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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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着凉风的男人走入营帐,折叠桌上的蜡烛被风吹摇晃,他的黑发不住地滴水,未经染色的灰羊毛衫紧贴肩膀。

        他桌上散落几封未开封的信件,他先撕开棕色封蜡的那封信,就这蜡烛的光匆匆读过。

        泰森已经抵达海石,他另外带了几十名属于他家领土的士兵,帮助海石城周边的农田复耕以免到了冬天发生饥荒。海石和他达成交易,来年分给他第一批珍珠。

        “我想了想,夫人睡在铺满珍珠的床上或许会更欢迎我,就答应了。”

        泰森诚实地书写,把伊莱看得笑出了声。

        前些日子泰森回到自家领土娶了一位小贵族,新婚燕尔,伊莱的一纸书信害的小夫妻俩两地分居,他还挺过意不去的。

        “查理国王禁足在高塔之上,郁郁寡欢,幸亏窗子够窄,不然他会像白鸽一般跳下去。我没办法,偶尔会带他去海边走在。”

        傻瓜,他那么惜命的人才不会寻死。伊莱心里骂着泰森的单纯。

        剩下的信有一封自王庭,用金色蜜蜡上封。伊莱拆开,爱琳殿下的问候了一些无意义的问题。

        疲惫的伊莱眼皮打架,拆开来自公爵府的信件,蕾莉写了满满三页纸的关于幼鹰抚养的问题。

        伊莱举双手双脚投降,写信给泰森:此后来自公爵府的相关要件经你审阅后再寄来,我的老婆整日飞来飞去会累掉毛的。

        营帐外传来翅膀扑飞的声响,伊莱吹灭蜡烛,倒头就睡。

        泰森收到很多封寄给伊莱的书信,只是封蜡都不是公爵府的纹样,用简单的红漆封蜡封得严严实实,信封肚子鼓鼓囊囊。

        泰森凑近了闻一闻,还有股花香,他心想,该不会是伊莱哪个相好的吧!

        结了婚的泰森看周围的单身汉觉得他们都该娶老婆了,拜伦睡过数不清的姑娘,农夫福列思慕宫廷中的女仆,伊莱在谈到女人时只会傻笑。

        论样貌,伊莱往人群中那么一站,就是朵招蜂引蝶的鲜花,比拜伦受欢迎多了。

        每回庆典、节日或者聚会,人们围着美餐和篝火跳舞歌唱,伊莱总是站在树荫地下一杯一杯地喝酒。

        有姑娘拉他跳舞,他会诚惶诚恐地拒绝,说:“只消一支舞,我便要爱上您了。”再把姑娘的小手交给别的男人。

        也挺会花言巧语的嘛,不知怎么的就是光棍一条了。

        泰森考虑到信中可能写满了爱慕之词,他不便拆开,都收到了抽屉了,然后给伊莱写信:女孩写信给你,你也该结婚了吧。

        过了十几天,顶着飞来飞去的苍蝇送来一封回信,信封里装满了纸屑,还有两个大字:滚蛋。

        他们遇到了大问题,比凶蛮的极地野人、时常出现的沼泽和如刀锋利的北风更加严峻。

        那座矗立在冰面上的星霜城,在地图上消失了,就像孩童拆掉积木,将玩具收进盒子里一般,彻底地消失在茫茫荒野。

        派出去的斥候小队只有少数回来,他们前进的步伐受到阻碍。

        伊莱胳膊夹着羊皮纸地图找菲力,被他拒之门外,所有人都围观了这场冷漠的暴力,伊莱许多年没有这么难堪过。

        “你想去送死,随你去。冬天快来了,返城之日近在咫尺。”菲力尊贵的面容笼罩漠然,像一尊雕刻精美的石像,“哦,对了,你跟我们不是一路。”

        你跟我们不是一路。像一场地震形成深不见底的裂谷,横断两人之间,横断伊莱和营地中所有身穿翠绿铠甲的人。

        他当场骂出脏话,扔下地图摔门出去。

        可当怒气冲冲的伊莱回到营帐孤坐,他点燃那跟可怜的只剩屁股的蜡烛,数着仅剩的光明来阅读来自泰森的信。

        “照你说的,我们找到了铁鹰军团的旧铠,还有一些骨头。当地人为了预防瘟疫,都烧过了,所以剩下的不多。”

        “奥托·伯恩先生的铠甲是精钢打成,阳光一照还在闪闪发亮。厄诺那小子像只老鼠,胆小的要命,我们只好把骨头和铠甲又烧了几轮,装进油桶里密封。”

        “伊莱,你数过军团里有多少人吗?原来有过这么多人,这才过去半年,我已经记不起他们的模样了。”

        “没人记得他们,军团是一个整体,王国命名薇尔凡,可构成这一切的他们,死去后名字就像风一般吹散了。”

        “伊莱,他们拥有荣耀吗?妈的,我竟然在怀疑这个,结婚之后我想得太多了。”

        你一直是个柔软的家伙,一个拥有柔软内心的野蛮棕熊。伊莱心中评价。

        蜡烛燃尽,火苗摇晃两下熄灭在蜡泪中,黑暗如潮水漫过座椅上的这个男人。

        他再次想起奥托·伯恩的教导。

        那是他披上蓝底明月披风时的第一天,他骄傲地和每个人打招呼,旋转几圈让披风迎风飞扬。

        新的明月骑士受封,骑士团会骑着高头骏马巡城一圈,气势昂扬、受人敬仰。

        小孩挎着篮子朝他们扔鲜花,二楼三楼探出女孩子的脑袋,歌手抱着木竖琴沿街歌唱,四处喜乐洋洋。

        刚开始的路程如梦似幻般美好,可是当走过几条街,拐角处二楼倾倒下一桶粪水。

        尖酸的咒骂:“灰烬之子,滚!”

        伊莱的披风粘上脏污,受害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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