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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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开的窗前挂着一串碎玉檐铃,一阵风吹过,玎玲作响。

        赵濯月闻言抿了抿唇,垂眼拨弄棋罐,纤秀的眉毛微蹙,沉默了良久。

        长公主以为说动了她,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语重心长道,“月娘,并非是姑母离间你们夫妻两个,防人之心不可无。”

        如果换作离开京城前,这话不需要姑母叮嘱她,她时刻放在心里。从去年秋,到如今要入夏,才不过半年,她真的就这么信任谢彦了吗?

        赵濯月轻轻抽回手,对着长公主慈爱关切的眼神,笑不出来了,她慢慢觉得方才握着她的那只手的温度,和从前不一样了。

        或许一开始就不是柔和温暖的一双手,只是她从来没体会过被人爱,被人关切,只要稍稍给她一点温暖,就格外让人眷恋。这份眷恋像是麻痹自己的一场梦,久久不愿醒来。

        檐铃依旧在窗口叮叮铮铮,像是唤醒装睡的人的号角。

        她沉静地开口,“姑母,离京前,我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他。”

        长公主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眸光悄然晃了晃。

        “我甚至没有告诉过他自己是如何遇到姑母,姑母又给我了怎样的恩赐。”

        赵濯月抬眸,冲长公主笑笑。

        “因为只有姑母才是我最信任的人啊。”

        她感念长公主曾经伸出的援手,将玉真观从地狱牢笼变成了她的伪装,她读书、识字、学武艺,偷偷溜出去,走过天南海北。

        长公主长长舒了一口气,“那如今呢,你作何打算?”

        她反问,“应该是我问姑母作何打算。”

        长公主一愣,旋即愉悦地笑了出来,“你没有什么要瞒我,我自然有话也要直说。”

        “姑母向来雷厉风行,说一不二。”

        长公主却并没有因为她的直白话语按照以往的果断行事,她悠悠推给赵濯月一罐白棋子,示意她与自己对弈一局。

        赵濯月棋艺不精,只能说是会下而已,她知道长公主的本意不是要真的下棋,而是慢慢消耗她的精力,要与她说更重要的事。

        长公主先落子,来回几次,才淡淡开口,“你应该也知道,我此次来宣州,不仅是为了见你。”

        归根到底陆朔是她亲生的孩子,二十多年前的恩怨,因为陆朔的出现,再次被揭开来。既然当初长公主能对她说出这段恩怨,她不信长公主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陆朔这个儿子。

        只是母子之情,掺杂了这么多是是非非,她不是当事者,无法理解长公主到底是什么感情。

        “当年他父亲就是这样起兵谋反,是罪有应得,生了不该有的妄念,以为自己手握大权,真的可以改天换地……笑话,赵家气数未尽,哪里轮得到他坐龙椅。”

        长公主提起陆旌,只有当年那个摄政长公主对政敌的不屑,当真没有半分情意在里头。

        “如今陆朔也有跟他父亲一样的心思,可惜了,天时地利人和,他什么都没有,搭上东宫算什么?如今被你们缉拿,也不意外。”

        赵濯月看着棋局变幻,一步步被压制,却也不着急,“那姑母是怎么想的呢?陆朔犯的可是死罪。”

        长公主笑了笑,直言不讳,“我飘零半生,一无所有,到头来竟然只有这个孩子是我的骨肉。”

        意思是要保下他的命。

        “姑母与我也是骨肉血亲。”

        “是吗?女大不由娘,嫁了人,有了归宿,姑母的位置也要往后靠一靠。”

        赵濯月收回手,把棋子丢回罐子里,笑道,“可我不一样啊,姑母也知道我的野心,既要争一争那个位置,岂能沉湎儿女情长。姑母曾经教过我的,想要的东西只有自己能给,我想要皇位,岂不是要尽平生最大的努力。”

        长公主欣慰终于说到她要开口的话题上了,略思索道,“谢彦知道你的打算,替你出的什么主意?”

        不等她开口,长公主皱眉道,“他以为这是什么儿戏,太子倒了台,难道还不赶快行动起来,拖着你在这里处置叛军,京中又不止太子一个皇子。”

        她点点头,“依姑母之见呢?”

        长公主轻哼一声,提起圣上来十分鄙夷,“你父皇那样忌惮你,难道会由着你壮大势力,等你去逼他立皇太女,他本就偏心秦王,你有几分把握能让朝臣俯首,替你说话?”

        自然,现在是不够的。

        赵濯月犹疑起来,眉间的颦蹙让人觉得怜惜,一副为难不知所措的样子,“依姑母的意思,要尽快,还要让朝臣俯首,可即便秦王离了京城,我也没有这样的本事。”

        她殷切地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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