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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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幕僚将文书交给几位副官,“下属知道几位大人心中不满,恐崔大人这样禀报灾情连累了大人们升迁。”

        一位年纪稍轻的官员甩了甩袖子,哼声道,“眼下是吏部考评的最后一个月,他崔载之一个人犯糊涂,却要将我们一起拉下水!”

        几个人平日里就不把崔载之这个年纪轻轻的知州放在眼里,这次他先斩后奏,等信使走了才告诉他们实情,怒火中烧,实在是气愤!

        幕僚摇摇头,“大人在意考评,我们崔大人自然也在意,可地方官员为百姓的父母官,既然知一州事,自然要把百姓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头顶这乌纱固然重要,百姓之安乐难道就不重要?”

        那人听了指着幕僚冷笑道,“你们崔大人当真是天真,这是要指责本官自私自利,他无边高尚,那便让他高尚去吧,我等没这个本事,且等朝廷派的使君大人来了,还请他把罪责自己扛下,莫要连累我们!”

        官署内,崔载之听完幕僚讲完方才发生的事情,书写上报灾情文书的手一顿,唇角微弯,没有说话。

        幕僚叹了口气。

        崔载之想起什么,把笔搁下,将文书封好,交给信使传去京城。

        起身往外走,在廊下僻静处问幕僚,“南边鹿山,是不是有座玉真观?”

        他出身江南崔氏,本不是士族大户,鲜少听说京城秘闻,只在去年升迁至此时偶有所闻。

        幕僚颔首,“大人,还是等京城的刺史来了再说吧,那位……那位娘子不是我等能够决定的。”

        崔载之脑海里闪过这几日所见所闻,虽然因为先前听说京城戒备,星宿异动,他翻阅书籍,也觉察到可能会发生地动,警示过城中百姓,但因为许多日过去相安无事,大家渐渐放下了警惕。

        城中许多旧宅不牢固,地动过后成了废墟一片,受灾的百姓亡者不算多,伤者却遍地都是,尤其是当夜下了大雨,天灾后下过雨,要防止瘟疫滋生,故而求助朝廷,将灾情稍稍夸大,就是想让圣上重视,派一个真正堪用的刺史来巡抚。

        他说不行,“鹿山虽不算高,可山上雨后土质松软,眼下立了冬,树木根系怕是蓄不住水,还是派人去看看吧。”

        幕僚领了命,叫上几个小吏,往玉真观赶去。

        刚出了城门,就遇到一队人马风尘仆仆要进城。

        为防止城中乱了秩序,有贼人趁机作乱,这几日严守城门,盘查进出的人马。

        守城的兵士伸手拦住这些人,上前问名刺、路引。

        这一队人马皆穿着常服,为首的那位年轻人,风姿特秀,眉目深邃,一身玄色常服,腰间着一块玉佩,原本在马上垂着眸,忽然抬眼看过来,漆黑的眼瞳令人望而生畏。

        旁边有位他的随从,并没有下马,拱手对守门的将士说,“我家大人是殿前司副都指挥使谢大人,奉圣上之令,领豫州刺史,监理洛阳灾情。”

        守门的将士面面相觑,等随从把刺史的令牌给他们看过,才缓过神来,连忙去通禀知州,将人迎进来。

        幕僚也讶异,崔载之已然算年轻有为的官员了,可面前这位似乎更年轻些,周身清矜严正的气象,竟是朝廷派来的使君。

        因为有令在身,只看了几眼便领着人往玉真观去,刚出了城门,就被刺史大人的随从叫住。

        “大人问你,可是知州府的人,要往何处去?”

        幕僚如实作答。

        谢彦听完,淡淡垂下了眼睛,让他们回去。

        幕僚自然听从,玉真观那位棘手得很,他们州府不敢随意安置,既然朝廷来的刺史大人发话,那便交给他罢。

        谢彦指了几个随从,对其他人吩咐,先去州府官署安排,自己领了人,往玉真观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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