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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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金凤的信心和勇气似乎倍增,脸上也浮现出泰然自诺的笑容,并佯出一副满腹经纶的才女相,优雅地轻启樱唇,欲先法制人:“有来无往非礼也,我接受你的挑战。不是有这样一种说法吗?女士优先!那,可不可以颠倒一下次序,我作一首,你来和?”

        方敬德不以为然地笑着:“悉听尊便!不过,我更正一下,你挑战在先,我是迎战者,而且,还是个迟到的迎战者!”

        金凤笑着:“这无所谓。”

        金凤遥望着窗外远山坡上的如茵碧草和花团锦蔟,苦思冥想了好大一会儿,也不知是由于缺乏诗才,还是缺乏虔诚而未博得缪斯的青睐,诗思的神经如短路的电流似的,迟迟也未闪现灵感的火花。而且,随着时间的延续,大脑却越来越迟钝,越来越趋于一片空白。但,她却发觉和听到同事们在嘁嘁喳喳地咬耳朵。

        窥出了金凤已黔驴技穷的方敬德,嘴角露出了嘲意。金凤的鼻尖冒出了米粒般大的汗珠,客观环境更加助长了她方寸的紊乱,大脑更加趋于混沌和茫然。然而,正所谓急中生智吧,正在她心急如焚,万般无奈眼巴巴地望着同事们由期待变为失望,由失望转为扫兴,并发觉幸灾乐祸的范冰漪频频向张景东递眼色,催促张景东宣布她败北。会意的张景东正欲宣布之际,她却发觉一直在设法为她救急的季良,因听她说过她曾背诵过唐诗,正拿着一本古典诗词,用眼神频频向她传递玄机。心有灵犀的金凤倏地意识到了什么,两眼一闪,胸有成竹似地说:“尊敬的裁判,在这种场合作诗,我有点不太适应,思维也受到了一定的干扰,可不可以再给我几分钟?”

        张景东果断地说:“可以,那,就再延长五分钟吧!”

        金凤颇为自信地说:“三分钟足矣,也许还用不了呢!”

        金凤在记忆的仓库中,敏捷地搜寻着与窗外山坡上景色相似,相近的风景诗,眸子兀地增大了亮度,仿佛果真来了诗兴和灵感似的,得意地说:“那,我就以窗外山坡上的景色为题,来一首吧!”

        山花朦胧

        花非花,

        雾非雾,

        夜半来,

        天明去。

        来似春梦几多时,

        去似朝云无觅处!

        季良见他的启发果然为金凤救了急,无比地兴奋,忙带头奉承:“真不愧是大手笔,果然出手不凡,有韵味,也有一种朦胧的美,尤其值得称道的是,诗的内容和画龙点睛的题目一脉相承,相得益彰!”

        梁波见略有文彩的季良如此夸赞,也不甘示弱地附庸凤雅:“意境高远,优美,几个比喻用得也妙,真可谓天上的文曲星下凡——神笔呀!”

        “即兴赋诗,能达到这么高的境界,不亚于蔡然和李清照,也应该千古流芳!”曲意迎合的范冰漪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言不由衷地赞叹。

        ……

        将同事们蒙住的金凤,在暗自庆幸未被识破的同时,现出一副曲高和寡,胜券在握,难以企及的傲慢姿态,并不时地用眼神催促着方敬德的和诗。

        殊料,方敬德也不是吃素的,文学领域的涉猎颇为广泛,尤其偏爱诗。他甚至于在豆蔻年华,曾下功夫背诵过千家诗。他刚听罢金凤的即兴诗,确实有过一种不同凡响的惊叹,但转瞬,脑海便闪出一种似曾相识之感,而且,这种感觉尚与他对金凤文笔的看法不谋而合,并驱使他产生了追求真伪的正义感和好奇心理。因而,便将金凤的即兴诗与各个朝代,尤其是唐朝名家的有代表性诗作,在记忆的荧屏上一一显相,对照,过滤,果然,与白居易的《花非花》对上了号——她只是将题目变化了一下,内容只字未动。

        方敬德终于识破了金凤的庐山真面目,不禁长吁了一口窝在心头的闷气,正欲愤慨地揭穿她贪天功为己有的剽窃行径,倏地意识到:她优越感和虚荣心这么强,能经受住如此残酷的曝光和打击吗?以后还怎么让她在局里呆下去?况且,我若如此绝情地揭她的短,不仅和我欲博得她好感的初衷相悖,而且,她还会忌恨我一辈子!想到此,他动了恻隐之心,觉得这样做虽然不无道理,但与情却未免失之偏颇。他虽然决定嘴下留情,暂且把这口怨愤压进丹田,却认为不能让她的欺世盗誉行为完全得逞,适当地点拨她一下,也让同事们有所警觉还是应该的。因而,他先是用一种近乎于质疑的目光审视着她,令她不寒而粟,眼里闪出畏怯,进而产生了一种东窗事发般的惶惑感,然后,揶揄地笑着:“原来你是大诗人白乐天的高徒,关键时刻把师付的撒手锏甩了出来,就像月亮里的桂树——高不可攀!我望莫及,甘拜下风!”

        尽管如此,有的同事还是听出了弦外之音,尤其当见金凤博得方敬德的所谓褒奖,不但未现出得意,反而飞起羞云,并像做了什么愧心事似地溜之乎也了,便更加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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