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第124章:认祖归宗(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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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碧好奇地说:“那样喝起来会很苦的啊。”

        “没关系。”陀阇迦执意说:“我在粟特人家里喝惯了所以觉得好喝。”

        “国王在粟特人家里呆久了,居然连口味也变了。”老妇人对苏尔碧说:“依他的意思去换一壶茶叶。”苏尔碧离开后陀阇迦继续说:“汉朝皇帝抓我去是为问私通匈奴之罪,没杀我已经算天大的仁慈,我还敢提去见斋普尔?就算我敢提,汉朝皇帝他能允诺?”

        “你没见到斋普尔。”老妇人念叨片刻,感到非常失望:“只有这一次机会而已,你们父子两个也没能见上一面。”“自从他被送去长安我早就做好了今生父子不再相见的准备。”陀阇迦长叹一口气,“帕尔哈提也是如此。”“他们两个被掌握在外族手里将来能否安然回来,仍是未知。”“能回来最好,如果不能回来的话”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的两个儿子将来必定有一个能安然回来即位,不许胡说八道。”

        “母后,你也知道漠北生活条件恶劣严寒而帕尔哈提从小体弱能否长久适应是个问题。至于斋普尔。正是因为我去长安这一趟,所以才为他担心啊。”

        “怎么了,怎么回事。”

        “汉朝和我们西域不一样,这汉人说话做事特别讲究礼节。例如什么五礼,祭祀之事为吉礼,冠婚之事为嘉礼,宾客之事为宾礼,军旅之事为军礼,丧葬之事为凶礼。反正繁文缛节特别多,可斋普尔从小就是无拘无束,你看看他以前在楼兰做过多少荒唐事?虽然资质聪颖却整日只知道玩乐,从斗鸡走狗、骑马射猎到抢男霸女,终日沉浸在美色的里醉生梦死。他要把这坏习性带到长安,汉人能看得惯他?”

        “汉人讲究礼节?”老妇人差点笑喷:“得了吧,你肯定是被汉人蒙骗了!忘记斋普尔是怎么被遣去长安的?汉人经过我国时是如何对待我国无辜百姓?抢走多少牲口财物?如果汉人真讲究礼节,楼兰人至于沦落到今日这一步吗?”

        “无论如何,我作为楼兰国王,”陀阇迦嘟哝道:“必须得做最坏的打算才行。”

        “最坏的打算?难道是考虑立副王储?”

        “斋普尔和帕尔哈提在楼兰的时候,我没来得及立王储。”陀阇迦对母亲道出自己心里的想法:“现如今他们分别被掌握在汉人和匈奴人手里,王储立不立都一样了。为了有备无患,确实是得考虑副王储的问题。”

        “陀阇迦,你要想清楚。如果真的立副王储,将来碰上斋普尔或帕尔哈提侥幸回国,会是一个大麻烦。你的做法等同于给你的儿子挖下一个装满荆棘的大坑。这些好几代前王身上发生过的血淋淋的事例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知道。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最合适。”

        “童格罗迦对吧。”

        “既然是副王储嘛,我觉得安归比童格罗迦更合适。”

        “安归?你昏头了吧。”

        “我才没有昏头,我在和你说真话。”

        “你是否知道你不在宫里这些时日安归都做过什么?哼哼,就连阳关那场骗局,把你从汉人手里骗走的他脱不了干系!”“二十年前童格罗迦那个逃妻生了这个非同寻常的儿子,天空中居然出现了长虹贯日的奇景。巫师说他将来能当楼兰的国王。童格罗迦吓得不敢说,结果纸里包不住火,我还是知道了,楼兰人还是知道了。”

        陀阇迦垂下眼皮沉默许久自言自语道:“长虹贯日。此乃天意啊。”

        老妇人生气地斥责道:“你的侄子要当上了楼兰国王,那你的儿子怎么办呢。”

        “母后。我就知道。”陀阇迦说:“当初什么逃狱,什么假请柬,什么和王后私通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对安归处处刁难,急于落实他的罪名,正是为我的儿子考虑?”

        “没错。”老妇人敲着桌子悻悻然道:“这个坏小子却走狗屎运,每次都让他逃脱。”“省省力气吧,母后。安归找我说清楚了,全是海珑麟那个孽障搞得鬼。”陀阇迦说:“无论如何我把一半的希望寄托在安归身上。立他为副王储最合适。如果斋普尔和帕尔哈提回不来,安归便可自动晋升为王储,如果斋普尔和帕尔哈提回来了,我的侄子和我的儿子之间还隔着童格罗迦。”

        “你以为你想得很周全吗。”老妇人对此坚决反对:“世事难料,万一童格罗迦活不到你的儿子回来的那一日,届时有你好看的。依我之见,与其选择安归还不如选择童格罗迦呢,将来童格罗迦有幸晋升为王储,再由他来选择下一任王储更合适更周全。”

        陀阇迦似乎没听进母亲的意见,“我已有立安归为副王储的心思,还有一件事情,希望母后帮忙。”

        “陀阇迦,你这个逆子!国事非儿戏,你岂可固执?岂可任性?”

        “母后你尽管放心吧,副王储之事我自有安排。”

        “真是儿大不由母!说吧。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看好海珑麟,不许她再跑出去。”

        老妇人不以为然道:“她都回来了还能跑哪里去。赖丹现被押在龟兹为质,死活不知。她还能跑到龟兹去找他不成。”

        陀阇迦脸色阴沉:“我就怕这个孽障心性不定总而言之你一定要把这个孽障看好不许她再跑。”

        “嗯?难道。”老妇人脑子里猛地灵光闪过恍然大悟:“你一直不考虑海珑麟的婚事,难道是因为早就有想法?”陀阇迦点头承认:“早在斋普尔和帕尔哈提被遣出去之前我就想着安排海珑麟和安归成婚。”

        老妇人觉得不可思议:“真想不到!楼兰王室有那么多年轻有为的王子,你偏偏就选中了安归一个浪荡子弟。”陀阇迦却不以为然:“那也比赖丹强几百倍几千倍,肥水不流外人田!”

        “另一方面嘛。如今想起来,”他脸上渐渐流露出诡异难懂的微笑:“安归成为副王储必须以娶海珑麟为妻作为前提条件。这样最好。除了童格罗迦,这桩婚事会在一定程度上对副王储起到一点牵制作用。母后你说呢。”

        “你这些年如何苛待海珑麟,还指望她和你一条心?让她嫁给安归,怕就怕”

        “孽障和我不是一条心无所谓。”陀阇迦悠然道:“我还有个女儿。只要这个女儿和我一条心便足够。”“诶。”老妇人听到陀阇迦提及另外一个女儿,立马心生警惕压低声音:“听闻你找到她了?这些时日你们都住在一起?真的吗?”

        “嘿嘿,这孩子不光长得美还特别聪慧简直和斯忒妲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陀阇迦提及另一个女儿便换了副面孔,眉飞色舞,特别高兴的样子:“她精通琴棋书画,还能从中感悟出人生哲理。说话一套一套,听起来舒服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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