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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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作乱的叛军势力一共分为五股,零零散散的、都是由来自各州的势力组成。据闻其内部似乎并无统帅,军心亦十分溃散,当初只是为了要推翻先帝的统/治这一共同目标才会暂且合作,而当他们攻入羽都城后不久,就因为各自的利益问题产生了分歧、或者说是内斗要更合适一些,现在已是各立为王,彼此之间互相敌视着,也为我拖延了不少时间。

        按照原本的计划,我们应该是顺着难民的走向先前往朱州寻求刺史郑矩的帮助、再北上颢州,可如今朱州最近受我牵连导致其边境战事不断,再加上各州刺史均未曾发兵救援钧州,同时在对叛军称王这件事上的态度也有些暧/昧,于是我与禄公孝两人当即决定临时改变计划,干脆越过两位刺史径直北上去寻镇西军。

        而至于失散了的公良平和龙子旦,想在叛军的眼皮底下找人明显不太现实,因此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他们想法与我们的是一样的了。

        那夜叛军突袭实在太过突然,加之混乱中我与禄公孝又一心只顾逃命,故而当我们好不容易甩开了叛军之后,才发现身上别说吃食和盘缠了、甚至就连能证明身份的信物都没带上,空空如也。

        我:

        禄公孝:

        纵使如此,但这颢州镇西军还是必须要去的。只不过这一次为了避免再牵连到无辜百姓受难,我与禄公孝特地远离了难民们的队伍、选择游走于山野之间。甚至因为这头显眼的白发,我不得不向禄公孝借来剑、亲手割断了自己的长发并将其烧掉,又用河水和着泥土涂抹在剩余的发上,才总算是勉强遮盖住了这一特征。

        白日里,我们除了要躲避叛军的搜寻、还要小心趁乱打劫的山贼土匪。夜间更是要提防猛兽毒虫的侵袭,就连休息时都只能浅浅地缓上一会儿,完全不敢睡死过去。至于先前被抢来的那匹马,早已在某次搜寻中被我们当作混淆叛军视听的诱饵放了出去、凶多吉少。

        饿了就啃野菜野果果腹,渴了就直接饮河水解渴,我忍着腹中阵阵疼痛,脚板又被磨出了一个个的水泡,每走上一步都是一次折磨。好几次我都差点想要叫停歇息,却又因想起那夜的惨状,便又咬着牙、顶着烈日一步一步地继续跟在禄公孝的身后。

        我从不会否认自己的错,无论如何,既然事已至此,我就绝不会容许自己再重蹈覆辙,更不会选择逃避。

        天下太平、海晏河清,这并非我的使命,而是我想要赎清这身罪/孽唯一的办法,也是我的愿望。

        即便是死,也当是死在赎罪的路上,而绝不应是现在这般窝囊。

        靠着这口气,我跟着禄公孝一路翻山越岭、风餐露宿,竟也硬生生地挺了过来,终于抵达了颢州边/境。

        颢州位处于钧州正西方向,地势多以山林为主,气候炎热潮湿。此时正值夏季,天气本就热让人难耐,可我却没想到颢州竟会如一座火炉般,滚滚热气扑面而来、直叫人头晕耳鸣,差点一头栽在地上,幸好禄公孝眼疾手快一把捞住我倒下的身体,抱着我去阴凉处休息。

        “殿下”禄公孝有些犹豫,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蹲在我的身边干着急。

        这样的情况在我与他二人逃命的这段时间里已然发生了无数遍,对他的意思自然是再清楚不过,只是眼下我实在是昏得难受、没有力气回话,便只好摇摇头当作回应。

        不过好在颢州虽是酷暑难耐,但其实只要避开太阳最烈的那几个时辰赶路,日子倒也没有那么难熬。

        如此,我和禄公孝很快就抵达了最近的城镇,衣衫褴褛、风尘仆仆,先前抹在头上的泥浆现在已经干裂成一片片斑驳的印迹,光从外表上看与那些普通难民之间并无多少差异。

        而也正因为和难民间并无差异,我和禄公孝被守军拦在了城外,偏偏还不能自证身份,无奈之下只能退至城外不远处的林中,商讨下一步该怎么做。

        “而今大量百姓流离失所,又有叛军正在四处作/祟,我估摸着,应该不仅仅是颢州,其他州刺史大抵也是这么做的。”

        所谓【这么做的】,指的是颢州刺史嵇承下令命州下各城镇加强防守、严禁难民入城一事。

        其实这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难民队伍鱼龙混杂,就暂且不先考虑城中储备粮食是否充盈足够百姓撑到下一季这件事,光是如何分辨队伍中可能存在的叛军细/作与携带瘟/疫百姓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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