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060章:父女相认(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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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没有完美的人和事,国王也一样。你可以怨恨、仇恨他一辈子可是我想说——这些都没有任何意义。”

        “伤害已经造成,接受、弥补、改变,一切都来得及。问题的根本是你到底敢不敢去面对自己的无力感——即在一件事情发生后,勇于承认自己无能为力但不会为此而自责。像当年你眼睁睁看着养父母惨死在匈奴人手里……要明白错不在你这才是真正放过自己。”“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将是一段很艰难的路途甚至你以为你已经可以原谅,解脱,但其实内心深处并没有放下。觉知这一切就是好的开始,你对自己的怨恨和不接纳让你选择去仇恨别人只能是折磨自己。有什么意义?”

        “黎帕那。人生的掌控,命运的安排,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好了的。不要怨天怨地更不能怨恨国王!与其说国王赋予了你生命倒不如说是命中注定你选择了他作为亲生父亲。既然是自己的拣选,就学着接纳他,原谅他,好吗。”要我原谅他也许可以。但是。我永远不会忘记匈奴人带来的苦难。黎帕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苍白似雪地月亮。雪月花,凌风飞舞。血月花,挫骨扬灰。雪月花,嫩白。血月花,艳红。雪月花,静虚幻。血月花,动猩红。雪月花,寻无友。血月花,空无人。雪月花,血月花……

        “以一颗脱落的宝石就认定安归就是派刺客刺杀黎帕那的幕后主谋,我相信。”“但认定他还是设计绑走国王的幕后主谋?”希玛妮抚摸着趴在矮桌上打盹的宠物猫儿扭头惊诧地看正背向她而站的胞弟索芒,“未免太唐突了吧。”

        “嘿嘿嘿嘿。唐突?那你认为呢。”索芒面向着烛台,手捏住一根银簪子伸进火苗尖里烧着玩。火苗尖在蜡烛上跳跃,橙红橙红的,像一只飞蛾。烛光拼命往上窜,攸然亮得刺眼又攸然消失在沉沉的夜色里。“我,还是无法相信安归有这么大的胆子。”希玛妮紧紧抿着嘴唇,峨眉微蹙。“你不相信是因为你不了解安归的底细。”索芒悠然地说。希玛依偏过头听他继续往下道来:“二十一年前童格罗迦的发妻生了个儿子,当时时值正午,天上突然出现了长虹贯日的异象。”

        “?巫师由此断言此儿日后必能继位为王。这还了得?旁系王子继位,明明就是预示着谋朝篡位之祸!!”

        “童格罗迦不敢得罪陀阇迦,便把秘密隐瞒了下来岂料此儿不理解当父亲的良苦用心,极不安分,频频闹出事端而且越闹越大,人言可畏嘛……二十一年前的秘密也就随之泄露了。”

        希玛妮倒吸一口冷气,“太后已经知道这桩秘密了?”“西城区的巴塞木家的歌姬黎帕那夜里遭遇刺客,次日城外发现匈奴流寇尸首的事,难堵悠悠众口,所有的楼兰人都知道了,太后还会不知道?”索芒漫不经心道:“以其性格岂能容忍旁室家系谋朝篡位?”

        “公主虽然还没有认祖归宗,但她遇刺这件事情肯定要追究到底。”“至于绑架国王不管真正的幕后主谋是不是安归,王族都必须给楼兰臣民一个满意的交代。谁让他出生就非同寻常呢?”“况且楼兰王室有那么多王子,不在乎多一个少一个。”

        希玛妮的峨眉微微上扬,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说,太后不问青红皂白强行把罪名扣到安归头上其实想趁机搞个一箭双雕之计,一来为给臣民一个交代,二来为铲除安归这个祸患?”

        “嘿嘿嘿。”索芒看着被火焰烧得发黑的银簪子,笑得意味深长:“主谋是他就是他,不是他也是他。王室——从来就是处处充满明争暗斗的无情之地。”烛台上的亮光在上下跃动、忽明忽暗,一会儿缩小成一个小火花,一会儿又变大成一团明亮的黄色火焰。烛光照亮桌子上摆放的那张黎帕那的画像,画像上的姑娘头戴珠花梳着一条美丽的大辫子。美丽脸庞洋溢着浅浅的笑容注视着前方,脸上充满了期待。

        “烛光幽幽,疏而密,摇曳在眼里;牢兰海畔的姑娘啊黎帕那,你的红妆已斑驳,冷冷清清;夜风吹拂那件红嫁衣,恍若你曾经的吟唱在耳边响起……”紫袍人痴痴地捧起画像轻轻抚摸姑娘的脸蛋,脑子里想象着指尖的触感该是多么白嫩柔滑?

        “主上。”门突然从外面打开了一条缝紧接着一抹黑影溜至紫袍人背后,弯腰行抚胸礼毕恭毕敬地说话。“你还有脸来见我!”

        紫袍人头也不回,面纱下透出低沉凶恶的声音。“主上……”黑影被吓到,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讷讷地解释说:“国王那个老不死的东西被多管闲事的粟特女救走了,如果不除掉他们后患无穷啊。”紫袍人将黎帕那的画像狠狠砸在桌面响起一声“咚”“既然如此,你调遣出去的那几个人,除掉他们了吗。”

        “那几个废物枉费长得牛高马大居然都搞不定,属下几乎要被他们气死。”

        “废物?你也是一个废物!”紫袍人转过身扬起手“啪”狠扇对方一耳光,骂道:“杀了人也不懂得处理干净,惊动全城搞得摄政王和太后全都知道了,陀阇迦肯定亦有所警觉。让我以后的计划怎么实施!”

        “没关系啊。主上。”黑影顾不得脸上热辣辣的疼痛,抬起手让紫袍人看其左手食指上的那一枚没有宝石的光溜溜的金圈儿,得意洋洋道:“无心之失帮了我一个大忙”“根据可靠情报———摄政王怀疑幕后指使是安归而且太后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目的,更加急着要把绑架国王,唆使摄政王谋朝篡位的罪名强加给安归。这样的话,干脆顺水推舟,让安归充当主上我们的替死鬼吧?”

        “你倒挺聪明。”紫袍人的怒气消了一大半,但说话的语调依然低沉凶恶。“话说回来即便没成功杀死陀阇迦,我好像也没让你连着粟特女一起吧。”黑影说:“人人都知道此女反匈通汉。如果不除掉她。楼兰迟早要毁在她手里。”

        “屁话!什么通汉通匈奴的,楼兰人自己的命运自己来掌握,不需要外族来干涉!”

        “所以说。主上,此女非杀不可。”

        “你敢!”紫袍人再次动怒指着黑影恶狠狠地威胁道:“如果她少一根汗毛,我必定要你的下场比躺在城外树林里的那个还凄惨!你不信就试试看!”黑影无可奈何只好卑躬屈膝悻悻然道“主上……属下明白。”“但是,下一步该怎么办。”

        “原本计划杀掉陀阇迦让童格罗迦继位可全让你们这帮废物打乱了。”“陀阇迦回到国都却故意躲着不出来,肯定有猫腻。”紫袍人来回踱步,若有所思。

        黑影问那该怎么办?“杀他不成也不能让他继续躲着,否则楼兰国内的形势会变得更糟糕。”“这个吗。”紫袍人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丝阴魅之光:“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安排。”

        “安归王子。怎么还不回来呀。”蒂亚妲站在寝宫门口左顾右盼,焦急地等候她的爱人回来,听闻安归被摄政王罚跪就忧心忡忡,自言自语摄政王到底要罚安归跪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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