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9 章 第 2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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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时候,林桑去西北的一个城市实地考察项目进度,正巧,秦深也到这里来访查他的政策推行实际情况。

    饭桌上,林菀看着沉默的林清韶和林桑,再一次觉得无力。林桑回来后,她火速联系了哥哥叫他回来,又三番四次叫林桑出来,希望他们两个能多多交流,林桑能早一天恢复记忆,他们三个就还是一家人,还像以前一样好。

    林清韶看了看林桑,沉默地将剔了刺的鱼肉推到她面前。

    林桑接过鱼肉,客气地道谢。

    已经好几个月了,两个人之间始终是这么不冷不饿的,客气又冷淡,连话都没说过几句,看的林菀干着急。

    吃过饭,林菀忍不住朝哥哥叹气,“哥,你怎么回事,林桑失忆了,你又没有失忆,你怎么每次都像个锯嘴葫芦一样不说话。”

    林清韶去拿酒杯的手一顿,他苦笑一声,心中隐隐一阵疼痛,良久,他轻叹一声,“小菀,我和林桑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她现在是旭峰的董事长,她和林家会是敌人。”

    “敌人?不,我们是一家人,现在我们和旭峰是有竞争,但也有不少合作啊,就算我们会成为对手,她……”

    “小菀,”林清韶打断她,“你不了解林桑吗?她会甘心只停留在现在这个位置吗?她要的不是三分天下,她要做唯一,要做最顶端的人,当初她能斗垮另外两个家族,现在同样会这样对付林家和杨家,”他沉默片刻,“林家和她会成为敌人,这是迟早的事。”

    就算不是敌人,林桑和他也没有任何可能。过去林桑在他身边三年,他却完全不了解她,撕破脸之后却反而有点明白她了,林桑根本不在乎爱情,但她在乎忠诚和唯一,而他有太多无法放下的东西,家族,亲人,这些都会排到林桑之前,所以即使有一天林桑开始考虑爱情,他也根本不在选项之内。

    现在这样就很好,过去的那三年才是错位的时光,他和她本来就该是这样的,客气又疏离,然后在不远的将来成为不死不休的敌人。

    他捏紧酒杯,仿佛这样就能缓解那股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的钝痛。他一遍遍地劝说自己,本来就该是这样的,本来就该是这样的。可是心里的不甘和疼痛却越来越明显,随着林菀的一声惊呼,他捏碎了手里的酒杯,暗红的酒伴随他的鲜血,缓缓滴落在破碎的玻璃碎片上,他霍地起身向外,不想让妹妹看见自己流泪。

    林清韶一路逃回自己的车里,流血的手掌紧紧握着方向盘。他依旧深深地爱着林桑,可是他能做到的也只是爱,无论是林桑想要的,还是林桑需要的,他统统都给不了。所以林桑不爱他,也不需要他。知道林桑失忆的那一刻他是窃喜过的,在那一瞬间,他幻想过自己可以再去追求她,但也仅仅只在那一瞬间。林桑是失忆了,可她还是林桑,她只是失去了记忆,不会因此就不再是林桑,她什么都没有变。

    而他也没有变。

    如果他能够抛却一切去爱她,天长日久,也许林桑有一天会感受到他的爱,也许也会回应他。可是他能放下一切去赌这个可能吗?他不能,也不会。

    所以即使他们之间能够重新来过,这一切依旧不会有任何改变,更不会有结果。

    与其纠缠到最后却一无所得,不如在他理智尚存时就不去靠近。其实这样真的很好了,她还活着,没有比这更让人高兴的事了。

    这样真的很好。

    他伏在方向盘上无声地痛哭。

    ————

    林菀不清楚他们之间的事情,林清韶也从没对她说过,她始终不知道林桑这些年图谋的只是林家的产业。虽然知道林桑是旭峰的董事长,但她不觉得林桑变成她的敌人,她依旧把林桑当做家人——不可或缺的家人。

    所以她在使劲撮合林桑和林清韶,希望他们能像从前一样好,就像一个希望离了婚的父母还能复合的小孩儿,努力,却徒劳无功。

    因为项目考察需要一段时间,林桑不喜欢住酒店,就在这里买了座别墅,里里外外的各项工作都是她自己的人在负责。

    秦深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落脚,之前他邀请过林桑去他那边,他说自己那边的安防更严密。

    林桑当然是拒绝。

    下午她去动工的地方勘察了进度,检查了工程用料以及工人工资,又在分公司查了账,抓了几个挪用工程款项的管理层人员,晚上和剩下的高层一起吃饭,饭桌上,他们都战战兢兢,冷汗不止。他们手上的账目也都没那没干净,不过他们胆小一点,又也许是谨慎,贪的没那几个被抓的多,但那数目也够他们在局子里蹲到下辈子投胎了。

    “各位这些年都辛苦了。”

    桌上的几人一抖,忙举起酒杯堆笑,“林董您言重了,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林桑笑了一声,“公司的账面上是抹平了,但实际被挪了多少钱我心里有数,今天被带走的那几个估计这辈子都出不来了,不过他们吐出来的钱可填不上这个亏空,你们忙着做假账,当然是辛苦了。”

    席间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僵在原地,仿佛石雕一样一动不动,只是额头的热汗不住地滴落。

    林桑也不说话,只是认真吃饭,她吃完面前的小半碗饭,擦了擦嘴,环视一圈,又擦了擦手,才缓缓开口,“老话说,不痴不聋不做阿家翁,如果年底公司的收益能让我满意,这笔钱就当做提前发放的分红,如果不能,你们这三个月就好好休息放松,抓紧时间挥霍手里的钱,以后进去了也没机会了。”

    林桑起身,“我吃饱了,你们自便吧。”

    剩下的人都瘫软在座位上,林桑好像是给了他们一条路,可是究竟多少盈利才能让她满意?即使今年满意了,那么明年呢?是否到了最后还是逃不过牢狱之灾?他们不知道,只是从这一刻开始,那柄悬而未决的利刃将永远悬在他们头顶。

    他们现在和旧时代被捏着卖身契的奴才有什么区别呢?

    他们现在才觉得后悔,当然不是后悔挪用了账目,而是后悔自己没有更用心,没有把账面做的更平,让林桑看出了破绽。

    从包厢出来,高寒月抱怨,“直接把他们送监狱叫他们把钱吐出来不就行了,咱们那么多人才,留这几个蛀虫干什么。”

    林桑笑了笑,她轻叹,“寒月,你看看我,你看我缺钱吗?但我还是想要更多的钱,我恨不得把全世界的钱都搂到自己手里,我没法儿让自己不爱钱,也没办法让其他人不爱钱。换了他们,下一批就不贪了吗?寒月,人可以换,人性是换不了的。”

    另一边,林桑的别墅,会客室。

    易遥和秦深正冷冷对峙着。

    “我警告过你,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否则我就把你送进生物研究室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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