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五辰与符千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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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我活不下去了,我定好的命也就消失了……不是我想以死解脱,而是真的活不下去。那些命定的任务,我无法承担,让他们、让那些我承担的东西,去找下一个能承担的人吧。”

        北冥符伊听着千辰的话,为千辰的遭遇感到不幸。千辰斜着脑袋看着北冥符伊:“我不想死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千辰将北冥符伊带在身边的目的,就只是想在自己活不下去的时候,能有个交待的人。

        “为了背负的东西,我拼命的活着,现在我要死了,那些背负的东西却还是存在……去找比我有能力的人吧,让我没有完成的事情能有结束的时候。”

        北冥符伊忽然觉得千辰很可怜,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千辰看着北冥符伊对自己同情的模样,开口道:“同情也好,还是第一次有人因我而流泪。”千辰笑了,这短暂的生命还是有些意义的。北冥符伊看得出那是千辰真心实意的笑容,苦涩的笑起来。千辰说:“如果你见到了君首,告诉她,不是我不想,而是我无法活下去了,我尽力了。”

        北冥符伊激动的说:“不,你死不了,你死不了。”北冥符伊抓住千辰的肩膀,将他扶起来:“你不会死的,你杀了那么多人,不会这么容易就让你死的。”北冥符伊一手扛着千辰,一手拿着神刃,沿着沟壑前行。

        北冥符伊坚定的说:“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你不是第五辰也不是符千辰,你是千辰,是千辰。”北冥符伊记得第一次见到千辰的时候,记得千辰第一次说出名字的时候……千辰,他就是千辰。

        听着北冥符伊的话,千辰是笑着闭上双眼。北冥符伊看到千辰闭上双眼,却更加坚定自己要救活他的信念。北冥符伊看着神刃:“狮王——铁镜,听我命令。”北冥符伊知道自己不是狮王认定的主人,但她相信狮王会听自己的话,因为狮王也是要救千辰的。

        狮王现身,看着双眼紧闭的千辰,对北冥符伊甘心俯首,听她的命令。北冥符伊对固蛟国是陌生的,她也不知该前往何方,但想起之前千辰说的话,问:“狮王,你和千辰来过固蛟,你认为我们现在可以去哪里?”北冥符伊相信狮王——铁镜有判断能力。

        狮王立刻开口:“四海郡的叶族,南里郡的呼延家族,一个是符族老文丞夫人的娘家,一个与符族是世交。”在这个危机关头,能够仪仗的只有亲情和友情。

        “我们去四海郡。”北冥符伊很快便做出决定。按照常理,南里郡距离最近,加上千辰前不久袭击南里郡将近一半的军队,是相对安全的地方。可是想到福尔升……福尔升是了解千辰的人,也知道千辰受重伤,若明早来这里没有发现千辰的踪影,定会派人寻找,第一想到的肯定是南里郡。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比起南里郡,相对遥远的四海郡是更好的选择。狮王没有异议,载着北冥符伊和千辰即刻前往四海郡。

        天亮了,却让固蛟国的土地更显荒芜。桥曦冥睁开眼,看到赫连蓦便知他一夜未睡,责怪自己竟如此松懈。南宫铁姗比桥曦冥早一点醒来,她要照看失忆的哥哥,睡得很浅。

        谯笪沐、钟离羽、虞柯嘉、南宫铁征、桥曦雅接连醒来,但都因为饥渴而浑身无力,脸色略显苍白。昨晚抓他们的男子来到牢笼前,打开牢笼,让他们派出代表。

        桥曦冥说:“小沐、铁姗,我们去。”桥曦冥要让赫连蓦和钟离羽留下来照看大家,以防万一。谯笪沐和南宫铁姗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与桥曦冥一同被带出牢笼,前往未知的地方。

        赫连蓦明白桥曦冥的用意,一定会照顾好留下的人,尤其是保护好桥曦雅。虞柯嘉坐到钟离羽和南宫铁征中间,对着钟离羽小声问:“钟离,南宫铁征的情况怎么样?”虞柯嘉看着南宫铁征自从失忆之后一直游离在外的状态,很是担心。按照目前为止的情况推算,以后遇到的危险可能会越来越多,到那个时候的南宫铁征是否能够自保都是一个问题。

        钟离羽看到虞柯嘉是真的关心南宫铁征,附在她的耳边:“他现在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我也不清楚。”钟离羽已经尽力,剩下的听天由命。

        阿怡茜守在爷爷的坐铺旁,看到桥曦冥、谯笪沐、南宫铁姗三人到来,私下对他们展开笑容,让他们不要紧张。

        “阿怡茜,你出去。”鞑靼虽然没看到孙女的表情,但是看到桥曦冥看向孙女的方向,知道阿怡茜在多事。阿怡茜听到爷爷的话,立刻离开屋子,并对桥曦冥等人露出笑容。阿怡茜离开之后,桥曦冥、谯笪沐与南宫铁姗感受到满屋的敌意,随时准备战斗。

        鞑靼看到桥曦冥三人在满屋都是护卫的情况下还有如此胆量,眯着眼睛微笑。南宫铁姗看到鞑靼的笑容,知道鞑靼是个不好惹的人,提醒桥曦冥注意……谯笪沐看到南宫铁姗只提醒桥曦冥一人,对南宫铁姗产生不满。

        “我叫鞑靼,是这个游牧村落的村长。我族人一直依靠石丘山野兽的血肉生存,为此不惧生死。”笑眯眯的鞑靼看上去很是慈祥,却散发着慎人的寒气:“各位不要害怕,在固蛟国生存的我们,与生俱来便必须学会不惜一切的狠绝,以及……利用一切可利用之物。”鞑靼的话让桥曦冥三人身上的汗毛全部竖起,就算做好了准备也不自觉的恐惧鞑靼的话语。

        “各位,感觉怎么样?”阿怡茜带着从他们身上搜出的食物和清水来看望留在牢笼中的人。阿怡茜命人打开牢笼,带着食物和清水进去看望,很是真诚。虞柯嘉看到食物和清水,强忍着冲动,不敢轻举妄动。

        阿怡茜看到虞柯嘉在克制,主动吃了一口食物、喝了一口清水,好让他们放心:“爷爷在和他们洽谈,不用担心。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阿怡茜看到虞柯嘉将食物和清水分给钟离羽和南宫铁征,想和他们亲近。

        “叫我阿嘉,这个是小羽,那个是铁征。”虞柯嘉将水全部喝下之后开始进食:“那个是曦雅,然后是赫连。”虞柯嘉并没有将真实的姓名说出,半真半假。

        阿怡茜看到桥曦雅盯着食物和清水犹豫不决,伸手去摸桥曦雅的头发:“曦雅对吧?快吃,很饿了吧?”阿怡茜的手刚要碰到桥曦雅的头部,被赫连蓦一把抓住,手中所藏的药粉洒在地面上。

        虞柯嘉、钟离羽见状,立刻将手中的食物和清水抛在地上。虞柯嘉将南宫铁征的食物打落在地,照着钟离羽的方式用手指去抠南宫铁征的嗓子,将吃下去的东西全部吐出来。赫连蓦将阿怡茜抓住时,双臂被笼子外面的男子抓住,不得不靠在笼子上。桥曦雅看到此种情景立刻去救赫连蓦,但无奈没有力量。

        “吃下去。”阿怡茜拿着食物递给桥曦雅。虞柯嘉、钟离羽和南宫铁征三人知道食物有问题,就算吐出来也没有作用。无法挣脱的赫连蓦大喊:“曦雅,不能吃。”

        桥曦雅抱着赫连蓦的大腿,紧闭嘴巴。赫连蓦立刻说:“她只是个孩子,不会威胁到你们,放过她。”赫连蓦希望这个谎言能够保全桥曦雅。阿怡茜看着赫连蓦紧张的样子不像是说谎,放过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桥曦雅。

        “你呢?”阿怡茜看着赫连蓦,露出可怕的笑容。赫连蓦还没有开口为自己辩解,便只觉右肩上传来一阵剧痛,是尖锐的铁索插入了右肩。桥曦雅看着忍受疼痛的赫连蓦,大喊:“赫连大哥。”赫连蓦摇头让桥曦雅不用担心,但额头已经冒出虚汗。

        虞柯嘉、钟离羽两人吃了有问题的食物,因为赫连蓦的事情而情绪激动,口吐鲜血。南宫铁征原本很镇定,看到虞柯嘉和钟离羽的情况之后也不得不激动起来,陷入同样的境地。

        阿怡茜看着众人对自己敌视的目光,开口道:“放心,你们都死不了,我不会让你们死的,这是爷爷的命令。”阿怡茜的目的达到,转头看着赫连蓦:“我知道,你是这里最难搞的人,你要听话一点,要不然我也会让他们锁住你的左肩。”阿怡茜让人将铁索锁在墙上,以免有人帮赫连蓦挣脱。

        “我们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虞柯嘉对走出牢笼的阿怡茜大喊起来,完全不能将她当做和桥曦雅一样的小孩子。阿怡茜说:“无冤无仇,不干什么,只是想让你们帮忙罢了。”阿怡茜留给他们一个笑容,转身离开。

        虞柯嘉和钟离羽看向赫连蓦,想听赫连蓦的说法。赫连蓦也不清楚他们的做法为何,担心桥曦冥、谯笪沐、南宫铁姗三人也遇到相同的危险。赫连蓦还在思考,桥曦雅突然晕倒,引得众人惊慌。

        一切可利用之物?桥曦冥、谯笪沐、南宫铁姗三人不约而同想起留在牢笼中的人。鞑靼笑着说:“他们不会有生命之忧。只是他们的命掌握在你们手中,需要你们的力量来换。”鞑靼看到阿怡茜回到自己身边,知道她的任务完成。

        桥曦冥皱着眉:“你们要干什么?我们只是路过。”桥曦冥不明白为什么总是遇到这种状况,这都不是他们来到固蛟国的目的。鞑靼依旧保持笑容:“长水郡夹在南焦南里郡与四海郡之间,无山可靠,无水可饮,有许多和我们一样的游牧村落。为了生存,村落之间时而相互争斗,时而相互帮扶。”

        鞑靼的笑容消失:“近来,驻扎在长水郡的军队增多,抢了我们的赖以生存的食物并且诛杀我们这些无归无依的游牧村落,又有两个力量神奇的人没有规律的杀戮。长水郡正处于人心惶惶的时刻,若有人站出来主持大局,长水郡的郡长之位便唾手可得。长水城距离这里并不远,你们可否帮助我鞑靼的村落?事成后,保你们平安离开。”

        谯笪沐问:“你们要夺权?”鞑靼的意思很明显,谯笪沐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做到这样决绝的地步,直接说不就好了吗?桥曦冥还是第一次见到为了权力城府深到如此地步的人。

        鞑靼说:“不要怪我这样狠,在这片土地上不狠一点,是没有办法生存的。你们也不用担心做的是坏事,长水郡长是个无用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让长水郡各地怨声载道,任由中胡的人胡作非为。”鞑靼虽然可怕,但在说这番的时候义愤填膺。

        阿怡茜看到桥曦冥三人不信任的神情,开口道:“你们不答应也是不可能,他们在我们的手中。”阿怡茜十分有把握。桥曦冥三人知道赫连蓦他们一定身处险境之中,要不然鞑靼也不会胸有成竹。

        谯笪沐和南宫铁姗都示意桥曦冥暂时妥协。桥曦冥说:“可以,但我们必须见见我们的朋友。”桥曦冥、谯笪沐与南宫铁姗三人放心不下,而且清楚不能全部受制于人,怎样也要和他们商议。

        鞑靼应允,给他们三人食物和清水,以免他们体力不支。鞑靼需要桥曦冥三人的力量,相信食物和清水不会有问题,全部吃下去。鞑靼在桥曦冥三人用餐之后,让阿怡茜带着人,领桥曦冥三人去看望他们的朋友。

        “赫连。”桥曦冥看到赫连蓦的右肩被锁住,诧异不已。阿怡茜命人拦住桥曦冥三人,不让他们靠近赫连蓦。桥曦冥看到妹妹昏迷,忧心的呼喊着妹妹的名字,想让她醒过来。钟离羽虚弱的说:“给她水和食物,她还是孩子,挺不了。”钟离羽看着阿怡茜,请求阿怡茜。

        阿怡茜命人取来从他们身上没收的食物和清水,放在笼子里等待桥曦雅醒来再进食。桥曦冥三人看到大家的惨状,心生歉疚,都觉得当时留下的人应该是自己,都怪想的太简单。

        “你们可以放心了吧?等你们成功之后,会将他们平安无事带到长水城。”阿怡茜笑着说。钟离羽立刻问:“你们答应了什么?”钟离羽看着桥曦冥、谯笪沐和南宫铁姗三人。

        谯笪沐看到钟离羽焦急的神情,立刻开口:“她爷爷让我们帮忙攻下长水城,要成为长水郡的新郡长。我们马上就会出发,一定会将你们快点救出来的,你们放心。”谯笪沐尽量用精简的话语将重要的事情讲出来。

        桥曦冥没有开口,却神色凝重的看着赫连蓦,将一切事情都交给赫连蓦。赫连蓦用眼神告诉桥曦冥,他一定会尽力。桥曦冥、谯笪沐两人让阿怡茜带自己去见鞑靼,片刻也不耽误。

        南宫铁姗蹲在牢笼外面,看着虞柯嘉:“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是我把哥哥交给你。”南宫铁姗担心的看着失忆的哥哥。虞柯嘉听到南宫铁姗对自己的信任,保证会照顾好南宫铁征,让她放心前去。南宫铁姗走向桥曦冥和谯笪沐,去见鞑靼商议攻打长水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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