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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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帮着潘如芸脱着衣服,脱到里衣的时候潘如芸道上这,"今日父亲给的那些东西里有一支玫瑰花露,你去拿来,滴几滴在水里面。"

        喜儿将脱下的衣服搭在屏风上,转身去了外间拿潘如芸说的那支玫瑰花露,小小的琉璃瓶子,看着十分精致,喜儿打开盖子往水里滴了几滴,立即有一股浓郁的香味散发出来。

        滴完之后喜儿又将玫瑰小心翼翼地放好,深怕洒了一滴,这都是潘老爷千辛万苦弄来的,可稀罕着呢。

        待她放好返身回来,潘如芸却还在屏风背后没有出来。

        喜儿觉得有些奇怪,"小姐?"

        潘如芸忽然开口道,"喜儿,你快过来。"

        潘如芸语气里有些慌张,喜儿也瞬间紧张起来。

        "小姐。您怎么了?"

        屏风背后,潘如芸全身赤裸地站着,她手里还拿着自己的亵裤。

        "喜儿……"

        喜儿赶紧上前去扶住她,随手拉了一件衣服披到她到身,"小姐,您莫要凉着了。"

        潘如芸手里紧紧拽着那条亵裤,"喜儿……这是什么?"

        喜儿的视线往潘如芸的手上看去,停留在那条亵裤上明显的血迹上,也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小姐可是来了月事?"

        潘如芸摇摇头,"还没到时候。"

        潘如芸的月事向来都很准,这才去了半个月,不可能这个时候又来。

        潘如芸扶着喜儿胳膊的手忽然紧了紧,她神色有些慌张地道,"喜儿,快,扶我去床上躺下。"

        喜儿赶紧扶着潘如芸去床上躺下,然后又拿了条毛巾垫在了潘如芸的身下。

        "小姐,可要请大夫?"

        潘如芸摇摇头,"不,不要请大夫。"

        潘如芸神色少见的慌张,她强壮镇定对着喜儿道,"你先帮我擦个身子,然后再帮我拿套干净的衣服换上,那条带血的亵裤要偷偷处理掉。不能让任何人看见,这件事也不要告诉任何人。"

        喜儿已经吓得有点傻了,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先是小心翼翼地帮潘如芸擦了身子,然后又帮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至于那条带血的亵裤,喜儿想了想,还是先就着洗澡水洗了干净,然后又拿了潘如芸两身旧衣服放到一起拿剪子全给绞了。

        等到做好之后她才松了口气,"小姐,您……奴婢唤春香进来把洗澡水弄出去。"

        潘如芸喊住她,"先把纹账放下来。"

        喜儿去将蚊账放下,然后才去唤春香进来把洗澡水清出去。

        潘如芸躺在床上,喜儿就站在床边。看着春香她们进进出出的弄完之后,才又去把门给栓上了。

        她走到床边,掀开蚊账,"小姐,您……不会是有了吧?"

        潘如芸面色发白,咽了口口水,艰涩地道,"可能是。"

        喜儿一急,"那可怎么办才好。"

        潘如芸大概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神情依然是慌乱的。

        好半晌她才开口说,"这件事先不要声张。"

        喜儿脸上一脸急色,"可是,小姐您的身体……"

        潘如芸自打那两个孩子没了之后。身子就一直不太好,要真是有了,有大夫保着都不一定没事,这不请大夫哪里能行?

        潘如芸闭闭眼,"没事,我先好好休息一下,今天大概是蹲得太久了些,在潘府的时候也是一直蹲着,回来也是。"

        喜儿拧着眉,"小姐,奴婢担心您的身体。"

        潘如芸道:"我知道,你先倒杯水给我,再看看我今日留下来的那些东西里有没有能用的,能用的先用上吧,等过两日再说。"

        喜儿赶紧去倒了杯水,扶着潘如芸把水喝了。

        "若真是有了身子,小姐准备把孩子生下来?"

        潘如芸苦笑了一下,"这孩子要不是不生,我可能一辈子都生不了了。"

        "可是……"

        喜儿知道,孩子总不可能是沈晏均的。给那重晓楼生孩子,潘如芸的胆子也太大了些?

        但看到潘如芸难看的脸色,喜儿要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小姐您先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等明日养足了精神再说。"

        潘如芸点点头,闭上眼睛。

        喜儿轻手轻脚地去灭了灯,拿了被子就睡在外间的地上,怕夜里潘如芸喊她。

        潘玉良觉得对潘老爷跟潘夫人甚至是潘如芸,心里都有些过意不去,偏偏沈晏均一点也没有觉得这些事是事。

        晚上在床上潘玉良对着沈晏均撒了通野,沈晏均瞧见她那肚子就胆颤心惊的,乖乖地任由她拳打脚踢,反正她劲小,打在他身上就跟挠痒痒的似的,沈晏均完全拿这当情趣了。

        等到她打累了,就把人抱在怀里轻声哄着,既不嫌烦也不嫌累。

        这娇娇的脾气,完全是他一手给惯出来的。

        潘玉良早上起来第一件事还是想着往潘如芸那边跑,结果喜儿却说潘如芸生了病。

        她这些年身子时好时坏的,生病也是常事,府里其他人也没太放在心上。

        潘玉良有些担心。想过去看看,沈晏均跟沈夫人都拦着。

        "你别去了,免得过了病气给你。"

        沈晏没说话,直接用行动表示了,双手把她护在怀里护得死死的,让她动弹不得。

        潘玉良嚣张地对着他的手臂又是捏又是拧的,红衣跟赵副官别开脸不忍直视,沈夫人也笑眯眯地当做没看到,反正现在哄好她才是最重要的事。

        沈晏均被她拧得皱了皱眉,搂着她的手却一直没松。

        "今日我要去趟营里,你跟我一块去。"

        潘玉良立即松了手,眼睛亮了亮,"真让我去?"

        潘玉良自从有身子以后,外出活动这件事已经基本上没有了,平日别说让她出门了,连带着沈晏均都不出门了,终日里只在家里陪着她。

        若是只有她一个人在家里呆着眼她还有话可以说,但大家都在家里陪着她,她哪里还有什么话要说。

        见沈晏均难得开口地说要带她去营里,她不禁有些兴奋。

        她现在哪怕是去趟大门口,都会觉得那里的空气是新鲜的。

        沈晏均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去过营里了,平日里有什么事都是在府里解决的,让赵副官两头跑着,今日大概是有什么非去不可的事情。

        沈晏均带着潘玉良坐车去营里,车子里重新整过一番,连脚底下踩着的都是软软的皮毛。

        潘玉良瞧着这车里。可一点都没惊喜,这大热天的,这些人不嫌热吗?

        红衣现在多少有些了解她了,见她一上车就这副表情,冲她拍了拍手上拎着的食盒。

        "少夫人,奴婢给您带了水果,底下有冰块哦。"

        潘玉良冲她竖了个大拇指,"有前途。"

        沈晏均扶着她坐好,"好了,别乱动,小心碰着。"

        沈晏均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在前面开车的赵副官就有些紧张,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的路,都快盯出血了。

        深怕一个不留神就颠着他们少夫人了。

        等到了营里,沈晏均把潘玉良跟红衣留在他的办公室,然后带着赵副官去了沈司令的办公室。

        潘玉良跟红衣拿着围棋在玩数石子的游戏,低级趣味两人还玩得不亦乐呼。

        沈晏均一离开就是一个多时辰,等到他回来的时候,他身后不光跟着赵副官,还跟着重晓楼。

        因为潘如芸的关系,潘玉良见着这位重先生没好气地哼了声。

        沈晏均拍了拍她的脑袋,无奈地问她,"又怎么了?自个跟自个玩,还把自个玩生气了?"

        潘玉良鼓着脸说,"大姐在家里生病呢,我这不觉得大姐可怜么,身边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

        沈晏均沉着眸子看了她一眼,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潘玉良说这话时是看着重晓楼的,可她说完,那重晓楼连眼都没眨一下,她就更是生气了。

        一边不明所以的红衣还真以为她是在担心潘如芸,安慰着她说,"少奶奶要是知道少夫人这么担心她,一定会开心的,少夫人现在有身子不能去看少奶奶,少奶奶也定能理解的。"

        理解个屁,她一点都不理解。

        她真不知道她大姐怎么会看上重晓楼这样一个面冷心冷的人。

        沈晏均从身后的书柜里抽了两份了档案袋出来,递给重晓楼。

        "这两份你好好看一看,一会要用到。"

        重晓楼接过。沈晏均又道,"时间紧迫,你就在我这里看吧。"

        重晓楼不卑不亢地拿着档案袋坐到了一边,离潘玉良最远的位置。

        潘玉良唉声叹气,"我可怜的大姐啊……"

        沈晏均盯着她,"行了,别把你大姐当歌唱了,你平日里少气点她就谢天谢地了。"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冤枉,"我平日里哪里气她了?你这是污蔑,像你这种人,要是在沙俄,是要入大狱挨鞭子的!"

        沈晏均对俄国并不了解,也不知她说的真假,只道,"我的错,是我说错了话,你别让我入大狱挨鞭子可行?"

        潘玉良被他故意的话逗得咯咯笑,"那行吧,我就原谅你这一次。"

        说着她站起身,准备倾身跟沈晏均说点悄悄话,却被自己的肚子卡住,她只好放弃,从另一边绕到沈晏均身边,附在他耳边道,"我看到那个重先生就来气,你帮我整整他可好?"

        潘玉良这话虽是附在沈晏均耳边说的。但声音一点也不小,办公室里的几个都听着了。

        红衣跟赵副官的视线都停在重晓楼身上,重晓楼倒是镇定自如。

        沈晏均拉她的手,旁若无人地放着唇边吻了吻,"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潘玉良摇摇头,"你别打岔,你一打岔我一会就忘了。"

        沈晏均失笑,为的不就是让她忘记这茬么?

        沈晏均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赵副官,赵副官立即心领神会地走到重晓楼面前,对着他道,"重先生,要不您去我的办公室里看?"

        重晓楼抬起头。往沈晏均跟潘玉良这边看了一眼,然后点点头站起身。

        重晓楼走在最前头,赵副官在他身后,临走前还扯着红衣的领子把人给提溜走了。

        沈晏均把人搂进怀里,让她自己腿上坐着。

        "你怎么这么针对重先生?"

        潘玉良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哪里有针对他。"

        沈晏均不说话看着她,潘玉良立即道,"好吧好吧,我是针对她,我就是觉得大姐喜欢上这么一个人,为大姐不值而已。"

        很多话沈晏均没法对潘玉良说出口,潘如芸之于重晓楼,哪里有什么值不值。

        他们之间有着许多的东西。也许是年少的爱恋,也许是偷情的快感,又或许是习惯使然……

        这些都不是旁人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的,潘玉良这么急着替潘如芸出头,只能说明她的心思太单纯了。

        "你大姐生病的事同他又没什么关系,你这是迁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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