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020章:公主疑云(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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肤被尖锐枝叶刺得酥痒,海珑麟嘟哝几句继续往前走,“誒,怎么回事。”楼兰国都城不大也就由二十多条街道组成但不知为何她发现自己好像迷路了,走很久也还是在同一个地方打转。“我们是不是见鬼了?这很不寻常。”

        “不可能啊。”胖士兵亦一头雾水地挠了挠后脑。“我隔三差五在城里巡视,没遇见过这种情况……”

        “奇怪了难道是我产生幻觉吗。”海珑麟缩了缩身子不安地向周围扫视着,突然她想到什么,揪住胖士兵的衣襟气势汹汹地破口大骂:“你们给我食的食物里放了什么好东西?一个个都合着伙来欺负我是吧?”胖士兵吓得浑身发抖双腿不住地打颤抖:“卑职哪儿敢啊。”

        海珑麟瞪着他可怜巴巴的怂样,怒气消了一大半,松开手:“哼,谅你们也不敢。”此刻漆黑的天穹上有一轮鹅蛋大小的满月透出皎洁的光芒,仿佛给树林间蒙上了一层薄纱,朦朦胧胧之间只听茂密的灌木丛里窸窸窣窣的似乎什么东西将要出来。“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胖士兵竖起耳朵聆听片刻,“可能是猫呀狗的什么动物之类。”海珑麟却深吸一口凉气,脚步又不自主地慢了下来。因为她忽然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仿佛身处在一处从未来过的地方,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陌生。“快,快,快走快送我回宫去。”正当她想要加快脚步的时候前方的小树林里忽然响起一阵异动。

        沙、沙、沙……沙、沙、沙……密密叠叠的叶子摇晃不安,然后一个黑影从里面蹿了出来,身穿黑色盔甲,头戴黑色头盔,脸蒙着黑皮面具就连脚上穿的也是一双黑色长靴……整个人在皎洁的月色下显得十分诡谲。尤其那双阴鸷的眼睛更是令人心生惧色。只见深吸几口气然后向楼兰公主海珑麟和胖士兵走过来。“啊啊。黑甲人!!”

        “亲匈奴者,人头落地——”黑甲人当走到与他们相距十多步远的距离时,忽然举起闪着青焰般刺目光芒的弯刀,阴沉的声音沙哑得就像划过一块生锈的铁皮。“你要干什么?”海珑麟看见黑甲人忽然拦在面前吓了一跳,连忙捂着胸口不断后退。身旁的胖士兵小声说都是公主你刚才乱说匈奴语,黑甲人十有八九是听见了所以被激怒了。海珑麟的心脏砰砰直跳,无形的窒息感无由而生,很快令得她眼前出现一片模糊。来哪门子玩笑,说几句匈奴语都不可以?这个黑甲人也太排外了吧?

        “亲匈奴者,人头落地——”就在海珑麟脑子里一片混乱的时候,黑甲人目光一凛,已经快步逼了过来。被面罩遮住的脸上涌现出病态的狂热就像猎豹发现了肥美的兔子。“快跑!”海珑麟连滚带爬地逃跑,跑啊跑跑啊跑,跑得疲惫不堪,呼吸困难、张大嘴,鼻翼撑得难受,两眼发黑,胸口奇闷,两条腿沉得再也抬不起来……

        好哇。这个该死的胖子,居然跑得比我还快。不想活了对吧!

        “三更半夜,吵嚷嚷什么,自己不歇息也不让别人歇息!”住在街边的某个金发男人气冲冲地打开门,借着月光蓦地看见街上有一男一女在惊慌失措地猛跑,黑甲人正挥着弯刀在后面穷凶极恶得猛追的情形,他当即脸色一变,失手“咚”重重地关上门,屏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出“……”

        “怎么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妻子揉着惺忪的眼睛问。金发男人心惊胆战地回答说:“黑甲人。”“啊!”女人发出一阵失声尖叫,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嗨!”海珑麟累得头晕目眩不慎跌倒在一片污水中,衣裤被浸湿个透,她本能地用双手支撑身体,不曾想水底太滑,双手没用上力,狼狈地趴在污水中,她摸索着爬起,溅起的水又滴染了头发。

        “公主!”胖士兵赶紧回头拉她起来继续向前跑着,汗一滴一滴从脸颊上落下,打在干涸得有些苍白的嘴唇上。但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向前跑,向前跑,潜意识不断告诉自己,一定要快点回到王宫。一定要摆脱掉这个黑甲人!“国王。”

        陀阇迦回到寝宫刚刚躺下,侍卫就进来禀告说凤卿公主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呗。”陀阇迦翻了个身背对着侍卫,神情冷漠:“带她进宫便是。”

        侍卫又问时隔半年,国王没有什么要交代吗?“要不老老实实呆着,要不就永远别回来!”陀阇迦说话的语气明显充满对这个庶长女的强烈不满:“本王丢不起这张老脸!”

        和煦的阳光透过稠密的树叶洒落下来成了点点金色的光斑。张宴萧坐在床榻边不住挠痒痒,心里嘀咕着想洗个舒服的热水澡。“呯”门被撞开,黎帕那拿着崭新衣服闯进来大声嚷嚷:“难受吧?跟我去澡堂洗洗吧。”

        果然是心心相惜啊美丽的黎帕那。肚饿的时候送来食物,身上痒痒难受的时候就拽去澡堂。“好古怪的房子!”张宴萧被黎帕那拉至后院,惊愕地看着绿树成荫间那一座修建成半球形状的房子,黎帕那说这是波斯的特色澡堂。

        张宴萧好奇地走进去看见里面地窗户都有大大的布帘子,用来遮挡阳光于保护木制窗棂还有一些开放的房间,明媚的阳光透过漂亮的彩色玻璃,投射进来在墙上留下斑驳光影。他还看见一个小小的喷水池和一圈矮石凳,黎帕那说这石凳是让浴者放置衣物,石凳可以放换下的鞋子,线条圆润的拱顶,精细飘逸的图案,使得汉家少年叹服粟特人的澡堂装饰让洗浴这个日常的生活场景也变得奢华

        “那是什么呀,黎帕那?”他发现拱顶上有一个采光的小圆洞。黎帕那说那是专门供浴者剃体毛所用。拜火教规定教徒在祭神前必须净身,而这净身又有大净和小净之分。大净是从头到脚从里至外都要清洗得干干净净;小净是要洗头发、洗脸、洗嘴、洗脖子、洗手、洗脚等等否则会视作对神的大不敬、亵渎。因此波斯人的浴室里总会设有一间比较隐私的房间供浴者使用。

        黎帕那津津乐道地说,粟特人在澡房除了洗澡还是重要的社交场所,带上一个丰盛的食盒里面装着羊肉串、烤腰子、酸奶、坚果等美味佳肴,待沐浴之后,新朋旧友聚在一起边食喝边聊天。

        粟特人这种“澡房聚餐”往往持续几个时辰再美美地睡上一觉直到太阳西下才离开。张宴萧听罢觉得不可思议,汉朝律令规定五日一休沐,即官员工作五天就要回家沐浴保持干净整洁的形象至于庶民自然没有那么多讲究了,想洗就只能去河里泡泡。

        “还愣着干啥快脱衣服。”黎帕那不容分说要扒下张宴萧的衣服,澡房里有大理石床或凳,波斯人通常先用水净身然后躺到大理石上由侍从按摩。大理石拥有聚热高温的作用能使人大汗淋漓。经过按摩或出汗后再以温水或冷水淋浴全身达到清除污垢,舒活筋骨消除疲劳的目的。

        她、她……张宴萧窘得面红耳赤,儒家出身讲究男女有别,岂能接受女人主动帮汉子脱衣这种荒唐事?“我会脱,你请回避。”他神情慌乱把楼兰姑娘推出澡堂“呯”紧紧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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