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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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

        “豫王可是知道了什么?”大长公主问。

        阮宿撇过头,恼道:“儿子给寻音送的密信被他截了胡,如今见不着寻音,儿子也无从考究。”

        定承大长公主沉吟半晌:“我虽在京中,但这些年与那孩子接触不多,对豫王的印象倒还停留在他孩提时期……不过便是那会儿,也可窥见他的心思确实是与旁人不同的。”

        先帝还在世时,因阮宿养在而今太皇太后身侧,定承大长公主也时常入宫。

        阮宿与贺灼年纪相仿,太皇太后便让阮宿作贺灼伴读,上下学是一同走的,直到后宫才分开,大长公主又是算准时间入宫的,是以她几乎每回入宫都能在宫门处瞧见两个孩子。

        回想中豫王那孩子,旁人只会跟着先生认字诵文章时,他都能自作一篇讲注与先生学究辩论了。

        听母亲这般一说,阮宿也想起往日之事,不由得颔首。

        “……诚然,豫王心思剔透厚重,是许多人心底再不服气也是要认可的。”

        大长公主蹙眉道:“只是而今却是怪。”

        她道:“他既将你的信截胡,定然知晓了信中消息。既已知晓寻音身份,为何还要闹那么一出?”

        “我们素日假意与左家走得近,自是清楚豫王并非左党。他将寻音充作枕边人,这不是给自个儿添堵吗?豫党虽小,但能让贺灼这般人物收作心腹的定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我先前不信豫王对那位置真毫无心思,毕竟当初……”

        定承大长公主轻声叹道:“当初他是差点儿就被封太子的。一步之遥,换做我我也不甘心。”

        阮宿一怔。

        他看向母亲,指尖泛白:“……您说什么?”

        定承大长公主端起茶盏,望着清透的茶水,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中。

        半晌,她才晃悠悠道:“很少人知道的事了……当年大儒们都老了,要么还乡、要么驾鹤西去,先帝旧部而今也剩的不多了,渐渐也没什么人再知道了。”

        “好比说当年的贺灼尚在襁褓中,光是名就拟了不下百个,先帝请教了不少人,选来选去,直到五岁时才定下来而今的名。”

        天家恩重,尤其是帝王的孩子龙威浩荡,通常会害怕皇子皇女承不住龙子福泽,一般两三岁时才赐名,像贺灼那般一出世就开始苦恼的、苦恼到五岁的也确实不多见。

        阮宿不禁问:“那当年的大皇子……”

        “周岁时便赐了名,”定承大长公主淡声道:“许是就太早了,承不住福泽,几年后便夭折了。”

        “不说这个了,”她不愿再提这些陈年往事,又道:“若我是豫王,在南边那么多年,山高水远,京中的手再如何长也伸不到他那里去。韬光养晦多年,在京中布下诸多棋局,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回京得以翻身吗?若我是他……皇、左二党相争,看个热闹坐收渔翁之利就是了,何必插上一脚?又是这般闹得满京人人皆知……”

        定承大长公主皱了皱眉,继续说:“我儿,你可还记得明安一事?”

        阮宿眸光一动。

        “寻音发现那外室之事,我们这才想方设法叫明安知晓,好让明安早日看清王家面目,与左党脱了干系,后来有王重探外室一事,我们又赶忙要散出言论,却发现早有另一拨人在做这事儿。”定承大长公主轻轻道:“只是当时还有谁能较我们之前得到消息呢……”

        “豫王。”她肯定地说:“那日有这般能力的、又在场的只有豫王。”

        阮宿心中有个念头跳了出来:“母亲的意思是……”

        “豫王,是皇党?!”

        豫王贺灼赎花魁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御史台往内阁递了不少折子,弹劾豫王荒唐、无度、不肖,难为先帝教导。

        然而在朝堂之上,任一群人如何说,如何口干舌燥,言语都捋不直了,那位一品亲王静静立在百官最前面,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还不屑地轻笑一声。

        百官:“……”

        阮宿作为大将军,立在武官之首,听闻这一声笑不禁自我怀疑。

        这人真是个皇党吗?

        许是见百官被气得不行,章顺帝忍着笑,清了清嗓子,努力严肃道:“皇兄!”

        贺灼这才敛了笑。

        百官见这位油盐不进,转而又去对那位传闻中的花魁吐飞沫子,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说是只会勾人的狐媚,听得阮宿心中暴怒不已。

        狗屁!我弟弟可是才德兼备的、一群有眼无珠的东西!

        但而今他只能憋着,还没到时候与左党撕破脸皮。

        “众卿家。”

        珠帘后,陈太后淡淡出声。

        今日太后难得地上了朝。

        皇帝已不算年幼,十九二十岁的年纪,太后要垂帘听政是不合规矩的,但奈何这位太后背后有个陈国公,权倾朝野,没人奈何得了她,是以她时不时会在朝上露个面。

        这也是章顺帝为何定要铲除左党的原因。

        左党不灭,这朝堂终究不姓贺。

        陈太后告诉众人,选秀提前到中秋之前。家中有适龄千金的人家可要提前准备了。

        百官直呼太后千岁。

        声浪之中,贺灼抬了抬眼皮子,不察与阮宿对上视线。

        想着别院里头那位小少爷,贺灼破天荒友善地对着阮大将军勾了勾唇。

        阮宿:“……”

        阮宿都要被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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