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新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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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渐渐的西移,离床塌不远处,四爷的身影被拉得有些歪斜,我下意识地盯着那道影子,看着它被拉得越来越长,也仿佛离我越来越远……“太医嘱咐过了,你要多休息”,四爷那冷静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我微微偏了脸,不想去看他,只觉得自己的嘴唇儿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身子太虚,心血太亏,太医已开了方子出来,切记按时服用……”,听着四爷干巴巴的转述,我心里突然泛起一种奇怪的预感,仿佛这是一种告别,以后很难再有相见的感觉了。

        按理说他不应该出现在这儿,这些泛泛的医嘱,不论谁来告诉我也用不着四爷他亲自……思绪翻转间,也不知道他说了多久,我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向立在窗边的四爷,这才发现他已停了口。光影摇曳间,四爷的表情有些模糊,我下意识的眯了眯眼想看清楚。

        四爷突然往前跨了一步,他身后的原被挡住的日光一下子刺了过来,我下意识地伸手挡了一下,眼睛猛地受了刺激,只觉得一些光点不停的在眼前飞舞,不禁伸出手去揉了揉。

        我努力的想睁大眼睛看清楚,可满眼的光影却让四爷的表情在我眼中依然模糊,恍惚中只看到了一双仿佛如海浪拍岸般,翻腾着万千情绪的眸子。隐约间一只修长的手抬了起来,微张的手指隔着空气顺着我脸部的轮廓,缓缓地滑了下去,一瞬间,我仿佛感觉那冰凉的手指,就在我颊边掠过……

        我用力地眨了眨眼,再睁开,眼前的图像仿佛被拍打过的电视机,嘈杂的雪花一下子变得万分清晰,四爷看向门外的眼,以及那淡淡的表情,都清楚地定格在我眼中,而方才那样的火热情绪好像从没出现过似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耳边却传来一句再淡漠不过的吩咐,“不管怎样,你好自为之吧”。

        我一怔,还来不及说什么,四爷已转身向屋外走去,眼看他伸手要去掀门帘,却半截停住了,“我定会……”,四爷突然极低的喃语了一句什么,一个念头突然电光火石般的劈进我心里,尽管脑子里还有些混乱,我猛地打断了他的话,嘴里恭敬却也淡漠的说了一声,“谢四爷关心,鱼宁恭送四爷”,声音清晰稳定。

        四爷背脊硬了硬,微微的侧了头,却终没有回过头来来再看我一眼,就这么站了一会儿,只是一掀帘子迈步走了出去。门帘儿飘落的瞬间,德妃端坐在外屋暖塌上那有些单薄的身影儿现了出来,她脸色苍白地仿佛有些透明,怔忡的不知在想些什么,见四爷出来,她作势要站起身来,四爷向她走了过去。

        屋外传来了一声儿关门的声音,显然德妃和四爷离开了这间屋子,也许他们之间的交谈不想再让我听到吧。愣愣的看了会儿不再飘动的帘子,我缓缓地调回了眼光,一时间只觉得方才四爷那仿佛火热的眼光和冰冷的话语,不停在我胃中翻搅,刚想靠回软垫,突然觉得自己的背脊有些酸痛,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在挺着背脊,伸手先去后背揉了揉,这才再靠了回去。

        我闭上了眼睛,方才的一幕幕的走马灯般从脑海中滑过,德妃,那拉氏,胤祥,还有四爷……看起来德妃原本对我是有什么打算的,那拉氏也知道,而胤祥和四爷显然也猜到了什么,不然就不会有瑞宽那句我没有听明白的警告,可我突如其来的“喜讯”,显而易见的打破了某种平衡,而德妃也改变了主意。

        我情不自禁的用手摸了摸肚子,在外头飘泊的那几年,因为我身体虚弱,经期不准,福婶儿曾请了两个大夫来给我看诊,虽然是乡野大夫,但他们的答案基本趋于一致,那就是我的体质极寒,天生的气血不足,总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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