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071章:池鱼之殃(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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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公主拼凑成一对来大做文章?”

        依娜姆挥挥手,信口开河道:“嗨,这不明摆着的吗?护国大将军掌握着楼兰的兵权,日后极有可能会成为安归的绊脚石,必须早日除之而后快。”

        “绊脚石?”

        “如果摄政王当上国王,必定会涉及到立王储的问题。护国大将军未必会支持安归当王储。相反,我倒听闻护国大将军和尉屠耆走得近。”

        “傻瓜。谁都懂得一个掌握兵权的重要人物并非想动就能动,何况是手里尚没有实权的安归!”珤勒尔狠狠瞪了依娜姆一眼,“而且话说回来你也先别把问题看得那么长远。真以为童格罗迦能如安归所愿当上国王?陀阇迦的两个儿子被撂到哪儿去了?就算没有帕尔哈提,还有斋普尔呢!”依娜姆听出珤勒尔这番话有弦外之音,惊讶地问王后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二王子怎么了?

        珤勒尔垂下眼皮子,沉默片刻,“告诉你实话吧。我们被押在匈奴王庭的二王子帕尔哈提恐怕靠不住。”

        “什么?”这下轮到依娜姆惊愕地睁大眼睛看着心事重重的楼兰王后,匈奴贵族女子珤勒尔,“二王子,他怎么了?”

        “你也知道二王子以前在楼兰的时候身体情况就不好。”珤勒尔边说边打开梳妆匣抽屉取出不久前匈奴单于庭的一份密信递给依娜姆让她看看上面的内容,无奈地叹气,“去到漠北又无法适应草原生活这几年来一病不起。”“大概半个月前,二王子吐血了。巫祝说病入膏肓,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王后,你怎么会收到信的?”

        “哼。”珤勒尔冷冷地说:“本后自有办法。笺摩那只是不许向外面传递消息,没有不许我们接收外面的信息!”

        “这可怎么办哪?”依娜姆倒吸一口冷气:“如果二王子死在匈奴……”

        “没有了二王子,”珤勒尔打断她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地说着好像吐出来一个字就有百斤沉重。“本后原来还把希望寄托在摄政王身上,可这些时日以来,越看他越是庸庸碌碌无所作为实在是太令本后失望了!!这个没用的老东西也靠不住。将来的楼兰王位继承人只剩下押在长安的大王子斋普尔,匈奴的希望要破灭了!”

        “可眼下谁又能肯定大王子的处境比二王子好多少?”依娜姆捧着信,斗胆说:“毕竟都是在异国他乡为质。”她把声音压得很低,因为知道这番话来得敏感假如传出去引发的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只能对着王后私下偷偷商议,然而她终究还是失算了,这番话早已被隐蔽在窗外的希玛妮王妃安插的心腹偷听得清清楚楚。

        “谁说不是呢……听闻汉朝地广富饶,谁又能肯定大王子的处境比二王子差多少?”珤勒尔托着额头,瞪着远处跳动的烛光,六神无主地嘟哝道,“汉人长年暴打匈奴一门心思妄想称霸西域掌控楼兰这块丰水宝地……日后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说不准,说不准。”

        “王后,究竟该怎么办哪?”

        “匈奴人是天空中飞翔的雄鹰,草原上奔跑的猛兽,张牙舞爪斗志昂扬,岂能轻易服输?如果帕尔哈提死了,斋普尔背后就算有汉人支持,本后同样有办法让他坐不稳这个王位!”

        “咯咯咯咯,安归这样闹也好,帮了本后一个大忙,让本后终于抓住了一个扳倒笺摩那的机会。”珤勒尔表现得非常淡定自如,似是已经做好准备,要么赖活,要么赴死,无论哪一种结局都能坦然接受的样子。依娜姆看见她白嫩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丝丝诡笑。

        “依娜姆,本后不亏!无论日后匈奴是成是败,本后身首异处也要让笺摩那这个活该杀千刀的男人受到应有的报应!!”

        “黎明的曙光将静默打破,我躺在被褥里沉睡,仿佛看见你从远处走来在梦里……”天色蒙蒙亮便起床的艾葳蕤梳洗之后来到灶房准备丰盛的早膳,边揉面边扭头看着从窗外射进来的第一束光线报道着人间的黎明。碧空中飘浮着朵朵的白云在和煦的微风中翩然起舞把蔚蓝色的天空擦拭得更加明亮。如此美妙的晨景使得她有感而发,情不自禁吟唱起小曲儿来。

        “誒。”窗外传来几声叹息,“国王不在宫中,公主没人管了!”“宫里几乎要反天了也没人管。”艾葳蕤推开窗,眼前走过几个披着华丽头纱的妇人低声地议论着。

        “黎帕那,你千万千万不要相信海珑麟那个孽障的话。”艾葳蕤端着热气腾腾的早膳来到国王所住的房间门口,听见陀阇迦在里面信誓旦旦:“我敢当着佛祖的面发誓——如果那个孽障说的是真话,我心甘情愿被雷劈死!”

        黎帕那问陀阇迦:“她说的那些话全都是假话么?”“其实……也不全假,”陀阇迦如实回答道:“关于你母后的那些事,是真的。”“我对你母后确实是百依百顺有求必应,她想要什么我就给她什么。她是说过希望拥有一座看得见星星的寝宫。……可惜这寝宫还没有建好,她就去世了连一天也没住过。”

        “至于我的继位,绝对是名正言顺的。我父亲,也就是你祖父白毗耶虽然有过不少儿子但都没养活,夭折了,只剩下我和你王叔童格罗迦也就是尉屠耆的父亲在世,所以绝对没有发生过什么杀戮兄弟骨肉相残之事!”

        “至于海珑麟的身世……是。我承认。她没说错,但也不完全对。”

        黎帕那好奇地问陀阇迦:“你真的怀疑她不是你的骨血?”

        “她是早产儿,她母亲才怀她仅仅七个月就生产,我觉得可疑。”“我看见她就像是吃了苍蝇,厌恶得不要不要。而且,她的母族还不懂得廉耻总想利用她攀附王室晋升贵族。我坚决不允。”

        陀阇迦说到这里冲到坐在地台上聆听的黎帕那跟前神情激动道:“你可懂得我们王族内部通婚酝酿的外戚势力已经祸乱到干政的地步?你说我能允吗?本来就够乱了难不成还自己给自己添乱?”

        黎帕那问,“外戚干政?”

        “因为汉朝和匈奴反复争夺西域,楼兰夹在中间,王亲国戚在政治立场上大致分为四派。”陀阇迦掐起手指一个个数起来:“例如索芒亲王就是上次来找你的希玛妮王妃的胞兄,他主张尽量向汉人妥协,楼兰和汉朝两国和平共处,日月同辉,因为你和大王子斋普尔乃一母同胞血浓于水嘛,他当然得多多慎重。”

        索芒亲王。黎帕那想起此时那次进宫时遇到的自称是“舅父”的中年男人,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呀。“你说他亲汉?”

        “他也并非亲汉。他岂会真心把希望寄托在汉人身上?完全是形势所迫而已,因为斋普尔被押在长安为质,实在迫不得已。……”陀阇迦意味深长地说。“吐火罗人无论换谁谁都会这样做。”

        “你怎么肯定?”黎帕那觉得可笑,打趣地说:“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长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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