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058章:父女相认(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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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实回答:“告诉了。她泪流满脸说一大通话。黎帕那的表情却非常淡漠。”巴赛木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他早就料到希玛妮的认亲结果并不乐观。面对失散至亲的沉重的感情,黎帕那选择冷漠和逃避。亲族越是爱得深沉越是在初次见面时激动地拥抱、哭泣,黎帕那就反而越是抗拒和反感。没有人告诉她此时此刻,究竟该做出怎样的选择,当她想起养父母的养育之恩,想起匈奴人所犯下的滔天罪行,想起自己的九死一生,想起这么多年来流落民间所经受的磨难,她的心里就只有对亲族的怨恨。除了怨恨还是怨恨。所以她好不犹豫地选择了她所认为的对亲族来说简单直接的报复方式——冷漠和逃避。

        门廊外传来“叭”盘子摔碎的声音和女仆的尖叫声以及陀阇迦满带歉意的说话:“失礼,失礼!”打破了巴赛木的沉思。他抬头看见陀阇迦闯进来,神情复杂,劈头就问:“黎帕那不是粟特人。她到底是什么来历?希玛妮居然早就认得她了?你怎么不告诉我?”敢情国王听到了希玛妮王妃和黎帕那的对话。巴赛木有些尴尬,他看着陀阇迦一双充满着惊愕与疑惑的碧眸正滴溜溜地转动着,像针尖一样锋利,几乎要透进自己心里去,他清楚地明白对方迫切地想得到答案。

        哎……其实这段时日以来明知国王与黎帕那的身世紧密相关,但由于顾及黎帕那的想法,所以装不知情。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国王他终究还是会知道。干脆实话实说吧。巴赛木知道无法再继续隐瞒了。只好把黎帕那的身世秘密和盘托出:“黎帕那确实不是粟特人。她是吐火罗人。七年前我从且末经商归来时偶遇华光寺高僧温马达摩,是他亲手将黎帕那交给我抚养。当时他还提醒说这孩子身份特殊。”“起初我并不明白什么意思直到后来无意发现黎帕那携带着一支镶金玉镯,带有王室图腾的镶金玉镯。”巴赛木看着陀阇迦光溜溜的手腕,意味深长道:“和国王你的那只一模一样。我才领悟原来她的身世与王室有关联。”

        “黎帕那真是我失散多年的孩子?”陀阇迦呆若木鸡,质问巴赛木:“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何不告诉我?为何让我蒙在鼓里?瞒得我好苦。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怀疑当年的事情?”

        “国王。请恕罪。我并非有意要隐瞒。”巴赛木叹了一口气,说出掏心窝的话,“黎帕那虽然有公主的命却没有过一天公主应该过的日子。她六岁以前和养父母生活在国都城外西南方向的一座村子里。当年的匈奴夫人。也就是如今的王后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勾结匈奴骑兵屠掉了全村,只剩下黎帕那一个人幸免于难。可怜的孩子流离失所无依无靠如果不是有幸遇见高僧。她早就暴尸荒野了。”

        果然是她!!她害死斯忒妲,还想害死我的孩子!她依仗着匈奴势力在楼兰作威作福,荼毒我的臣民,践踏吐火罗人的尊严!她犯下累累血债,这么多年来还在我面前装得多么温柔可亲,她是一条毒蛇!终于明白真情的陀阇迦浑身发抖,碧眸深处迸射出愤怒的火花,像从噼啪作响的篝火里飞溅似:原来,高僧才是最早知道黎帕那是我的骨血的人。当初本王接到斯忒妲托梦的时候他早就在暗示我,我却愚钝至极,没有听出来。黎帕那,我可怜的孩子啊!我是一个失职的父亲。我对不住你!

        陀阇迦的心像数万根钢针插着,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了,眼泪一粒一粒地从眼眶里掉落出来,他不愿擦干,也不愿停止哭泣。很快大理石地板湿润了一片。深深浅浅的颜色带着某种黑暗嘲讽的气息冲他微笑。皮肤皱巴巴有点像树皮的手紧紧抓着门框无力地弯下腰,老泪纵横:我后悔我做的一切,孩子……你能不能原谅我

        “哎哎你们听说没有?今早城外发现了一具身份不明的尸体。”

        “怎么回事?”

        “好像是昨晚受人指示跑到西城区去刺杀公主。摄政王和护国大将军都去看了。”穆茜尔在打扫亲王宫邸花园时听见侍卫和侍女偷偷议论,心生好奇便扔掉扫帚凑上去搭话,“然后呢,摄政王打算怎么处理这事?”

        “这个嘛,恐怕有点难度。”

        “难度?什么难度?”

        “你们知道幕后主谋是谁吗?”侍卫警惕地往四周探视许久,确定没有重要人物靠近才放下心告知实情:“大王子。摄政王已经派人传他去阖宫问话了。”

        “啊!”众人顿时大吃一惊,“摄政王怎么知道是大王子?”

        “因为在事发地点发现了一颗可疑的绿宝石。大王子不是正好有一颗绿宝石戒指吗?他和那个贱奴蒂亚妲的定情信物。摄政王起初没认出来。二王子认出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好一个手段狠辣、滥淫凶恶而且胆大包天的大王子!我就说吧上次设计绑走国王的肯定也是他!不学无术,劣迹斑斑——在亲王宫邸里勾三搭四,开始还只是些侍女难逃糟蹋后来渐渐地壮着胆子勾引起亲王的宠妾爱妃。明目张胆,胡作非为,他在寝宫狂妄非为到了极点!!

        罪状一:收罗二三十个娇娃美女还不知足常常不论□□,或是夜静更深就闯进人家的内宅闺闼中见有美貌的年轻女眷就随意作恶。他随身带着二十个武士分几个把守大门又分几个把她家的父兄或夫君捆绑起来然后大模大样地直入闺榻尽情取乐后,就一哄而散。

        罪状二:最欢喜打猎,常常带上大队弓箭手坐着三四十辆猎车,在大街上扬长而过,吓得路上百姓个个躲得连影儿也不见。他到了乡间肆意将好好的田稻被践踏得东倒西歪好好的民房被拉扯得墙塌壁倒。他手下的兵丁要讨主子的好也不管家禽家畜一齐拉来,献到他的马前讨赏。

        临走时又把农户家里储藏的鱼肉果莱吃了个干干净净弄得十室九空男嚎女啼因此他每出去打一次猎就会糟蹋得一方百姓的生活沦入水深火热中……还有罪状三,四……简直多得像一碗麦仁饭,数也数不清!

        “父亲。不是我做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啊真的和我一点关系没有!”穆茜尔进宫悄悄寻到阖宫门口果然听见安归苦苦辩解的声音,她躲在门边小心翼翼探出头偷窥看见里面空荡荡,只有童格罗迦和安归这对父子在,童格罗迦坐在王椅上双手托着脸,一副六神无主地模样,安归则背对她而站,虽看不见表情。但可以从说话语气判断出其情绪非常焦灼。

        童格罗迦说:“我知道你喜欢结党营私。王公贵族当中就是你这小子从小喜欢打架,而且还是拉拢一大帮人帮你打架。你连亲弟弟也不放过。”“不不,我没打过尉屠耆,只是吓唬吓唬他罢了。父亲,父亲,那根本不叫结党营私。叫做收门客。”安归一遍又一遍地向童格罗迦解释说自己喜欢收门客,所谓门客就是形成自己的党羽或死士,为主人服务效忠。出谋划策帮主人做所有力所能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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