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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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团练的宴席上。

        谢彦并没有喝下那杯酒,而是顺着袖口缓缓将酒浆倒了下去。主座上的吴团练喝的烂醉,还在吆三喝六吹嘘着自己的功绩。

        谢彦攥紧了酒盅,倏忽松手落在桌上,酒盅叮叮当当倒下转了几个圈,清脆的嗡嗡声引得吴团练望了过来。

        这酒不对劲,在女使进门观察四周时,谢彦就察觉到她的目光并不是要将所有人的酒桌观察一遍,而是借由此观察自己。

        那道目光独独在他的方向停留片刻,而后过来的换席面、倒酒的人执壶的手微颤了一下,迅速告退。

        想着方才那杯不正常的酒,谢彦有种不祥的预感。酒盅落桌的叮当声引过来数道目光,他顺势扶额,一副歉疚万分、不胜酒力的样子,吴团练招招手,叫来管事。

        管事躬身笑着,“魏公子,旁边准备了客房,您若身体不适,可以去那里休息。”

        说着见谢彦支颐闭目,赶紧将人搀扶了过去。

        吴团练望着谢彦离去的背影,嗤笑一声,对旁边人道,“我当是凉州人酒量有多大呢,不过才喝了几杯……”

        喧嚣声渐渐消匿在风声之中,乌桕树的叶片随风舞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长廊之下一片清淡如水的月华,一深一浅的脚步踏过云纱灯笼落在地上昏黄的光晕。

        管事推开一扇门,扶着谢彦走进去,“魏公子且在这里稍作休息。”

        谢彦半睁开眼,似乎醉的不轻,却仍旧不放心地问道,“我娘子呢?”

        管事一愣,冲他笑笑,“钱娘子由团练夫人款待着呢,公子放心。”

        说罢就要离开。

        管事的手刚刚触到门框,就被一股力度往后一带,他瞪大了眼,还没叫喊出口,那扇门砰地一声被关了起来,一只手死死扼住他的脖子。

        刚才分明醉得不省人事的人此刻一双漆黑的眼睛透着一股狠戾,锐利的目光盯着他,像是一把寒刃,生生割断了他想要呼救的喉咙。

        管事被谢彦掐住脖子,钳制住手脚,涨得面色通红,仿佛涸辙之鱼,只有突出的眼球闪烁着求生的欲望。

        只听得谢彦漠然地问道,“我只问一遍,你们有没有动我娘子。”

        他闻过倒在袖口中的酒液,细嗅是软迷散的味道,喝下去的人会呈醉酒之状,浑身瘫软,昏昏欲睡。

        吴团练没有问题,指使女使换酒下药的人一定是吴鹤。

        既然吴鹤能让人给他下药,那赵濯月此刻也一定处在危险中。不久前那声巨响,让谢彦忧心不已,他疑心害怕,那声巨响与赵濯月有关。

        管事呜呜咽咽说不出话来,只用转动的眼球示意谢彦松开手。

        松开手的那一瞬间,像是久在旱地里奄奄一息的鱼重新被放回了水中,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方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让他浑身颤抖,心惊胆战。

        “说!”

        谢彦如鹰的利目恨怒地盯着他,管事声音喑哑,手撑着脖子不可察觉微微点了点头,不敢看谢彦的眼睛。

        谢彦冷笑,“人在哪里?”

        管事摇头。

        他真的不知道,大公子只叫他看好谢彦,不许让外面的动静惊扰动他,更不许让他离开这里。

        至于那声巨响,以及赵濯月在哪里,管事一无所知。

        谢彦从他后颈劈过来一掌,将管事打晕,一脚踢开房门,从怀中掏出火镝点燃,射向空中。

        砰地一声,空中昼明一瞬,发出尖利的声响。

        黑衣夜行的一群人越来越近,赵濯月看不清他们的样子,慢慢倒退,她手中只有一柄短匕首,如果这群人是吴鹤派来追杀她的人,她万万没有抵抗的能力。

        赵濯月值得四处搜寻能够防身的器具,可这茫茫夜色,空巷冷寂,哪里寻得到?

        眼看那群人就要到眼前了,空中团练府上方的方向,却突然有镝鸣声,伴着声响,墨色的天穹被砰然点亮了一瞬间。

        不是护卫,赵濯月看清了那群人的脸,死死咬住下唇,匕首的刀柄触手冰寒,十指连心,她只觉得这股寒意从指尖蔓延,一直到身体发肤的每一寸。

        无数次经历过险境,从没有这一刻的绝望。

        ……

        第一次见识到生死,是八岁那年,圣上忽然对她动了杀心。

        大概是觉得留着这个女儿迟早是个祸患,那个突降大雨的夜晚,圣上的一队亲兵忽然包围了玉真观。

        八岁的小娘子对自己的境遇还一无所知,在心慈不忍的老道长的掩护下,从后山泥泞的小径逃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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