖上盖子。

        家常却不朴素的杏黄妆花缎莲枝纹褙子,里面是翠色织金的衣裙,窄袖之下,手腕上一对缠丝银手钏,随着抬手的动作叮当作响。

        香雾袅袅升腾,赵濯月抬眸,也朝外看去。

        城阳公主赵华玉今日出宫,去魏国公府赴宴。

        前几个月战事未平,圣上病重,太子倡导节俭低调,京中公侯贵族府中停办了一切不紧要的宴席。今日国公夫人办了一场赏菊宴,也是替禁中向京城发出信号,一切都可以重新热闹起来了。

        因为是第一场,又是郑家人发的帖子,连城阳公主也要赴宴,京中命妇贵女纷纷出动,通往郑府的街道上拥挤一片。

        赵华玉向来奢靡,出宫一趟,不打扮上两个时辰不见人。

        她的车驾宽大华丽,玉勒雕鞍,就连扈从的马匹都是秦王送与她的西域宝马。

        赵濯月浑不在意她的奢华无度,轻笑一声,“今日她可要失望了,魏国公府怕是不欢迎她。”

        木棉不解,“听闻城阳公主倾心于郑家二公子,本朝尚公主不禁入仕,能得了皇家驸马的身份护佑,郑家怎么不愿意?”

        本朝尚公主不禁入仕,源于开国之时,太|祖之女晋阳公主与其夫裴将军一道立下了汗马功劳,夫妇二人皆是开国功臣,论功行赏时,那位晋阳公主差点被封为王。虽不了了之,晋阳公主亦退出权力中心,早早身亡,但因为其夫亦是一代名将,总不能因循守旧,按照前朝的规矩禁止驸马做官。

        也因为晋阳公主的汗马功劳,公主的地位远比前朝时高,出嫁前以郡望或是以褒义美名为号,出嫁后则以古国名为号,以彰尊荣,所以本朝权贵之家都希望能够为子孙娶一个公主回来。

        城阳公主赵华玉虽不是圣上亲女,但却是唯一一个有封号的公主的,郑家原本非常乐意公主下嫁。

        但经过今日,郑家一定会撇开与城阳公主的关系,躲得远远的,更会尽快给郑二公子说一门亲事。

        门外传来侍从的传话声,“娘子,杨将军到了。”

        “请进来。”

        木棉合上窗,将杨茂引进了屏风里面。

        杨茂行了个礼,拱手对靠窗矮榻上的纤影轻声道,“臣杨茂,见过二公主。”

        赵濯月示意他起身,柔声道,“杨大哥不必如此称呼,我非禁中的二公主,流放在外十几载,于我而言,不在意这些虚有的身份,你且唤我月娘就好。”

        “杨茂不敢当,公主千金贵体,即便是在外,也与臣君臣有别,臣不敢唐突。”杨茂推辞,年轻的面容沉静,话语中有种不容置喙的坚毅。

        “在外不便如此称呼,杨大哥莫言推辞。”

        杨茂这才应下。

        他不肯坐下,依旧立于屏风旁,目不直视对面的女子,微微低首。

        赵濯月只好随他去,理了理翠色的裙摆,阳光透过六角窗,七彩的光斑落在裙裾的金线织纹上。

        淡淡的光晕在余光微动,杨茂忍不住轻轻抬眼,对上赵濯月笑盈盈地杏眸。

        他复又低下头去,面色赫然,耳根微红。

        赵濯月仿佛没有看见他的小动作,“杨大哥如此见外倒令我心中不安,当年我八岁时,若不是杨老将军救下我,这世间便再无赵濯月。“

        “杨家乃公主家臣,保护公主是臣父的本分。”

        “你这话说的不对,我且问你,既然杨家是公主的家臣,那么你呢,你今日来见我,愿效忠的是公主,还是我。”

        她站了起来,一步步走近,停在杨茂面前。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杨茂来之前想象过,一位流落在外、被皇家视为禁忌的公主,野草浮萍般长到二十岁,应该是什么模样。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赵濯月长着一张与太子并不相似,但如出一辙的文静柔和的面庞。她全然不在意自己的身世、地位,仿佛庶人与公主都是一样平等的存在。他刻意恭敬,生怕触怒她,戳痛她的伤疤。

        但是现在看来,没有必要,赵濯月和二公主,仿佛应该是两个人。

        “臣杨茂,愿效忠月娘,忠心无二,万死不辞!”

        赵濯月扶他起来,点点头,“过些日子,有件事要你帮我。”

        杨茂不解,轻轻退后两步,差点撞到屏风,疑惑地看向她。

        “月底秦王凯旋,圣上欲设献俘礼,到时候我替你做一个局,从羽林军调任殿前司。”

        杨茂心中越发震惊,他不知道赵濯月竟然能够任意调动军职的能力。赵濯月显然看出看出他的疑惑,摇了摇头,“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相反,我身无长物,能利用的只有人心。”

        “那您要我做什么?”

        赵濯月交给他一封信,“秦王会带回来一个人,随侍在他身边。到时候若生乱,毋论如何,请你救下他二人。”

        杨茂看向这封信,大吃一惊。

        “一个女人?”

        “是,一个女人。”

        入夜,延康坊的书房外,桂花浮玉,夜凉如洗,霜华满地。

        书房内,一盏花树灯台上点亮了所有烛光,一道黑影闪现,在书案前行礼站定。

        “……城阳公主拂袖离去,郑夫人没有亲自去拦,只派人跟到了门口,看人登上了马车。城阳回宫后直奔东宫,太子不在,她便与太子妃大吵一架。”

        “她去含元殿了吗?”赵濯月问来人。

        “原本欲去,被正好离开含元殿的秦王幕僚拦下,哭哭啼啼回去了。”

        “我以为她有多少心计,这么比起来,全随了她那个德王父亲,倒是我白算计了她一场。”

        赵濯月知道城阳公主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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