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普厄乌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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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见殷月时了然点点头,又继续手上的事,倾身盯着殷月时垂下的眸子道:“弥瑟就算了,你怎么回事?”

        虽然不太恰当,但殷月时确实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军雌。

        他们之前也通过气儿,把顾瑜接过来是为了应付顾怀。但现在殷月时这副往死里培养的做派是什么意思?

        他感觉自己对小顾瑜越来越上心了,殷月时什么个想法他得知道心里才有个底。

        “他是个聪明的孩子,起了爱才之心罢了,”殷月时对他的不解似乎很疑惑,“弥瑟如此,我亦是。”

        “哦,”宋言又坐回椅子,莫名松了一口气,“苗子有这么好?”顾瑜聪明确实聪明,只是殷月时身处这个位置,见过的聪明虫何止几百上千?顾瑜偏偏成了独一份的?不过鉴于无独有偶,弥瑟阁下不也如此,宋言又不奇怪了。

        殷月时始终不曾抬眸,“自然,小瑜越优秀,越好。”后两句声音低到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

        宋言又转口说起别的,没有得到回应,殷月时正一目十行的看着公文,手上不停。宋言心中感叹,小的哄去睡了,大的又该怎么哄?苦恼啊苦恼。

        生活列车有条不紊地往前行驶,顾瑜终于不是在伯爵府两点一线,他有了三位宽和的长辈和一位亲密无间的朋友,也逐渐成了议院的熟面孔。

        不知道是顾瑜来议院后的第几个飞银杏叶的下午,顾清知不知道第几次拉着顾瑜的袖子依依惜别。

        “阿瑜,明天见,我会想你的。”这是清知幼崽每日必说的口头禅。

        清知幼崽继续发表每日翻新的告别感言:“你是我见过最好的雄虫。哎,你不知道……还有那个顾瑾,明明也是殷叔叔的雄崽,为什么就那么讨厌?还好雌父说以后小瑜会来我们家,到时候那个顾瑾就回伯爵府了,真好,等小瑜来了,我要和小瑜一起睡,我房间可大了……”

        “阿瑜你为什么不说话?”顾清知戳了戳顾瑜肩膀,他后知后觉发现顾瑜不仅一声未应,还失去了笑容,特别是刚刚瞥向自己的那个眼神,怎么有一点点可怕?

        “突然想到了时雌父留下的一道题目。”顾瑜眨眼,轻松道。

        “呃?噢!”殷叔叔留下的题目,顾清知有幸见过,想想都腹中翻涌,他苦着脸道:“太难了,阿瑜想出来了?”

        “嗯。”

        “哇~”顾清知星星眼,想说什么,顾瑜却已经走了,他表情瞬间又一整个垮住,阿瑜不会是嫌他傻了吧唧·吧?!他真的不蠢——

        伯爵府每个月有一次家宴,所有虫都会在今日回来,一起聚个餐。

        殷月时带着顾瑜姗姗来迟,此时正厅向来空荡的餐桌已经坐满了。连平时稀少出现的雌侍宋三朝和他12岁的雌崽顾演,阮乐和尚在襁褓里的顾亦都全来了。

        顾瑜和殷月时一左一右在顾怀身边落座,按身份排的位置,就剩这两了。今天顾怀看着心情好得出奇,大有和顾瑜一笑泯恩仇的意思,顾瑜疑惑看了他一眼,还被他揉了揉脑袋。

        这太阳也没升错啊。

        顾瑜动动耳朵,没说什么,专心致志将碟子里的面包切得工整,倒是让顾怀真的满意了不少,今日有媒体来府中拍摄,他自然要拿出伯爵的体面的,众侍君显然也懂这一点,一句句的交谈都恰到好处,分寸极佳,唯一的变数也听话,看来殷月时教导的效果还是非常好的。

        他和殷月时眼神缠绵了一晚上,真真假假早已分不清。

        宴散时顾瑜郁君经过顾瑜,似有若无说了一句:“小瑜,有的时候因为每只虫的角度,经历不同,往往会做出错误的选择,你选择殷月时,你以为的好,或许会让你失去更多。”

        同样分不清真假,却让顾瑜感到烦心,他没说话,加快脚步跟上了殷月时。

        殷月时让他去找他。

        殷月时房间在与主楼并列的副楼里,一整栋都是他的。顾瑜第一次到这,比起风格古典庄严的主楼,副楼更华丽饱和,就和殷月时给虫的感觉一样。

        楼阁里的仆从看到殷月时带了个小公子回来倍感惊讶。

        他们这从来没来过虫崽。

        顾瑜在壁炉边的矮椅上等了一会儿,很快一段柔软的裤脚就走进他的余光,殷月时端了一杯热牛奶过来。

        “我想小孩子或许会喜欢这个的。”殷月时动作轻柔地把牛奶递给顾瑜,热气打湿顾瑜的脸上细小的茸毛,正要说什么,“叩叩。”传来敲门声。

        “进。”

        “雌君,书局的阁下来找您核对书目,我没找到您的书单。”管家俯身说。

        “嗯,我的错,书单在我这,”殷月时态度谦和,他从口袋里拿出折好的一张纸,转身却交给了顾瑜,“交给你可好?”

        顾瑜立正,“保证完成任务。”

        挨个儿和书局的虫核对完毕,顾瑜正要离开,伯爵府门口又来虫了,他望了顾瑜好几眼,被仆从阻止道:“您是?”

        来者亮出顾府的铭牌,说:“代顾子爵来送信,交给伯爵府的主。”

        顾府?顾瑜瞧见他一脸急色,又望向他手里的信,心率忽然紊乱了几瞬,他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于是他走到那虫面前,手里拿着刚刚管家给他的印章,“交给我就行了。”

        他在信件上盖下印章,那虫见印章,顿时没了疑惑,“在下另有急事,就劳烦小公子了。”

        顾瑜颔首,见悬浮车没了踪影,才又翻到信件背面,“顾瑾归”三个字用红笔写在右下角。

        顾瑜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听话地把信件送到了顾怀书房。

        雄主,乃一家之长,雌君,乃一家之主。

        但一般幼崽分不清这个。

        “时雌父。”顾瑜踮脚将勾记完毕的书单放上殷月时书桌,两肉手扒在桌边,只露出一对黑曜石一般浮着碎光的眸子。

        “小瑜非常棒,”殷月时把顾瑜抱到身边的椅子上来,神色认真的将之前没说完的话说完:“小瑜无事就来这里吧,这里有伯爵府最大的图书馆。”

        这是一个贴心到无法让虫说不的提议。顾瑜将之前因为太烫,才喝一点的牛奶喝光,脸上顶着一圈奶印道:“时雌父。”

        “嗯?”

        “我有点儿迷茫了。”

        “为什么呢?”殷月时为他擦去嘴角的白圈。

        顾瑜直直躺下,装作自己是条咸鱼,任殷月时怎么问都不理,不一会儿竟是睡过去了。

        梦里,似乎还听到了殷月时温柔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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