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棉布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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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同类的棉布床单,她痴恋着它,好像有了它,她的睡眠才会安稳。

        这时候,听着舍友魏止诗的嘲讽,长思的心不由地泛起了波澜,它们一股一股地好似不受控制地向上翻涌。

        长思咬了下下嘴唇,张口想驳回,但看到她那不屑一顾的态度,往上挑动的眉,长思顿觉有一盆冷水直浇下来,长思咬在下嘴唇的力度再加强了些,极力缓了一口气,垂下了眼睛。

        只在唇齿间的缝隙幽幽地流出一句,“我哪里惹你了吗,你为什么这样针对我?”语气颇为失落。

        魏止诗看着许长思低顺着眼眸,眉头轻蹙,下嘴唇因为牙齿刚刚咬过,留下着浅色的印记,长发随着微向左撇的头,大部分遮挡在右脸庞上,黑黑的颜色配着略有打卷的发丝越发衬托出她清秀的面容。

        她容色可能因为压抑着情绪,本来就偏白的脸又添了一丝委屈的红晕,她静静地坐在床的一个角落,屋顶上是特别经过家人的调整,由原来普通的白炽灯换上由多个小灯组成的暖黄色调的欧式明灯。

        此时,小灯微光彼此反射,打落在她的身上,如一株百花园最边缘开放的兰花,楚楚可怜得招人。

        就是这副模样吧,一副清淡如水的样子,才轻易骗得了男人。

        想到此,魏止诗更是气愤,说话更大声“少装作可怜的样子,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你估计也只有瞎眼的男人才会看得上,看你这副穷酸样,我就伤眼睛。”

        说完,双眼狠狠地瞪了许长思一眼,动作很大地翻过身躺在了床上,留下一个冷酷的背影。

        长思转过头,盯着魏止诗一分钟之久,见她如此又不说出具体原因,不免又叹了口气,“怎么会这样呢,她们不常见面,自己也没做什么伤害她的事呀?”

        长思不得其解,接着又皱眉思索到,“难道是自己的东西太廉价粗糙,与她那样精致的用品放在一起,她看着不舒服。”

        长思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毕竟像她那样精致充满贵气的女生,根本没办法接受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这也是一种洁癖,她生气也是合理的。

        但是,没办法解决呀,她之前就去问过辅导员,可不可以换房间。

        辅导员说,这是死规定,再说这届的公寓宿舍很少,有些同学事先就决定住在一起了,很难去改变。

        你这边有什么问题,尽量忍耐一些,最好不要惊动其他人,你舍友的爸爸可是隔壁历史系实验大楼的捐赠者,有些事不要伤了和气。

        辅导员说到最后语气变得小且有一丝谄媚。

        长思沉默,如今的社会里,金钱确实有诱人的资本,拥有这份资本的人,更是掌握了绝对的话语权力。

        钱真得很重要吧,没有它,怎么盖得起那么大一座楼。

        虽然从它动工开始,长思就对它没有一丝好感。

        因为它,学校把当初长在这里正开着花的十几颗桃树残忍拔去。那时,正值春季,雨水繁密,长思想着等这场雨停下,就去好好写生。

        桃花小而清丽,叶子刚刚萌发,嫩绿中带着淡黄,微微要舒展的姿态,似从冬天里苏醒过来,刚要绽放明媚的笑颜给人间,却在一个晚上的时间,了无踪迹。

        到底什么是重要的呢,长思越长大,越看得多,越抱有怀疑。

        长思甩甩头,拉回了思绪,想着辅导员的嘱咐,要忍耐一些,自己倒是无所谓,但对于魏止诗,应该是种折磨吧。

        现下,自己能做的,只有尽量把自己的东西隔绝开来,放在角落里,避免妨碍到她。

        许长思站起来,去归整了下东西,顺便轻轻收拾了一下房间的卫生,最后洗漱干净,上床去睡了。

        闭上眼睛前又提醒了自己一遍,之后在魏止诗来住的期间,自己尽量到宿舍晚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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