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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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祺赶到殿前司官署时,早已过了申时。

        大门紧闭,衙前的火把早已点燃,在半明半暗的天色里照见肃穆而立的一众班直。

        班直身着金甲,火光荧荧,交相辉映,在高大威严的官署大门前极具压迫感。

        有人见他停在一旁,立刻上前来问话。

        赵祺奉上贴身的玉牌,表明身份和来意。

        班直与旁边的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世子,谢副使只中午来了一会儿,眼下并不在。”

        谢彦的确不在,圣上命他今日便上任,就连从西南带来的一队来历各异的亲兵,也都编入了殿前司。

        赵祺愣怔,但内心似乎对这个结果感到松了口气。

        从前他仰慕谢彦,却与他搭不上几句话。

        谢彦是天上月,他这样的膏粱子弟,与他不是一路人。

        知道他真的安好,真的荣归,那便够了。

        赵祺拉了拉缰绳,掉转方向。

        夜色侵吞云霞,天边赤橘色的光辉消淡,恰像是他在与心中那一点年少憧憬告别,朦朦胧胧,他知道,自己永远无法成为谢彦那样的人,

        即便光环陨落,也能挣脱枷锁,重新拿回属于自己的荣光。

        刚绕出殿前司官署的前街,身后便有哒哒的马蹄声响起。

        “颂吉!”

        停下马回头,赵祺微微有些惊讶。

        “殿下,您怎么在这儿?”

        殿前司只受圣上管辖,本朝立国以来,任上的官员都是千挑万选深得帝心的武将,其中大多出身平平,无世族根基,只听信于圣上一人,就连储君都不得插手,更不要提皇子亲王,他们绝无可能在殿前司领值。

        赵濂与他并驾,缓缓走在路上。

        “殿前司今日编入一队新兵,皆是本王于西南带回来的散兵,今日来交接,耽误了些时候。”

        有些传言似是而非,模糊不清,茶余饭后总要有些谈资,外头怎么传不要紧,既然早就说定西南平叛是秦王的功劳,那些谢彦带的这些人,自然都在面子上算作秦王带回来的。

        虽名义上是秦王带回来的人,亲王不得与殿前司牵扯上关系,更不能安插亲兵,可是朝中之人大多有了数,人是谢彦的人,谢彦又被圣上当着枢密院几位大臣的面直接指派到了殿前司做副指挥使,于是众人心照不宣,也不去提合不合规矩。

        赵祺虽不懂这些军务,却忽然抓住了重点。

        “殿下,圣上为何命谢彦入殿前司,他难道不用避嫌?”

        赵濂挑了挑眉,大笑。

        “颂吉,想不到你竟也关心起这些,如你所知,谢彦的确与本王一道从西南回京,但他的的确确与本王无瓜葛。”

        如果谢彦与他有半分亲近之心,圣上绝不可能将谢彦归入殿前司。

        “这,这怎么会,那他到底是如何能够回京,还得圣上如此青睐……”

        “西南一事无可奉告,此外,“赵濂仰头看愈发浓烈的夜色,长眉深凝,叹了一口气,“他此前经历了什么,本王也不知,只需记住一点,圣上都不追究,吾等更不必追问。”

        不宜多说,赵濂忽又问起城阳公主的事。

        “颂吉,你是城阳亲兄,近来本王不在京城,她可有受什么委屈?”

        赵祺无奈,听秦王这句“亲兄”自是愧不敢当,他一向只有依赖妹妹的份,哪能替她出气。

        城阳被宠的娇纵恣意,城门一开,风风火火地纵马长街,所到之处扈从如云,千捧万捧,比他们这些京城纨绔子弟还要潇洒万分。若说委屈,那也只有郑家二公子一事了。

        赵祺知道秦王比他这个亲哥哥还要疼爱妹妹,特地说明了那日东苑一事,其余如实道来。

        赵濂摇了摇头,他怎不知太子一石二鸟,不仅绝了他与郑家的联系,更断了用妹婿这层关系拉拢郑家的念想。

        倒也不是非要利用城阳,让郑家尚公主。

        实在是城阳痴恋郑二公子,小女儿家,自小没吃过什么苦,偏偏在儿女私情上栽在了个世家小郎君手里。

        若是换做以前,他无论如何也会帮城阳如愿,可眼下局势是不能了。

        赵祺见秦王不语,冷峻的面庞在幽寂的夜色里愈发深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抬头见不远处那条街,正是早些年广平侯的旧府邸,心中一跳,一个念头不合时宜的冒了出来。

        郑家自然是不能够了,放眼满京城里的适龄子弟,能与郑家相提并论的,几家是圣上亲信老臣,向来中立,断不会轻易与秦王来往过密。

        其余沛国公府殷家是东宫太子妃母家,那更不可能,宁国公府这几年风头正盛,宁国公如今在枢密院更是大权在握,可惜是贵妃母家,贵妃虽无子,却深得圣上宠爱,从不参与党争,何况这种外戚之家,难保没有另扶持幼年皇子的私心。

        赵祺被自己心中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身冷汗,他何尝不知方才秦王殿下对他讲的,谢彦没有亲近秦王的意思,摆明了要做圣上的亲信,如今在殿前司,更是不宜与秦王有什么攀扯。

        但是眼前谢府旧宅在眼前一晃,他大胆的想到了这个荒唐的念头。

        若是谢彦做他的妹婿……

        父亲德王是先帝幼子,圣上即位时那场腥风血雨以及后来的外戚干政,都与父亲无关,整个德王府安享富贵荣华,本本分分做着闲散王府。

        可是自从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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