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四 三分雪情 柳絮难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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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打紧。”王艳瞳笑道,“此处景色奇美,此行很是值得。”
赵烟树看着眼前雪白的世界,心里也很是赞叹----冬天的一切总是让人敬佩的,只是一夕之间,所有的一切便都被干干净净的掩埋了,只有雪下一栋栋的屋子,像是人类小心翼翼的掩藏起来的一处处苟延残喘的地方。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间浮上一些苍凉的感动,为这短暂的、洁净的世界。
“这样的景色,倒是让奴家忽然有些惧怕天明时炙热的骄阳了。”
王艳瞳好奇道:“树娘何出此言?”
赵烟树道:“这样的景色看来虽是干干净净的让人心颤,可是明日日出,一切都将要无所遁形了,该显现的一丝不留,该腐烂的彻底的腐烂。”
刚才听林老一番话,王艳瞳知她心里是有些介怀的,一时无言,半响才说道:
“可是日出才能让一切新生,才会出现那种真真切切的希望。”
赵烟树一愣,忽然便想到“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句话,只有彻底的腐烂,才能重获新生吧?那些刻意去逃避的,终也会像这片雪下的一切将在日照下无所遁形吧?
“七公子的意思,奴家明了。说来‘人心易换,风月无辜’,倒是奴家庸人自扰了。”赵烟树笑道,“只看这一片雪色苍茫,真的很美!”
说来那个人这样的品行对她的伤害是有的吧?毕竟不管承认与否,这么多的事例都已经证明了那个人的存在,只是偏又是这样的一个狠毒的脾性。现在听她说的如此淡然,王艳瞳都有些忍不住叹服赵烟树这种安之若素的心态了。
此时已近戌时,风更寒雪似乎也更冷了,两人却都没有困意。坐在屋檐下的小凳上,赵烟树静静的看着眼前一片银光的世界,这样的一个夜晚,依然是寂静到寂寞的,自己一个人也不知道面对了多少次,可是现在似乎不一样了,赵烟树想----是因为身边多了一个人吧?这个夜晚,便也就不一样了----少了一份寂,多了一份静。心很安宁,没有了以前的那一种浮沉在水里一般等着窒息的寂静。
“这里真是安静。”赵烟树道,“不知道那么多的江湖人一直心心念念的能够隐世避俗的是不是就是这样地方?”
“这样的地方可能他们心里最美好的画面了。”王艳瞳笑道,“每一个人的心里应该都有在这样的一个脱离了世俗倾轧的地方,只是很多人的都是在生活里挣扎的时候一点点的被光阴蚀尽了。”
赵烟树问道:“七公子心里有这样一个地方吗?”
“区区既是个俗人,自是有的。”王艳瞳笑道,“只是不能在现实里让它实现,只能勉强的做到不让它被如梭日月消磨了。”
赵烟树也笑叹道:“光阴确实太过残酷,也太过无奈,使得生活里的很多事,待过了这段时辰再回过头来看看,总觉得那个时候的挣扎太过于莫名其妙。这还算是清醒了的,若是执着的,便是一辈子都迷在里面了。不过,谁又知道这是不是才算应该拥有的正常的生活?”
王艳瞳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和她说起的那一段关于“醉酒”的言论,忽然觉得,眼前的女子,是清醒的吧?
“树娘你有放不下的事吗?”他忽然好奇,眼前的女子可有什么执着的,比如名利,比如情爱?
“有的。”赵烟树想了想说道,“确切说来,也不是奴家的执着,只是继续了别人的执着。”
王艳瞳又问道:“树娘执着的,是那一首《江城子》吗?”
“嗯?”赵烟树惊异道,“七公子怎会这么问?”
王艳瞳道:“树娘你不必这般吃惊,区区是在那一次树娘你昏迷之中无意中听来。”
赵烟树想了想,王艳瞳说的应该是在花雾堡里自己中了毒药昏迷的那一次。
“雨后翠林树生烟,乌鸟鸣,云翩跹。屋舍几处,隐隐约约间。布衣荆钗待一人,愿此处,携一生。”赵烟树喃喃念着,忽而开口说道,“这一首词,在奴家出生之后的十年里,每天都能听见娘亲轻声念着。”
两人一起经历了这些事,王艳瞳也知道,赵烟树是个有故事的人,可是也许是她生性淡薄或者是出于什么原因不愿轻易相信,什么事都习惯了放在心里,现在她主动开口说出来,是相信自己了吧?
“很美好的意境,和现在的情景几乎一样的。”
“是啊!”赵烟树道,“这也许就是娘亲的执着吧!”
“树娘。”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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