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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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濯月午时到官署后门时,恰巧遇到工匠们搬运木材,戍守的班直三三两两不见了踪影,一路顺利沿着廊庑朝约定好的卷阁走去。

        绕过一个回廊,前面隐约传来交谈声,赵濯月四处张望,那张图舆早就刻在心中,官署里四下分布着上锁的屋子与用来提审犯人的密道,通往卷阁的路有许多条,但前面有人在,无法去另一条路。

        她到退回回廊后的一排屋子,这里屯放杂物,隔壁就是工匠修缮的院落。

        脚步声与交谈声愈来愈近,赵濯月躲在抱柱后面,等那些人走过去。

        官袍的袍角从眼前闪过,那几人停了下来,就站在廊下。

        “……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如此劳力伤身去翻那些旧案子作甚?”

        “李兄这话不能乱说,谢大人乃是圣上亲自指派,自然事无巨细。”

        那位被唤作李兄的官员不屑嗤笑,议论起谢彦的是非。

        其他人似乎并不赞同他,可能是出于自保,纷纷劝他言多必失,小心隔墙有耳。

        李姓官员道,“今日老尚书大病初愈,宴请慰劳,在广盛阁设宴,你我因为誊写文书耽搁到现在,哪里还有什么人。”

        赵濯月狐疑,既然老尚书大人设宴,那些谢彦岂不是也不在?

        正想着,旁边窸窸窣窣窜过去一道黑影。

        赵濯月始料未及,不用看清也知道那是只硕大的耗子,差点叫出声来。

        一个趔趄,差点要摔倒,一双手从身后接住了她,未及转头看到对方的脸,这双手将她拦腰抱起,推开了旁边的的一扇门。

        屋子里似乎许久没有人来过,陈旧的霉味与灰尘纷纷扬扬。

        那双手罩在她的眼睛上,任由她怎么挣扎也掰不开。

        从窗棂损坏的一角照进来一束阳光,细小的尘埃浮浮沉沉,四散飞扬。

        赵濯月忍住咳嗽,生怕发出声音让外边不远处的人警觉发现。

        昏暗中,耳边静悄悄,脚步声远去了。

        那双手依旧捂着她的眼睛,力气太大,赵濯月根本撼动不了。

        “咳咳,咳……”

        被灰尘呛到忍耐已久,终于憋不住咳嗽出来。

        赵濯月趁人不备抓住他的手指往下一扯,用力咬上去。

        被咬的人一愣,迅速抽回手,“月娘,是我。”

        眼前的人因为咳嗽,杏眸染上一层水雾,在那道光线的照耀下,瞳色如琥珀,像是一只愤怒的小兽,张开了獠牙。

        赵濯月用力推开他,“好玩吗,你想吓死我。”

        谢彦蹭了蹭被她咬过留下齿印的手指,“我是过来接你。”

        赵濯月拍拍身上灰尘起身,她穿了男装,束起了男子的发式,因为本身个子高挑,虽然纤细了些,宽大的衣袍遮掩下也不至于太明显。

        谢彦觉得这衣裳眼熟,仔细一看,这分明是他的衣裳改作的,裁去了一大块,袖口的滚边和纹饰都剪掉了。

        “……”

        不过自己的衣裳穿在她身上,心底逐渐蔓延出一股愉悦来。

        从这间屋子出去,重新往卷阁走。

        谢彦告诉赵濯月,今日老尚书宴请,晌午官署里人不多。

        隔壁院子里叮叮当当响起工匠修缮屋子的声音,赵濯月随口问了一句。

        “怎么还有铁器的声响,门口运进来的是木材。”

        谢彦道,“那便是放置狱中器具的院子,除了修缮屋子,还归置些器具。”

        赵濯月没去过大牢,不过想来里边锁牢门、束缚犯人的铁链也不少。

        卷阁里的架子分列成好几排,中间一张长案上七零八落摆放着一堆笔墨纸砚和案卷。

        “再往里走。”

        小小一间阁子,是谢彦的私用书房。

        厚厚一摞案卷摆在案桌上,上面那卷写着淮南道三个字,赵濯月过去坐下,伸手就要翻开,被谢彦摁住手。

        “你先说,说完才能看。”

        赵濯月知道他指的是临淮县主府上听来的事,抬头,对上两道凝望着自己的目光,只好放开案卷。

        那日来翁府做客的马步军都虞候夫人给长女说亲,亲家是临安盐铁转运使杜大人家,赵濯月看着谢彦,“你不觉得这门婚事巧得很吗,都虞候家是京官,据我所知,临安盐铁使杜大人是去岁年底才擢升的,就是赵恭在吏部掌事之后,杜大人原先一直放外,在蜀地做官,他们是如何相识给儿女牵线的?”

        一个武将,一个文官,一个在京城,一个外放多年,既非亲眷也非同僚。

        “都虞候夫人听起来颇为忧愁,想必是与杜大人家不相熟,都要嫁女儿了,还不知亲家根底,奇怪的很。”

        谢彦拿过那本案卷,随意翻了几页,赵濯月才注意到,这案卷似乎年岁已久,纸页泛黄,而去岁扬州盐铁使的案子才过去了一年,不可能写在这样陈旧的案卷里。

        赵濯月说话间一直凝望着谢彦的表情,他似乎没表露出任何好奇和惊讶,自顾自翻着案卷。

        细长匀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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