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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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但紧接着,他身旁的谷畸亭便扯了扯他,身为一名“观者”,谷畸亭瞬间就明白了游方想干什么,同时也清楚……这或许真的是唯一的办法。

        “三十……”

        “嘘!”

        阮丰见状,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谷畸亭给了自己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

        “……”

        出于对兄弟的信任,他咬了咬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随即和谷畸亭一起站在了旁观的角度,开始观察起来。

        这时候……

        “激将法?”

        “小子,你觉得这法子对我有用?”

        许新抬起眼皮看了游方一眼,不禁发出嗤笑。

        “不不不,这可不是什么激将法,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表达一下晚辈的看法罢了,您完全可以不接受、也可以现在就对我动手,只要您想。”游方却是摇了摇头,神情并无变化。

        “诚然,晚辈并未经历过前辈所经历过的事,与人结拜、遭人追杀、被自家门派逼迫又愧于门派、带着最后一丝牵绊坚持到如今,却又被告知一切都是假的。”

        “嗯……这的确很惨。”

        “但前辈别忘了,晚辈是三一门人,三一门当初经历的事情可是一点儿不比您三十六位差,甚至于、我整个三一门都因无根生和李慕玄而消失于世,我们……连根都没了!”

        “您或许会说,当年之事发生的时候还并没有晚辈,身为后辈只听前人传言是无法真正感受的,这一点我承认……”

        “但您别忘了,我的先天异能本就奇异,有许多常人无法感受到的东西,我完全能身临其境的感受,这是我如今的能力之一。”

        “不瞒您说,我回到过过去的三一门,以一名普通弟子的角度亲身经历了当年三一门的事件,如此我也才真正理解了我家那个老头子……理解了他为何会沉痛至今!”

        这句话是实话,在前往“纳森岛”前,游方专门做了一次心理建设,借助“时间之墟”与“神龟洛书图”的力量回到了过去的三一门,见证了当年的惨况。

        也正因如此,在面对李慕玄时他才会是如此的雷霆之势,面对“旧王”的阻拦也丝毫没有退让,因为他清楚,哪怕自己只是后退了一步,也是对不起当初三一门的先辈们!

        “那又怎么样,二者终归是不一样的,你也并不是我。”对于这一番话,许新只是撇了撇嘴,他本来想说的都被游方给堵住了。

        “是,您说得没错,我不是您,三一门当年的事件和你们三十六位的遭遇也并非是一码事,但起码有一点是一样的……这两件事都是因无根生而生!”

        “您可知道,我家老头子在三一门里一直被师兄弟们称之为‘游小胆’,因为他胆子太小、谨小慎微,当年那事情一出,他直接就下山躲了!”

        “但就在我外出游历之前,他终于想通了一切,毅然选择了冲击‘三重’、然后去找无根生报仇!”

        “最后粉身碎骨……”

        “您可知道,我师叔陆老爷子为了重振三一门,如今已经散功重修,就为了突破真正的三重!”

        “您又是否知道,为了报当年三一门之仇,我一周以前刚只身前往了‘纳森岛’,不计代价,只为带回李慕玄那个混球!”

        “刚才两位前辈还没来得及同您讲,您的其他那些兄弟姐妹,个个铁骨铮铮,就像您嘴里的董昌前辈那样,为了兄弟大义慷慨赴死!”

        “即便是最后活下来的,就像老谷和阮丰前辈,在得知了一切后也要去找无根生问个清楚,只因这是他们、也是当年结拜的所有人都应得的!”

        说到这里,游方顿了顿,随即看向许新,一脸不屑之色:

        “和他们比、哪怕是和我比,许新……你算个什么?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伱修炼‘丹噬’不是因为你不怕死,而正是因为你怕死,只有成功修成,才是你唯一的活路!”

        “你留在这儿真是为了赎罪?”

        “不,你是怕自己一旦露面便会招来灾祸,别自欺欺人了!”

        “那些个内门弟子是否真的能传承了‘丹噬’,你真的关心么?”

        “不,你只是给自己一个借口,让自己留在这里能心安理得!”

        “你自己想想,这么多年来,你真的一点儿出去的机会都没有么?想必是很多的,但你没有出去!”

        “你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因为你那条烂命在你的眼里胜过了所有,包括你的那些个兄弟们,我说得对么!”

        “呵呵,说来也真是可笑,唐门的‘丹噬’,需要看破死关方才有机会成就的神话,居然被你这么一个最放不下生死的家伙修成,这才是真的笑话。”

        “而你这样的一个人,竟也有脸去定义当年的结拜之事、去评价董昌前辈那样的豪杰为“笑话”,你好好想想……你自己配么?”

        “在我看来,当年的三十六人中只有一个笑话,那就是你许新,只有你一个人,既不敢大胆面对江湖的追杀、也不敢与自家门派相抗、甚至连死都不敢……”

        “你就像是一只不停在夹缝中游走的蟑螂,只能一辈子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从一开始你就什么都没有尝试过,直接就认命了!”

        “再说唐门,许新,你配称自己为唐门之人么,你又真有资格拿唐门说事儿,说什么要为了唐门培养后人、赎清自己的罪么?”

        “想当年在东北,唐门的一众前辈舍生取义,甚至连唐门最重视的‘信誉’都弃之不顾也要将小鬼子赶尽杀绝,和他们相比,你又怎么敢称自己是唐门之人?”

        “许新,说到底你什么都不是,你只是一个在这里混吃等死、浑浑噩噩、作茧自缚的囚徒,将来你死了,也不会有谁记得你的。”

        “你所一直渴求、不愿意放弃的‘生’,到头来不会有任何的意义,只能在时间长河上留下一道腐烂的痕迹,然后很快被冲刷干净。”

        “而在我看来,你这辈子唯一做过的最男人的决定只有一个……”

        “就是当初的结拜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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