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019章:公主疑云(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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耆打起信心。“可黎帕那是国王的女儿。”尉屠耆觉得不妥道:“我贸然求婚也许忽略了国王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应该向国王说明真相,然后才能明媒正娶?”苏罗漓摇摇头,“不。恐怕不行。”

        尉屠耆问怎么了,苏罗漓捂着心口忐忑不安地说,“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们的国家可能要出大事。”尉屠耆很惊讶,问他:“什么大事?”

        “汉人求取贰师宝马失败这件事和我们楼兰人的遭遇相似。”苏罗漓望着寝宫深处随风跳动的豆大烛光,“以前国王是觉得汉土距离楼兰太远,杀掉几个使臣汉人不敢拿楼兰人怎么样。后来呢。他们管你距离有多远,反正你杀了他们的使臣就是挑衅。结果发兵攻城俘虏国王领走大王子当人质。”“通过这件事你明白什么道理没有?不要以为汉人好惹。”

        尉屠耆有所领悟,“你的意思是汉人很可能会发兵攻打大宛?”“可汉朝使臣在楼兰呢。谁去报信。”

        “废话。你觉得谁报信合适?”

        “国王?!”

        “废话。眼下除了国王还能有谁。两个王子分别掌握在匈奴人和汉人手里,他不可能只讨好匈奴人。”

        “等等。让我想想。”尉屠耆眼望着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像千千万万的珠子从空中砸了下来,远处什么也看不清,大地被一层水雾笼罩着像是蒙上了一层白纱:“如果说国王报信到长安之后汉人被激怒发兵攻打大宛,汉军必定会通过我们楼兰。”

        “嘿嘿嘿。这就是问题。”苏罗漓蓦地一击掌,“如果汉军通过我们楼兰。匈奴人必定会出手干预。”“以国王的秉性讨好汉朝也要讨好匈奴两头讨好。”

        尉屠耆说:“绕弯子说这么久,和黎帕那有干系吗?明明是两码事。”苏罗漓说黎帕那的身世最好先不要告诉国王。尉屠耆问缘故,苏罗漓说你也知道楼兰国内亲匈奴势力猖獗,如果过早捅破,那帮人肯定会对黎帕那下毒手。“时机未到,万万不可贸然行事。”

        “真的?你见过黎帕那了?她回来了?”希玛妮欣喜若狂地看着胞弟索芒,二人秉烛夜谈,“果真如传闻所言和伽梨很像?”

        索芒微笑着点了点头,触摸着水晶球似的香炉取暖然后搓一搓双手,贴在脸上暖热感觉从手心传到冰凉的脸颊上,整个人被温暖包覆着,舒服无比,直至手心没了热度之后再回到香炉上方烤手。“不过这孩子性情孤傲似乎不大容易接近。”

        希玛妮欣喜之余,忽然想到了什么,长长地叹了口气,开始发愁怎么向黎帕那说明她的身世?这孩子如果知道自己其实是公主,会不会对抛弃她的王室满怀仇恨?

        “别想得太多了,容易衰老。”索芒看出胞姐的重重心事。好言安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匈奴人,又不是我们。只要她明白这一点就没有恨我们的理由。”

        “你说得倒好听。”希玛妮认为胞弟把问题看得太简单了:“楼兰国王的女儿刚出生就被人调包而且还是在国王眼皮子底下,摊上这种糗事,换谁谁会没有负面想法?”索芒冷笑道:“那也是国王无能,连自己血脉也保护不了!”

        “她没事吧?”相对于笺摩那被国王下令暂行革职回家闭门思过,希玛妮显然更在意黎帕那的身体状况。

        索芒悠然回答道:“额头受点伤,说话响当当呢,精神好得很不用担心。”即便如此,希玛妮依然迁怒笺摩那:“这么大一个人怎么做事,诶,……你方才说国王认识黎帕那?莫非他们见过了?”

        索芒回答:“估计国王和她买过花。国王没见过伽梨所以看见黎帕那也不会起疑心。”

        “听着,索芒。”希玛妮脸上布满黑压压的乌云,眼神阴郁:“最近收到消息说国王梦见斯忒妲掐他的脖子!他似乎已经对当年的事情起疑,派笺摩那去找公主的下落。”“谁知道笺摩那搞出这样的岔子!”“我们虽然抢先一步找到了公主但我不希望国王这么快知道,原因,你懂得。这些年来我看见他宠幸那个匈奴婆娘,我心里那股恨哪,恨得牙痒痒。暂且先利用他的疑心好好地折磨他一番!!!”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珤勒尔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想到白日尉屠耆闯入阖宫的场景,几乎要气炸:这个尉屠耆,狂妄至极,看见王后从不行礼问安,有时甚至还瞟过来一个轻蔑意味的白眼!尉屠耆!一个旁系出身的王子胆敢藐视本后!

        童格罗迦怎么教儿子的?她越想越恼火,弹坐起来一个劲地锤打锦榻发泄,胸中那股无名怒火喷涌着就好像正午时分炙人的太阳向四周放射炎热般,破口大骂童格罗迦教子无方,存心让自己丢颜面!

        不过话说回来今日之事真奇怪。发泄完怒火,趋于冷静,珤勒尔拂了拂后脑乌黑凌乱的秀发,疑惑不解:看笺摩那平时也不是和匈奴人走得近的人,他为何会站在右贤王这边,铤而走险?

        “国王,都快三更了还不歇息?”国相古里甲来到国王寝宫左侧的起居室看见陀阇迦背着手来回踱步毫无睡意,火炉里燃烧着的红红火舌津津有味舔舐树枝不时炸出噼啪火花将整间起居室烤得温暖和煦。起居室周围挂满金花点缀的深红色织锦。墙壁挂着纹饰繁琐复杂的波斯挂毯还有几把流转淡淡光晕的西域宝剑,剑鞘是镀金的,剑柄镶嵌着一颗颗如水般透明晶莹夺目的宝石。镂空雕花长桌中央摆放着六盏造型奇特色彩艳丽的琉璃灯在茫茫夜色中散发迷蒙的光芒。大理石地板上铺着柔软得能陷至脚踝的地毯;数道半透明的幔帐垂落在书房各个角落无不透露出富丽大气冠冕堂皇的西域王室奢华气概。

        “国相,你来得正好。”陀阇迦越想越发觉得不对劲:“护国大将军今日闹出这岔子,本王想来想去,觉得不太对啊?”“如果是他派刺客,怎么会粗心到落下龙符暴露自己的身份?”

        古里甲思索片刻:“国王,莫非有人盗走龙符,陷害护国大将军?”有人盗走龙符,陷害他?陀阇迦更加来气:“要真是这样,本王罚他回家闭门思过也不算太冤枉他吧?”

        “一个护国大将军做事毛毛躁躁连一枚小小的龙符都保管不了,还护什么国?罢罢!不管他!”陀阇迦几句话打发国相回去歇息,甭管笺摩那是否遭人陷害,他已经对他失望透顶,无意再追究。

        “国王。”此时来自浑忽太后寝宫的女官前来传口信:“太后无法安睡请你过去坐坐。”陀阇迦听罢大食一惊以为母后的身体出了岔子,二话不说立马让侍从带上雨具陪同自己前往太后寝宫探视。“陀阇迦叩见母后。”

        “国王来了。坐。”浑忽太后坐在床榻边摆摆手示意国王免礼。她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人,平日注重保养,白里透红的皮肤依然光洁如镜,浓密的金发梳成一根根粗大辫子没有一丝凌乱虽然年事已高,精神俱佳,说话做事皆利利落落怎么也看不出是个已经六十多岁的老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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