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些大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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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人为你来求情，可笑至极，你的能耐连我未施法术的手都挣脱不开，废物。你，也不过是他废弃不要的人罢了，你当真愚昧可笑。”
“你们还跪在哪儿干嘛？不去练习？”崔尊主对凑热闹的弟子们大声训斥。弟子们都领了罚散开了。
“怜音，你先退下。”怜音长老听到，心有不甘的离开了。随后崔尊主又道:“清涟，你怎能如此糊涂……唉……”见她不应，崔晟也无办法，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君落宸便离开了。
许久，慕容璃看向君落宸道:“你……”
“师尊，你听我说……你就听一下……”见慕容璃不语又说道:“师尊……我去过青楼，我也在楼中留宿过，我也见过那女子，可……我不曾碰过那楼中女子，不曾……不曾□□……”
“抄城规百遍，扫五峰长阶，清理河中脏物，再去宴堂打杂做饭半月……”说罢，便转身离去。君落宸看向那个背影，如怜音长老所说一样，可怜极了。君落宸心中不知何滋味，交杂错乱。君落宸站起来，膝盖阵阵疼痛，看见一位女子站在了他面前。
“落宸，你没事儿吧，我刚刚……”叶梦瑶眸中流露出关心。
“你……都看见了……我……”君落宸无法直视那双眼睛。
“没事，人没事儿就行，你也真是的……唉，咱们吃饭去吧？”
“不……不了，出了这样的事，我……还有什么脸见到师兄师姐们，更无颜面对师尊……”
“落宸，你可真的做了那□□之事？”
“不曾，敢做敢当，没有做我就是没有做。”君落宸看向叶梦瑶。
“弟子们说你罢，你不听遍是，闲的无聊说几句而已，至于清涟长老，这次罚的你可比之前轻多了。”叶梦瑶的手搭在君落宸的肩上，十六岁的小伙早已比十八岁的女子高了，此时小伙如同受伤的小猫一般，靠在叶梦瑶的肩上。男儿有泪不轻弹，而君落宸红润的眼眶流下了眼泪。
他怕叶梦瑶会不理他，怕叶梦瑶不喜欢他，他更怕他的师尊不要他，他怕他再次回到过去那般日子，他怕……无人问津……
——
青苍城的刑堂可谓是众弟子进过一次可再也不敢触犯城规的地方。只好老老实实的修炼。
“律规长老，我来领罚！”慕容璃看向面前的男人坐在刑堂之上。
“这……清涟长老？你犯了何事？”律规长老十分震惊，清涟长老平时都不曾触犯过城规，可今日还是他第一次见到。
“触犯城规第十三条，与城中长老在非比武期间擅自对其造成伤害……禁足半月，鞭打棍杖各一百。”慕容璃平淡的说道。随后又道:“无须多言，你罚便是。”慕容璃平淡地说道，眸中神色从未动摇。
“这……”律规长老看见慕容璃已朝刑台走去，便也不再多说。这世间可没人能拦得住她。
啪——鞭打的声音响亮透彻，打破午休时的宁静，城中弟子闻声寻来，便看见跪在刑台之上，腰背挺直的人正接受鞭打。正准备去清扫长阶的君落宸也赶了过来。
君落宸见那鞭子上带着肉眼可见的刺，还被注入法术，狠狠地打向慕容璃的背部，背部上的衣物早已裂开，雪白的背上被鲜血浸染，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慕容璃竟一声不吭，不喊一句疼，依然挺着背跪在刑台之上。常人几鞭子就受不了了，可她却要承受一百鞭。
慕容璃脸色苍白，始终没有说话，只有喉咙间的闷声。
“师尊，师尊——”君落宸大声喊道。“你们快停下……她会没命的，快停下……”
慕容璃听到，咬了咬嘴唇，忍着疼痛说道:“混账，还不快走开……”随后慕容璃设了一个结界，里面的人无法看到外面，但外面的人却可以看到里面。
君落宸静静地看着那个满是血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后颈部发出一个金光，刺向了君落宸的眼睛，本能眨了眨眼，随后眼睛眯起看向那道金光，只见金光下有一个图案，图案外有个圆环，内有着一朵桃花的纹样。君落宸还未细看，那金光下的图案便随之消失在结界之中。
鞭子抽打、棍棒交加的声音不知持续了多久，鞭打棍杖结束了，慕容璃艰难地站起身来，捂住心口，嘴角流出了血。她那眼神从未改变，但夹杂着几分痛楚，眉头紧皱，强忍着背后灼热的疼痛，走下了刑台。弟子们想上前去扶着清涟长老，可却又不敢上前。
“师……师尊。”君落宸抬起手来，准备要扶着她，可她却冷冷的看着君落宸:“不必，我自己能走……”
君落宸看着慕容璃，消失在视线之中，才干起了活。心中仿佛被千刀刺过，痛苦涌上。
慕容璃走在清湘峰的长阶之上，冷冷笑道:“原来，我……竟这么不招人待见，竟没有一人关心过我，呵，我才是最可笑的人。”慕容璃睫毛颤动，眼眶红润，似有泪。艰难步步走向那清湘阁，孤寂的背影在苍凉的清湘峰内，渐渐远去。
“嘶——”
慕容璃坐在净明池中，打坐施法疗伤，时不时地发出闷声，忍着疼痛。
净明池内的水不是水，是上好的药浴，能够缓解疼痛，治疗伤口，加快痊愈。但在这池中治疗之人，必须心无杂念，施法期间不能有人进入。慕容璃在清湘峰包括长阶施了结界，无人能够进入。
闭目养神，眼帘在风中轻轻飘动，身上荧光环绕，涌进伤口内部，治愈伤口。因慕容璃身上的伤口多到布满整个脊背，经历五个时辰才将那伤口完全愈合。
慕容璃睁开了眼，看向点点星辰，孤月弦挂的夜空，已是三更。慕容璃站起将衣物穿上，手放在胸口，背上的伤痊愈了，可心上的却无法治愈。
走向那清湘阁，躺在桃树之下，闭上眼睛，回想起昨日的情景；“呵，你可真行，护徒弟护的，他是你的宝贝。就跟你师尊一样，最后还不是把你给抛弃在清湘峰，呵呵呵……你可真可笑……”“师……师尊，我不曾□□。”“清涟长老，收下留情啊！”“哼……你……也不过是……可怜之人罢了”“师尊——师…尊，你不要…离开我…我会好好听话的…”——种种景象浮在脑海之中，最后是那准备抬起手来扶向慕容璃的君落宸。
慕容璃心中隐隐作痛，眼帘升起，看向空中明月:“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也只有你了……”慕容璃躺在桃树下，月光照在她脸上痛苦的神色。桃花朵朵落下，睡颜美如画。
领了罚的君落宸规规矩矩地扫着长阶，离午膳还有一个时辰时，去到宴堂打杂。庖厨让他将菜洗净，再将宴堂清理一遍。
君落宸走到小河边静静地洗菜，过往弟子见他都窃窃私语，女子们却觉得君落宸可怜得让人心疼，终归是君落宸的好脸蛋让女弟子们欢喜。
“小师弟，师姐们可相信你呦！”
君落宸看向那些女弟子们笑了笑。“你看，小师弟看我了呢”“胡说，那是看着我”互相推嚷，只留下君落宸一人。
午后宁静，君落宸去到清湘峰长阶上打扫，可进入时，被结界阻挡开来，反复多次，结果不言而喻。“师尊，师尊这是……”君落宸不敢多想，但心中有些失落，夹杂着伤心。
慕容璃察觉到有人试图闯进结界内，挥了挥手，眼前看见了君落宸……随后便闭上眼睛。
——
三个多月，李子明和陈霄离着皇都越来越近了，在去皇都的路上有许多的农庄小镇，马车颠簸劳累，李子明和陈霄在一个小镇中停留几日。
虽说是历练，这一路以来，二人也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施济他人，闲来无趣。而这个小小镇子，无名，无贵贱之分，贫富差距不大，这里的人啊，脸上都笑眯眯的，丝毫看不见除开心外的一点儿情绪，看着十分友好罢。
“这镇子属实奇怪。”陈霄察觉到不对劲。
“是啊，这里的人穿着打扮颜色不一，但形式大为相似，绫罗绸缎皆相同款式，而且满街的人都是笑眼蒙蒙，的确奇怪。”李子明笑看陈霄，随后又道:“没想到，咱俩感觉还挺相似的。”
陈霄看向李子明明亮的眼眸，只是一瞬间，便将视线移开。陈霄知道他总是在逃避李子明的目光，不敢看向他，不敢和他多说话，他只是有时将眼神轻微一瞥，看了一眼李子明后，目光赶紧收回。“能和子明兄感觉相似，可真是我难得的运气。”陈霄客气地说道。
李子明将陈霄的神色收在眼中，像是看透了陈霄，又像是没看透。
二人在一家客栈前下了马车，已是黄昏。见有两位贵人下了马车，店家小二马上就出来笑眯眯地迎接:“二位客官，里面请，二位来小店是……”
“有住房吗？”李子明和陈霄走进客栈，景象如街上一样。
“有有有，二位住几间房？”
“两间。”陈霄道。
“客官，小店最近客流紧，只剩下一间了，二位不如凑合住一间？”
李子明也不想出去再找个客栈，看向陈霄没反应，对小二说道:“行吧，我就勉强和他住一间罢。”
“……”
“客官看看，里面请。”小二将二人带到住房，说完便离开了，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阴森可怕。
“霄兄弟，住一间可委屈你了？”
“子明兄，我怎会呢？”
……
两人在一片沉默中坐着，也不知该如何打破这沉默。天色渐晚，二人也乏了，便走到床前，想起了一件事情。
这……只有一张床，两个大男人挤一块？还是……
“这只有一张床，不如霄兄弟睡这儿吧？我趴桌上睡。”李子明先开的口。
“这，还是子明兄睡吧，我还不太困。”
二人推推嚷嚷的，最后谁也没睡下，最后李子明笑道:“不如霄兄弟，我们挤挤？就一晚上，咱们这样子最后落得谁也睡不成，你看行不行？”
陈霄看着李子明的笑眼，他没有办法拒绝，也拒绝不了，便只好与李子明同床共枕。
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床上，两人侧躺下背部都会轻微的碰到。陈霄感受到背后人的臂膀散发出的热气，床上有这他的味道，这是他第一次离他这么近，心中竟有一丝丝喜悦。
李子明呼吸均匀地入睡了，而陈霄在竭力控制自己的呼吸。此时，李子明一个翻身，将他紧紧抱住，脸颊靠在了陈霄的肩上，陈霄不知所措，想把他推开，可碰到他的时候，又收回了手，就让他这么抱着吧！这可能就是最后一次。
夜里，几个黑影站在了李子明和陈霄二人房门前，施用迷药，好在李子明早已察觉没被迷晕，但他抱着的陈霄因在沉睡，迷药也自然迷住了陈霄，李子明看着抱在怀中的的人，心想到“没想到啊”。听到门吱吱作响，李子明装作昏迷，想一探究竟。
果然，李子明和陈霄被那几个黑影抱走，李子明睁开眼睛，只看见抱着他的人身上的衣物，纹路奇特，黑衣红纹，上面样式因天色黑暗，看不清楚。随后那几个黑影将二人放在一个箱子中，那箱子内只留有一小孔。二人躺在箱子内，隐约觉得箱子被人抬起，李子明看向旁边的陈霄，嘴角微微上扬，“唉，没想到你睡着了竟如此楚楚动人”。
李子明对着陈霄施了法术，让陈霄从昏迷中醒来。“哼——嗯——”陈霄的睫毛微微颤抖，随后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身前李子明上下动着的喉结，小脸微微泛红，好在箱子中很暗，没被李子明察觉到。陈霄正要开口，嘴唇上一根手指轻轻点上，示意他不要说话。
李子明从小孔看向外面，迷雾弥漫，雾中有着红黑色的法术残留，犹如鬼间地狱，箱子不断移动，到了一座府邸。那座府邸魔气缭绕，散发着浓厚的血腥味，那府邸上有个红亮的印记:燎火之中莲花生。
李子明看向陈霄道:“这里魔气缭绕，恐怕这府邸中全是魔界的人。”“你我都要万分小心。”
陈霄头次见到李子明认真的样子，愣了愣:“嗯。”
不知到了何处，箱子颠簸比之前严重，箱内的两人多次碰在一起，又多次分开。两人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嘘，闭上眼睛装昏迷。”李子明将手放在陈霄眼睛上，他的睫毛煽动弄的他的掌心很痒。
“快点儿，赶紧把他们放到屋里。”一位带着面具的男人说道。
说罢，李子明和陈霄被重重摔在房内，他们只能强忍着痛等到他们离开走远才睁开眼。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些村名少妇，男女老少的都在屋内。
李子明和陈霄站起身来，察觉到结界包裹着这间屋子，而且此结界李子明陈霄无法破解，法术极强，耗费心力，他们二人做不到。这人界能够破解这结界的人，恐怕寥寥无几。
“两位公子，不必浪费力气了，这儿，出不去的……”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老先生，可知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吗？”陈霄闻声寻见那老者。
“这里是……魔界在人界仅存的淬炼府，坐落在一个无名小镇旁，结界使它的魔气不被人界感知。”
李子明和陈霄盘腿坐在了老者面前。李子明道:“那……他抓这些村名妇女是为何？为何这个小镇中人人脸上都带着笑，都披金戴银？”
“唉，此事说来话长……且听我细细道来。”
——
君落宸静静地坐在小河旁，见叶梦瑶来了，便站起打了个招呼。
“落宸？你怎么……”叶梦瑶坐在君落宸的旁边，看着那张阴沉的脸。
“梦瑶……师尊她……会不会……不要我了……”
“清涟长老怎么会不要你呢？她可是……你可是她第一个徒弟，她有怎会不要你呢。”叶梦瑶温柔地说道。
她可是那么地关系你，那么地在乎你啊！
这句话叶梦瑶不敢说，也不能说。
“咱们互相切磋切磋吧！自认识你来，我还没和你真正的比过呢！”
“这……我不太想。”君落宸犹豫了。
“你说你在那里坐的，心情难道不更郁闷，何不如痛痛快快地比一场，说不定落宸你的心情就好点了。”
“嗯，好，我也正想比比。”君落宸的笑容又回到了那张英俊的脸上。
“你可别让我啊，我要看看我的实力呢！”叶梦瑶随之也笑着道。
二人来到比武场，打了几个回合，最后以叶梦瑶体力不支而告终。
“没想到落宸你这么厉害啊！快累死我了！”叶梦瑶坐在了比武台上喘着气道。
“果真如你所说，心情变好了呢！”君落宸顺势躺在了叶梦瑶的旁边，望着夕阳西下。
叶梦瑶也随之躺下:“这落日可真美啊！”一双明亮透彻的杏眼之中，落霞映在了瞳孔之中。
君落宸扭头看向那眼睛，那鼻梁，那嘴唇，眼睛弯弯道了一声:“是啊！”
四年前的无名镇一切如常，这里的人们富的富，穷的穷，在街上走着的人，也只有镇子上有钱的几个人家是笑着的，穷的不是为了赚不到钱而发愁，就是为吃饭而发愁，处在中间的，不富也不穷，富人看不起，穷人也嫌弃他们。就算是这样，镇中人的喜怒哀乐样样俱全。
一日，镇里来了几位身着奇特的人，他们脸上都戴着黑色獠牙面具，将脸遮的严严实实，这些人中有一位女子，那女子长相妩媚，胭脂粉黛在她脸上运用到了极致，身上穿着白色金纹，和其他几人对比起来正常多了。
那女子一来到镇子里，就将那镇中几家富人杀了个干净，满脸都是血的女子看向那些穷人说道:“你们不是极其痛恨这些人吗？我帮你们除尽了他们。”女子见那些人流露出惊讶的表情，不知是她杀了他们最痛恨的人而震惊，还是被她脸上手上的鲜血吓的，无一人敢动。
女子看他们的表情笑道:“哈哈哈，你们跟着我，我会给你们想要的东西，我会让你们不会发愁以后的生活，安安稳稳度过此生。”
众人被吓得说不出一句话，人群中一个稚嫩的童音响起:“大姐姐，你真的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吗？我真的能吃饱饭吗？”
“跟着我，保证让你们过上好日子。我只要你们身上的一个物件，你们便可享受荣华富贵，无贵贱之分。”
“那个物件是什么？”
“你们的痛苦！”女子紧接着又道:“拿你们的痛苦换取快乐，岂不美哉？”说完，女子身边戴獠牙面具的人施了法术，那些贫苦之人倒在地上。
女子叫人将他们装在箱子中，来到一块儿寸草不生的空地上，施用法术念咒，眼前的空地渐渐浮现出一座府邸，府邸上燎火之中莲花生的图样发出红色的光，下面有三个大字“淬炼府”。府邸矗立在女子面前，魔气迸发，以府邸为中心方圆十里的地区，浓雾弥漫，黑红交加的法术徘徊。
女子露出笑容，眼神愈加地恐怖:“哈哈哈，‘淬炼府’我终于找到你了。”“走！”女子走进淬炼府，眼前的淬炼台巨大无比，散发红光，女子向其注入法术，“千年之间，淬炼台还是完好无损，来，将那些人放到台上。”
女子向那些人念咒，淬炼台启动，将那些人的痛苦分离出来，吸入自己的体内。那些人痛苦狰狞着，眼里留着血，直至淬炼结束，他们犹如死人一般躺在淬炼台上。女子看着那些道:“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是该好好谢谢你们。”女子给他们施法术，再叫人将他们送回去。
此后，这无名小镇上的人和过路之人都被淬炼。镇上的人也就成了今天这样。
——
“老先生，那为何你……”陈霄问道。
“老夫是在那些人当中被舍弃丢在这间屋子的，随后来的人都被送去淬炼台了……”
“那老先生，你……难道就没有痛苦吗？”李子明看向那位老者。
“陈年往事，早已过去，又何必为此痛苦，只不过是早已忘记罢了，唯记得活下去便是快乐而已。”
“不知老先生可知道那女子是何人？”陈霄又道。
“老夫无意间听到看守的人说漏嘴，隐约听见那女子是魔界慽神——绯殇，吸取他人痛苦增强自己法力的魔。”
“那她将我们抓来，为何不将我们送入淬炼台上？”陈霄道。
“你傻呀，消耗一次法力淬炼一大群人划算还是抓一个用一次法力划算。”李子明眼中带有些宠溺看向陈霄。
“好了，这几日她恐怕是淬炼不了了，老夫眯会儿。”
李子明和陈霄互相看了一眼，便找了个墙角歇息了。两人想到:这几日要赶紧找到破绽才好。两人不知不觉中肩膀靠着肩膀，头靠着头，睡了过去。
——
清湘阁内，酒气弥漫，慕容璃坐在桃树下面，装桃花酿酒的酒罐掉落一地。“借酒消愁愁更愁。”慕容璃平冷的脸上微微泛红，神色忧伤。
“师尊啊师尊，你可曾记得我？九年了，我……等你等了九年了，你当真如此无情……你可还在生我的气，我错了师尊，你能理理我，见见我吗？”明知不会回来，可慕容璃还是自欺欺人罢了。
“师尊，师尊，你理理我，你让我进去吧，求你了，你别不要我，你理理我。”君落宸再次来到了清湘峰，而结界还未打开，苦苦哀求。
慕容璃听到，伸手向结界注入法力，隔空传音道:“进来吧！”君落宸闻到，沿着长阶跑向清湘阁。
到了清湘阁，君落宸闻见浓厚的酒气，刺鼻难忍，见地上散落的酒罐，却不见慕容璃的身影。“师尊？师尊？”
“你……找我何事？”慕容璃去换了身衣裳回来看到君落宸站在那里。身上酒气难以消散，脸颊微红难以褪下，冰冷的眼神依旧不变，平静面容依旧不改。
“师尊……我……”君落宸不敢看向那双眼睛。
刹那间，慕容璃看向君落宸的目光温柔至极，却没有人看到……
“给你，四年了，你拜我为师已有四年了，我还从未送过你什么，这柄剑你收下，好生练习。”慕容璃将先前让老头打的剑呈在了君落宸面前，随后又道:“我会将我毕身所学所知所练所会术法，亲自传授于你，一年后的比武大会我要见到你的成效。每一次的试练，每一次的任务，我都会将要求提高。”
“一年之内，一切顺利完成……”我将不再当你师尊，你也不再是我的徒弟，这句话慕容璃不知如何说出口。这一切都是在换衣裳时想到的。这一切是该做个了结了……慕容璃睫毛微微颤抖，心中不是滋味。
慕容璃怕她时间长了会不忍心，怕她会再一次接触那深渊，怕她很难做出抉择。
“你若同意，便留在清湘阁，我会为你留下住处，结界会为你和……叶梦瑶打开，你若不同意，现在便可离开……我不强求……”慕容璃说着说着竟有些后悔犹豫。
君落宸知道了师尊不赶他走了，而且还要教他更多，自责的脸上挤出了笑容，“好啊，我当然同意了。”跪到慕容璃面前，将剑收下:“多谢师尊，我定不负师尊重望。”
慕容璃看着那张笑脸，一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为了避免尴尬，便转身回到了净明阁。
淡淡清香在酒气迷绕的清湘阁徘徊，此时的君落宸对慕容璃有着别些情感。
——
“落宸，你怎么这么开心呀？我可没见过哪个弟子被罚一个还这么开心的。”叶梦瑶见今天的君落宸和前些天的不一样，好奇的问道。
“啊？梦瑶，刚刚我去见了师尊，师尊说她要将她会的都教于我，要我在一年之内学好。而且还让我在清湘阁住下……”
“一年之内？！落宸，清涟长老不会是认真的吧？一年之内呐，落宸，你可想好了？”叶梦瑶极为震惊。
“是啊，怎么了？”君落宸疑惑地问道。
“一年之内，你要出城除魔试练，还要准备一年后的比武大会，落宸，这样……你会吃不消的……再严重的话，你会为此丧命的啊！”
“师尊她……不会的，我会自己注意的……”君落宸有些惧怕了，但他还是相信师尊的。起初他是不信的，甚至可以说讨厌她，而不到半月前的王程那件事，让他对她改观了不少。随后又道:“对了，师尊她还允许你去清湘阁呢！”
“啊？我也可以去？”叶梦瑶怀疑自己听错了。
“对啊，可以去。”
“……落宸，你可要多注意身体啊！”叶梦瑶很是担心君落宸。
“没事儿，有你在，我肯定会注意好身体的，那你能不能隔几日送点儿你做的粥啊？”
“啊？好呀！”
——
淬炼府。
门吱的一声打开了，那些戴面具的人将抓来的女子扔在李子明陈霄所在的屋内，李子明被响声惊醒，看向那个昏迷的女子。然而此时，一个脑袋靠在了李子明的肩膀上，李子明看着熟睡的陈霄，嘴角不经意间上扬。
不知过了多久，陈霄才从睡梦中醒来，看着自己靠李子明那么近，猛的别过头。李子明的肩膀酸痛，揉了揉道:“霄兄弟，你看我这肩膀都被你靠的麻了，你怎么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呀？”随后又凑近到陈霄的耳边，嘴唇微微碰到陈霄的耳朵道:“干嘛不敢看我呀？不好意思了？”
陈霄的耳根泛红，在李子明的挑逗下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慌张之下说了:“大家都是男人，离这么近……会让人……”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可不是那断袖，只是觉得霄兄弟你比较好逗一些。”李子明道。陈霄听到李子明这句话，心中竟有些低落。
这么多人为你来求情，可笑至极，你的能耐连我未施法术的手都挣脱不开，废物。你，也不过是他废弃不要的人罢了，你当真愚昧可笑。”
“你们还跪在哪儿干嘛？不去练习？”崔尊主对凑热闹的弟子们大声训斥。弟子们都领了罚散开了。
“怜音，你先退下。”怜音长老听到，心有不甘的离开了。随后崔尊主又道:“清涟，你怎能如此糊涂……唉……”见她不应，崔晟也无办法，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君落宸便离开了。
许久，慕容璃看向君落宸道:“你……”
“师尊，你听我说……你就听一下……”见慕容璃不语又说道:“师尊……我去过青楼，我也在楼中留宿过，我也见过那女子，可……我不曾碰过那楼中女子，不曾……不曾□□……”
“抄城规百遍，扫五峰长阶，清理河中脏物，再去宴堂打杂做饭半月……”说罢，便转身离去。君落宸看向那个背影，如怜音长老所说一样，可怜极了。君落宸心中不知何滋味，交杂错乱。君落宸站起来，膝盖阵阵疼痛，看见一位女子站在了他面前。
“落宸，你没事儿吧，我刚刚……”叶梦瑶眸中流露出关心。
“你……都看见了……我……”君落宸无法直视那双眼睛。
“没事，人没事儿就行，你也真是的……唉，咱们吃饭去吧？”
“不……不了，出了这样的事，我……还有什么脸见到师兄师姐们，更无颜面对师尊……”
“落宸，你可真的做了那□□之事？”
“不曾，敢做敢当，没有做我就是没有做。”君落宸看向叶梦瑶。
“弟子们说你罢，你不听遍是，闲的无聊说几句而已，至于清涟长老，这次罚的你可比之前轻多了。”叶梦瑶的手搭在君落宸的肩上，十六岁的小伙早已比十八岁的女子高了，此时小伙如同受伤的小猫一般，靠在叶梦瑶的肩上。男儿有泪不轻弹，而君落宸红润的眼眶流下了眼泪。
他怕叶梦瑶会不理他，怕叶梦瑶不喜欢他，他更怕他的师尊不要他，他怕他再次回到过去那般日子，他怕……无人问津……
——
青苍城的刑堂可谓是众弟子进过一次可再也不敢触犯城规的地方。只好老老实实的修炼。
“律规长老，我来领罚！”慕容璃看向面前的男人坐在刑堂之上。
“这……清涟长老？你犯了何事？”律规长老十分震惊，清涟长老平时都不曾触犯过城规，可今日还是他第一次见到。
“触犯城规第十三条，与城中长老在非比武期间擅自对其造成伤害……禁足半月，鞭打棍杖各一百。”慕容璃平淡的说道。随后又道:“无须多言，你罚便是。”慕容璃平淡地说道，眸中神色从未动摇。
“这……”律规长老看见慕容璃已朝刑台走去，便也不再多说。这世间可没人能拦得住她。
啪——鞭打的声音响亮透彻，打破午休时的宁静，城中弟子闻声寻来，便看见跪在刑台之上，腰背挺直的人正接受鞭打。正准备去清扫长阶的君落宸也赶了过来。
君落宸见那鞭子上带着肉眼可见的刺，还被注入法术，狠狠地打向慕容璃的背部，背部上的衣物早已裂开，雪白的背上被鲜血浸染，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慕容璃竟一声不吭，不喊一句疼，依然挺着背跪在刑台之上。常人几鞭子就受不了了，可她却要承受一百鞭。
慕容璃脸色苍白，始终没有说话，只有喉咙间的闷声。
“师尊，师尊——”君落宸大声喊道。“你们快停下……她会没命的，快停下……”
慕容璃听到，咬了咬嘴唇，忍着疼痛说道:“混账，还不快走开……”随后慕容璃设了一个结界，里面的人无法看到外面，但外面的人却可以看到里面。
君落宸静静地看着那个满是血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后颈部发出一个金光，刺向了君落宸的眼睛，本能眨了眨眼，随后眼睛眯起看向那道金光，只见金光下有一个图案，图案外有个圆环，内有着一朵桃花的纹样。君落宸还未细看，那金光下的图案便随之消失在结界之中。
鞭子抽打、棍棒交加的声音不知持续了多久，鞭打棍杖结束了，慕容璃艰难地站起身来，捂住心口，嘴角流出了血。她那眼神从未改变，但夹杂着几分痛楚，眉头紧皱，强忍着背后灼热的疼痛，走下了刑台。弟子们想上前去扶着清涟长老，可却又不敢上前。
“师……师尊。”君落宸抬起手来，准备要扶着她，可她却冷冷的看着君落宸:“不必，我自己能走……”
君落宸看着慕容璃，消失在视线之中，才干起了活。心中仿佛被千刀刺过，痛苦涌上。
慕容璃走在清湘峰的长阶之上，冷冷笑道:“原来，我……竟这么不招人待见，竟没有一人关心过我，呵，我才是最可笑的人。”慕容璃睫毛颤动，眼眶红润，似有泪。艰难步步走向那清湘阁，孤寂的背影在苍凉的清湘峰内，渐渐远去。
“嘶——”
慕容璃坐在净明池中，打坐施法疗伤，时不时地发出闷声，忍着疼痛。
净明池内的水不是水，是上好的药浴，能够缓解疼痛，治疗伤口，加快痊愈。但在这池中治疗之人，必须心无杂念，施法期间不能有人进入。慕容璃在清湘峰包括长阶施了结界，无人能够进入。
闭目养神，眼帘在风中轻轻飘动，身上荧光环绕，涌进伤口内部，治愈伤口。因慕容璃身上的伤口多到布满整个脊背，经历五个时辰才将那伤口完全愈合。
慕容璃睁开了眼，看向点点星辰，孤月弦挂的夜空，已是三更。慕容璃站起将衣物穿上，手放在胸口，背上的伤痊愈了，可心上的却无法治愈。
走向那清湘阁，躺在桃树之下，闭上眼睛，回想起昨日的情景；“呵，你可真行，护徒弟护的，他是你的宝贝。就跟你师尊一样，最后还不是把你给抛弃在清湘峰，呵呵呵……你可真可笑……”“师……师尊，我不曾□□。”“清涟长老，收下留情啊！”“哼……你……也不过是……可怜之人罢了”“师尊——师…尊，你不要…离开我…我会好好听话的…”——种种景象浮在脑海之中，最后是那准备抬起手来扶向慕容璃的君落宸。
慕容璃心中隐隐作痛，眼帘升起，看向空中明月:“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也只有你了……”慕容璃躺在桃树下，月光照在她脸上痛苦的神色。桃花朵朵落下，睡颜美如画。
领了罚的君落宸规规矩矩地扫着长阶，离午膳还有一个时辰时，去到宴堂打杂。庖厨让他将菜洗净，再将宴堂清理一遍。
君落宸走到小河边静静地洗菜，过往弟子见他都窃窃私语，女子们却觉得君落宸可怜得让人心疼，终归是君落宸的好脸蛋让女弟子们欢喜。
“小师弟，师姐们可相信你呦！”
君落宸看向那些女弟子们笑了笑。“你看，小师弟看我了呢”“胡说，那是看着我”互相推嚷，只留下君落宸一人。
午后宁静，君落宸去到清湘峰长阶上打扫，可进入时，被结界阻挡开来，反复多次，结果不言而喻。“师尊，师尊这是……”君落宸不敢多想，但心中有些失落，夹杂着伤心。
慕容璃察觉到有人试图闯进结界内，挥了挥手，眼前看见了君落宸……随后便闭上眼睛。
——
三个多月，李子明和陈霄离着皇都越来越近了，在去皇都的路上有许多的农庄小镇，马车颠簸劳累，李子明和陈霄在一个小镇中停留几日。
虽说是历练，这一路以来，二人也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施济他人，闲来无趣。而这个小小镇子，无名，无贵贱之分，贫富差距不大，这里的人啊，脸上都笑眯眯的，丝毫看不见除开心外的一点儿情绪，看着十分友好罢。
“这镇子属实奇怪。”陈霄察觉到不对劲。
“是啊，这里的人穿着打扮颜色不一，但形式大为相似，绫罗绸缎皆相同款式，而且满街的人都是笑眼蒙蒙，的确奇怪。”李子明笑看陈霄，随后又道:“没想到，咱俩感觉还挺相似的。”
陈霄看向李子明明亮的眼眸，只是一瞬间，便将视线移开。陈霄知道他总是在逃避李子明的目光，不敢看向他，不敢和他多说话，他只是有时将眼神轻微一瞥，看了一眼李子明后，目光赶紧收回。“能和子明兄感觉相似，可真是我难得的运气。”陈霄客气地说道。
李子明将陈霄的神色收在眼中，像是看透了陈霄，又像是没看透。
二人在一家客栈前下了马车，已是黄昏。见有两位贵人下了马车，店家小二马上就出来笑眯眯地迎接:“二位客官，里面请，二位来小店是……”
“有住房吗？”李子明和陈霄走进客栈，景象如街上一样。
“有有有，二位住几间房？”
“两间。”陈霄道。
“客官，小店最近客流紧，只剩下一间了，二位不如凑合住一间？”
李子明也不想出去再找个客栈，看向陈霄没反应，对小二说道:“行吧，我就勉强和他住一间罢。”
“……”
“客官看看，里面请。”小二将二人带到住房，说完便离开了，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阴森可怕。
“霄兄弟，住一间可委屈你了？”
“子明兄，我怎会呢？”
……
两人在一片沉默中坐着，也不知该如何打破这沉默。天色渐晚，二人也乏了，便走到床前，想起了一件事情。
这……只有一张床，两个大男人挤一块？还是……
“这只有一张床，不如霄兄弟睡这儿吧？我趴桌上睡。”李子明先开的口。
“这，还是子明兄睡吧，我还不太困。”
二人推推嚷嚷的，最后谁也没睡下，最后李子明笑道:“不如霄兄弟，我们挤挤？就一晚上，咱们这样子最后落得谁也睡不成，你看行不行？”
陈霄看着李子明的笑眼，他没有办法拒绝，也拒绝不了，便只好与李子明同床共枕。
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床上，两人侧躺下背部都会轻微的碰到。陈霄感受到背后人的臂膀散发出的热气，床上有这他的味道，这是他第一次离他这么近，心中竟有一丝丝喜悦。
李子明呼吸均匀地入睡了，而陈霄在竭力控制自己的呼吸。此时，李子明一个翻身，将他紧紧抱住，脸颊靠在了陈霄的肩上，陈霄不知所措，想把他推开，可碰到他的时候，又收回了手，就让他这么抱着吧！这可能就是最后一次。
夜里，几个黑影站在了李子明和陈霄二人房门前，施用迷药，好在李子明早已察觉没被迷晕，但他抱着的陈霄因在沉睡，迷药也自然迷住了陈霄，李子明看着抱在怀中的的人，心想到“没想到啊”。听到门吱吱作响，李子明装作昏迷，想一探究竟。
果然，李子明和陈霄被那几个黑影抱走，李子明睁开眼睛，只看见抱着他的人身上的衣物，纹路奇特，黑衣红纹，上面样式因天色黑暗，看不清楚。随后那几个黑影将二人放在一个箱子中，那箱子内只留有一小孔。二人躺在箱子内，隐约觉得箱子被人抬起，李子明看向旁边的陈霄，嘴角微微上扬，“唉，没想到你睡着了竟如此楚楚动人”。
李子明对着陈霄施了法术，让陈霄从昏迷中醒来。“哼——嗯——”陈霄的睫毛微微颤抖，随后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身前李子明上下动着的喉结，小脸微微泛红，好在箱子中很暗，没被李子明察觉到。陈霄正要开口，嘴唇上一根手指轻轻点上，示意他不要说话。
李子明从小孔看向外面，迷雾弥漫，雾中有着红黑色的法术残留，犹如鬼间地狱，箱子不断移动，到了一座府邸。那座府邸魔气缭绕，散发着浓厚的血腥味，那府邸上有个红亮的印记:燎火之中莲花生。
李子明看向陈霄道:“这里魔气缭绕，恐怕这府邸中全是魔界的人。”“你我都要万分小心。”
陈霄头次见到李子明认真的样子，愣了愣:“嗯。”
不知到了何处，箱子颠簸比之前严重，箱内的两人多次碰在一起，又多次分开。两人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嘘，闭上眼睛装昏迷。”李子明将手放在陈霄眼睛上，他的睫毛煽动弄的他的掌心很痒。
“快点儿，赶紧把他们放到屋里。”一位带着面具的男人说道。
说罢，李子明和陈霄被重重摔在房内，他们只能强忍着痛等到他们离开走远才睁开眼。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些村名少妇，男女老少的都在屋内。
李子明和陈霄站起身来，察觉到结界包裹着这间屋子，而且此结界李子明陈霄无法破解，法术极强，耗费心力，他们二人做不到。这人界能够破解这结界的人，恐怕寥寥无几。
“两位公子，不必浪费力气了，这儿，出不去的……”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老先生，可知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吗？”陈霄闻声寻见那老者。
“这里是……魔界在人界仅存的淬炼府，坐落在一个无名小镇旁，结界使它的魔气不被人界感知。”
李子明和陈霄盘腿坐在了老者面前。李子明道:“那……他抓这些村名妇女是为何？为何这个小镇中人人脸上都带着笑，都披金戴银？”
“唉，此事说来话长……且听我细细道来。”
——
君落宸静静地坐在小河旁，见叶梦瑶来了，便站起打了个招呼。
“落宸？你怎么……”叶梦瑶坐在君落宸的旁边，看着那张阴沉的脸。
“梦瑶……师尊她……会不会……不要我了……”
“清涟长老怎么会不要你呢？她可是……你可是她第一个徒弟，她有怎会不要你呢。”叶梦瑶温柔地说道。
她可是那么地关系你，那么地在乎你啊！
这句话叶梦瑶不敢说，也不能说。
“咱们互相切磋切磋吧！自认识你来，我还没和你真正的比过呢！”
“这……我不太想。”君落宸犹豫了。
“你说你在那里坐的，心情难道不更郁闷，何不如痛痛快快地比一场，说不定落宸你的心情就好点了。”
“嗯，好，我也正想比比。”君落宸的笑容又回到了那张英俊的脸上。
“你可别让我啊，我要看看我的实力呢！”叶梦瑶随之也笑着道。
二人来到比武场，打了几个回合，最后以叶梦瑶体力不支而告终。
“没想到落宸你这么厉害啊！快累死我了！”叶梦瑶坐在了比武台上喘着气道。
“果真如你所说，心情变好了呢！”君落宸顺势躺在了叶梦瑶的旁边，望着夕阳西下。
叶梦瑶也随之躺下:“这落日可真美啊！”一双明亮透彻的杏眼之中，落霞映在了瞳孔之中。
君落宸扭头看向那眼睛，那鼻梁，那嘴唇，眼睛弯弯道了一声:“是啊！”
四年前的无名镇一切如常，这里的人们富的富，穷的穷，在街上走着的人，也只有镇子上有钱的几个人家是笑着的，穷的不是为了赚不到钱而发愁，就是为吃饭而发愁，处在中间的，不富也不穷，富人看不起，穷人也嫌弃他们。就算是这样，镇中人的喜怒哀乐样样俱全。
一日，镇里来了几位身着奇特的人，他们脸上都戴着黑色獠牙面具，将脸遮的严严实实，这些人中有一位女子，那女子长相妩媚，胭脂粉黛在她脸上运用到了极致，身上穿着白色金纹，和其他几人对比起来正常多了。
那女子一来到镇子里，就将那镇中几家富人杀了个干净，满脸都是血的女子看向那些穷人说道:“你们不是极其痛恨这些人吗？我帮你们除尽了他们。”女子见那些人流露出惊讶的表情，不知是她杀了他们最痛恨的人而震惊，还是被她脸上手上的鲜血吓的，无一人敢动。
女子看他们的表情笑道:“哈哈哈，你们跟着我，我会给你们想要的东西，我会让你们不会发愁以后的生活，安安稳稳度过此生。”
众人被吓得说不出一句话，人群中一个稚嫩的童音响起:“大姐姐，你真的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吗？我真的能吃饱饭吗？”
“跟着我，保证让你们过上好日子。我只要你们身上的一个物件，你们便可享受荣华富贵，无贵贱之分。”
“那个物件是什么？”
“你们的痛苦！”女子紧接着又道:“拿你们的痛苦换取快乐，岂不美哉？”说完，女子身边戴獠牙面具的人施了法术，那些贫苦之人倒在地上。
女子叫人将他们装在箱子中，来到一块儿寸草不生的空地上，施用法术念咒，眼前的空地渐渐浮现出一座府邸，府邸上燎火之中莲花生的图样发出红色的光，下面有三个大字“淬炼府”。府邸矗立在女子面前，魔气迸发，以府邸为中心方圆十里的地区，浓雾弥漫，黑红交加的法术徘徊。
女子露出笑容，眼神愈加地恐怖:“哈哈哈，‘淬炼府’我终于找到你了。”“走！”女子走进淬炼府，眼前的淬炼台巨大无比，散发红光，女子向其注入法术，“千年之间，淬炼台还是完好无损，来，将那些人放到台上。”
女子向那些人念咒，淬炼台启动，将那些人的痛苦分离出来，吸入自己的体内。那些人痛苦狰狞着，眼里留着血，直至淬炼结束，他们犹如死人一般躺在淬炼台上。女子看着那些道:“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是该好好谢谢你们。”女子给他们施法术，再叫人将他们送回去。
此后，这无名小镇上的人和过路之人都被淬炼。镇上的人也就成了今天这样。
——
“老先生，那为何你……”陈霄问道。
“老夫是在那些人当中被舍弃丢在这间屋子的，随后来的人都被送去淬炼台了……”
“那老先生，你……难道就没有痛苦吗？”李子明看向那位老者。
“陈年往事，早已过去，又何必为此痛苦，只不过是早已忘记罢了，唯记得活下去便是快乐而已。”
“不知老先生可知道那女子是何人？”陈霄又道。
“老夫无意间听到看守的人说漏嘴，隐约听见那女子是魔界慽神——绯殇，吸取他人痛苦增强自己法力的魔。”
“那她将我们抓来，为何不将我们送入淬炼台上？”陈霄道。
“你傻呀，消耗一次法力淬炼一大群人划算还是抓一个用一次法力划算。”李子明眼中带有些宠溺看向陈霄。
“好了，这几日她恐怕是淬炼不了了，老夫眯会儿。”
李子明和陈霄互相看了一眼，便找了个墙角歇息了。两人想到:这几日要赶紧找到破绽才好。两人不知不觉中肩膀靠着肩膀，头靠着头，睡了过去。
——
清湘阁内，酒气弥漫，慕容璃坐在桃树下面，装桃花酿酒的酒罐掉落一地。“借酒消愁愁更愁。”慕容璃平冷的脸上微微泛红，神色忧伤。
“师尊啊师尊，你可曾记得我？九年了，我……等你等了九年了，你当真如此无情……你可还在生我的气，我错了师尊，你能理理我，见见我吗？”明知不会回来，可慕容璃还是自欺欺人罢了。
“师尊，师尊，你理理我，你让我进去吧，求你了，你别不要我，你理理我。”君落宸再次来到了清湘峰，而结界还未打开，苦苦哀求。
慕容璃听到，伸手向结界注入法力，隔空传音道:“进来吧！”君落宸闻到，沿着长阶跑向清湘阁。
到了清湘阁，君落宸闻见浓厚的酒气，刺鼻难忍，见地上散落的酒罐，却不见慕容璃的身影。“师尊？师尊？”
“你……找我何事？”慕容璃去换了身衣裳回来看到君落宸站在那里。身上酒气难以消散，脸颊微红难以褪下，冰冷的眼神依旧不变，平静面容依旧不改。
“师尊……我……”君落宸不敢看向那双眼睛。
刹那间，慕容璃看向君落宸的目光温柔至极，却没有人看到……
“给你，四年了，你拜我为师已有四年了，我还从未送过你什么，这柄剑你收下，好生练习。”慕容璃将先前让老头打的剑呈在了君落宸面前，随后又道:“我会将我毕身所学所知所练所会术法，亲自传授于你，一年后的比武大会我要见到你的成效。每一次的试练，每一次的任务，我都会将要求提高。”
“一年之内，一切顺利完成……”我将不再当你师尊，你也不再是我的徒弟，这句话慕容璃不知如何说出口。这一切都是在换衣裳时想到的。这一切是该做个了结了……慕容璃睫毛微微颤抖，心中不是滋味。
慕容璃怕她时间长了会不忍心，怕她会再一次接触那深渊，怕她很难做出抉择。
“你若同意，便留在清湘阁，我会为你留下住处，结界会为你和……叶梦瑶打开，你若不同意，现在便可离开……我不强求……”慕容璃说着说着竟有些后悔犹豫。
君落宸知道了师尊不赶他走了，而且还要教他更多，自责的脸上挤出了笑容，“好啊，我当然同意了。”跪到慕容璃面前，将剑收下:“多谢师尊，我定不负师尊重望。”
慕容璃看着那张笑脸，一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为了避免尴尬，便转身回到了净明阁。
淡淡清香在酒气迷绕的清湘阁徘徊，此时的君落宸对慕容璃有着别些情感。
——
“落宸，你怎么这么开心呀？我可没见过哪个弟子被罚一个还这么开心的。”叶梦瑶见今天的君落宸和前些天的不一样，好奇的问道。
“啊？梦瑶，刚刚我去见了师尊，师尊说她要将她会的都教于我，要我在一年之内学好。而且还让我在清湘阁住下……”
“一年之内？！落宸，清涟长老不会是认真的吧？一年之内呐，落宸，你可想好了？”叶梦瑶极为震惊。
“是啊，怎么了？”君落宸疑惑地问道。
“一年之内，你要出城除魔试练，还要准备一年后的比武大会，落宸，这样……你会吃不消的……再严重的话，你会为此丧命的啊！”
“师尊她……不会的，我会自己注意的……”君落宸有些惧怕了，但他还是相信师尊的。起初他是不信的，甚至可以说讨厌她，而不到半月前的王程那件事，让他对她改观了不少。随后又道:“对了，师尊她还允许你去清湘阁呢！”
“啊？我也可以去？”叶梦瑶怀疑自己听错了。
“对啊，可以去。”
“……落宸，你可要多注意身体啊！”叶梦瑶很是担心君落宸。
“没事儿，有你在，我肯定会注意好身体的，那你能不能隔几日送点儿你做的粥啊？”
“啊？好呀！”
——
淬炼府。
门吱的一声打开了，那些戴面具的人将抓来的女子扔在李子明陈霄所在的屋内，李子明被响声惊醒，看向那个昏迷的女子。然而此时，一个脑袋靠在了李子明的肩膀上，李子明看着熟睡的陈霄，嘴角不经意间上扬。
不知过了多久，陈霄才从睡梦中醒来，看着自己靠李子明那么近，猛的别过头。李子明的肩膀酸痛，揉了揉道:“霄兄弟，你看我这肩膀都被你靠的麻了，你怎么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呀？”随后又凑近到陈霄的耳边，嘴唇微微碰到陈霄的耳朵道:“干嘛不敢看我呀？不好意思了？”
陈霄的耳根泛红，在李子明的挑逗下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慌张之下说了:“大家都是男人，离这么近……会让人……”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可不是那断袖，只是觉得霄兄弟你比较好逗一些。”李子明道。陈霄听到李子明这句话，心中竟有些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