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第174章:陈年旧案(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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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到你们的存在,我才不会觉得我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因为感觉得到你们的存在,我才告诉我自己不会总是一个人。我经常在午夜梦回想起你们,泪水肆意溢满眼角想念你,母亲。我多想可以抱着你诉说我所有的不愉快,然后看你心疼地抚摸我的脸颊发出一声声关爱和宽慰,想念你,父亲。曾经因为有你,我忘记了全世界因为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时光扫过荒芜的思绪,将尘土顽石堆成一座座坟墓。黎帕那突然感到脸上袭来剧痛,风卷沙石割伤了她的脸,流出的血一颗一颗地滴落在无际的大漠中便隐匿起来了。她双手使劲地刨土掩埋自己的悲愤,藏下自己的泪水,将它们用沙土一粒一粒地埋葬,不露缝隙地封闭自己的委屈,这里是父母和未出生的小弟弟还有村民们长眠的地方她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他们的安宁也不想让他们在另一个世界还为自己担忧,即使崩溃地颓废也要从容地离去,即使遭受再大的委屈也要不露声色地慢慢蒸发般的消融掉……我没有做错,对不对?匈奴人该死该死该死,他们不该来到楼兰,不该来到楼兰,他们就是该死,该被天收!

        “孩子,孩子。到底跑到哪里去了?”陀阇迦坐立不安,等待消息的空隙间反复重复一个动作就是双手背后来回踱步,派出去寻找的卫兵搞半天没带回来消息,他的心情越来越烦躁,偶尔有侍女前来献茶,看也不看就使劲挥手吼道:“不要不要,下去!”

        “国王,别担心。”古里甲好言安慰道:“天香长公主不会有事的。”“国相,你别安慰本王了!”陀阇迦不耐烦地说:“黎帕那也不知道跑去哪里,万一遇见匈奴人或者马帮漠匪怎么办?”

        “浑忽太后到——”门廊们外传来熟悉叫声,陀阇迦停止踱步,正要说什么,老妇人闯进来不容分说操起烟管猛敲他的脑门,气冲冲道:“国王!天香长公主突然撒疯跑走之事本后已经全部知道了,因何而起你最清楚,打算怎么办吧?”

        陀阇迦沉默片刻,重重呼出一口气,“国相你立马代本王传令下去——大胆刁妇阿依莎行刺天香长公主,死有余辜,谁敢效仿她违背王命,其下场绝对要比阿依莎惨几百倍,若想尝试就尽管来吧!!”

        古里甲正要出门又撞上急急忙忙跑来禀告的守门卫兵,“国王,国王!”“天香长公主回来了!”

        孩子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太好了!本王可担心死了!到底跑哪里去了?陀阇迦悬着的心终得以落地,欣喜若狂地问:“在哪儿?她在哪儿?”卫兵说刚刚进王宫大门,陀阇迦跑到中央庭院果然看见黎帕那迎面慢慢走过来,双眼直勾勾,全无表情。

        “啊哈,孩子你可回来了。真急死我了。到底怎么回事?为何突然撒疯跑出去?”陀阇迦抱住宝贝女儿絮絮叨叨地说着,猛然发现她的左脸上有一道细细的伤痕,惊诧道:“你的脸怎么了?”

        “一点小伤。没事。”黎帕那推开陀阇迦,含糊地回答说:“我想回去歇息一下哈。”她脸上怎么能有伤痕?陀阇迦感到不放心,追上她几步询问:“传侍医过来看看如何?”黎帕那淡淡地说不用,直径就往寝宫的方向走去。这孩子究竟怎么了,好好的突然发狂,现在又闷闷不乐。难道真是因为刁妇行刺之事受到了打击?陀阇迦望着宝贝女儿渐行渐远的背,满腹狐疑,回到寝宫就传来城里巡视的卫兵查问可有目击到天香长公主离开王宫以后去了哪儿?

        卫兵回答说看见天香长公主出城去了,但出城之后去了哪儿不得而知。陀阇迦随后又找来守城门的士兵查问,均一致证实宝贝女儿确实出了城。

        “……”

        “国王怎么了嘛。”古里甲发现陀阇迦回到寝宫就坐在地台上双手托着脸发愣,不知在想什么?“噢。没什么。”陀阇迦回过神,站起来甩甩袖子对古里甲说想去匈奴夫人那里说几句。

        “啊哈,匈奴夫人近来如何呀?”陀阇迦走进匈奴妻的寝宫,看见她和自己刚才的状态差不多,坐在地台上发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依娜姆正候在珤勒尔身边,看见陀阇迦进门立马弯腰行礼。“国王降了我的位份禁我的足,”珤勒尔淡淡地回答:“怎么突然来探望了?”

        陀阇迦不动声色道:““到底夫妻一场,探望探望也在情理之中。”“呵呵。”珤勒尔并不买账,冷笑一声,“原来国王还记得你我之间夫妻一场啊?”“当然了。”陀阇迦边说边走近匈奴妻几步,“本王今日来呢,是有一件事情想和你说说。”

        珤勒尔知道楼兰王想说的肯定不是解除自己禁足,“什么事。”“想必你也该懂得了吧。”陀阇迦说:“本王已经下令驱逐楼兰国内的所有匈奴人后裔,全部遣回漠北老家去了。”珤勒尔确实已经从依娜姆口中得知此事,心里很不痛快,如果是以前匈奴势头正猛时,稳坐楼兰王后宝座上的她肯定会不惜一切出手干涉阻挠,只可惜今非昔比,汉军攻打大宛横扫西域,诸国纷纷降服,就连原先楼兰国内亲匈奴势力也见风使舵开始倒戈,她更是屡屡遭到陷害被降成宫廷贵人,势力大大减弱,再无力庇护楼兰国内的匈奴子民。

        “国王何必听信天香长公主的谗言,执意赶尽杀绝?”她只能悻悻然地说:“看见汉人来了就怕得连自己国内的匈奴人也要赶跑吗?”

        “谗言!”陀阇迦刻意挑了挑浓眉,“你说天香长公主进谗言?”“难道不是吗?”珤勒尔恨恨地说:“你那个宝贝女儿野心勃勃,一直看我不顺眼,还恨屋及乌,连带看匈奴人不顺眼!”“那本王就要问你了。”陀阇迦双手背后,意味深长地说:“她一个小姑娘家总也不会无缘无故就看你不顺眼,看匈奴人不顺眼吧?”“!”珤勒尔这才注意到陀阇迦投来的非同寻常的阴森森的目光当即卡壳,意识到自己失言让对方抓住了狐狸尾巴……糟糕。他会不会发现了什么?!小野种会不会和他说了什么?!

        珤勒尔有种不妙的预感,心脏悬在嗓子眼上呯呯直跳,支支吾吾:“我……我怎么知道?”

        珤勒尔的心虚表情,陀阇迦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刻意拐弯抹角地批评说:“你呀,看看在楼兰生活这么多年始终改不了漠北女人的粗俗脾气野性子。黎帕那又是正值年轻气盛,你们母女俩能合得来吗?”“你骂她是小野种的时候怎么也不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听着老东西这言下之意,莫非在骂我?匈奴女人吃苦耐劳有个性,怎么能叫粗俗呢?珤勒尔感觉受到了侮辱,肚里顿时涌上来一股无名的火气但不敢在楼兰王面前发作,只能竭力压制住:“国王!我实在没什么好反省的这前前后后分明是你那个宝贝女儿自己来招惹我。”

        “小孩子嘛,淘气点任性点可以理解。”陀阇迦随便她怎么狡辩,反正还没到捅破那层掩盖真相的纸的时候,“横竖都是一家子,应该和和睦睦,人丁兴旺才对。”“再过几日举办王族家宴的时候你们母女两个一定要好好谈谈心,相互切磋切磋感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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