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夜来幽梦忽还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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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透着一股少年的气息,眼光毒辣的人便能发现,这人还是个大孩子。

        他便是黑木崖上最近倍受瞩目的令狐冲,此刻他已将手中长剑舞成剑花,连带地上的雪随着他的剑气在地上打着旋,不过等他动作一慢,便可以看到,他手中的剑,其实不是一把剑,而是一根蓝色的发带,但在男子手中,威力却不下于一把利剑,可见蓝衣男子虽然年轻,但内力也是有点造诣了。

        一名绿衣女子正站在小楼前,她身材不高,面容清秀,身穿紫色纱衣,纤腰一束,显得身姿窈窕,女子手持一把油纸伞,站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目光一直停留在前方舞剑的男子身上。

        男子又舞了片刻便停了下来,对那绿衣女子道:“盈盈,下这么大的雪,你为何不去休息。”

        “冲哥,我不怕冷的,我喜欢看你这般练剑的样子。”原来绿衣女子正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任盈盈,她此刻笑容温婉,轻声细语。

        “盈盈,你身子不好,还是不要在这里受冻,这天色也不早了,不然我们早点歇息吧。”令狐冲将发带收起,走向任盈盈,关切的说道。眼前的女子,为了他吃了不少苦头,甚至差点丢了性命,他却没有照顾好她,害她至今依然身体虚弱。

        “好。”任盈盈淡淡的答道,脸色没有什么表情,跟着令狐冲一起进了房间。她的眼中看着那条蓝色发带,微微叹了口气,心道,神仙眷侣,看来毕竟只是一个虚幻。

        不知过了多久,令狐冲正在练剑,看着凌厉的剑气不断射出,将周围的不少小草折断,他心中有些得意,看来自己的剑法又精进了呢。他看了下,此时四周花开正艳,一片阳春三月的景象,令狐冲觉得奇怪,之前不是冬天么,自己正在雪中练剑,盈盈看着自己,怎么一下到了春天了,盈盈去了哪里了?

        忽然令狐冲背后悦耳的女声传来:“令狐冲,我来看你了。”令狐冲心里一颤,满怀激动的回头,但见另一名一身紫衣黄裙的女子,正提着一个篮子,笑盈盈的看着他,正如过去她无数次上给他送饭的情景。

        令狐冲认得她,她不是自己的妻子任盈盈,而是一个令天下都闻名就胆寒的人,她正是东方不败,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东方不败的样子没有任何变化,依然美丽如初,令狐冲看着她这般娇美的样子,心头一热,什么都不想三两步就跑到东方不败身前,伸出双臂把她紧紧拥入怀中,东方不败也柔顺的把头依在他怀中,令狐冲抱着东方不败柔软的身子,闻着她身上的幽香,不禁沉醉。

        “东方姑娘,我们成亲好不好。”令狐冲脱口而出,尽管他已成亲,此刻他却不假犹豫的向东方不败表白。

        “好,到时候,请你师娘为我们主婚。”东方不败的脸上,竟因为羞涩而染上了红晕。

        喜悦的心情,甜蜜的感觉,喷薄而出席卷令狐冲的全身,他抱起东方不败,开心的转了个圈。

        “令狐冲,快放下我。”东方不败的脸更红了,在令狐冲看来,更增娇媚。

        令狐冲放下东方不败,看了下周围,这里似乎是华山,两人并肩而行,说着绵绵的情话,编织着他们的未来,他和她百年好合,儿孙满堂。此时,春风之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大师哥,恭喜你和东方姑娘有情人终成眷属。”

        “冲儿,看到你能和相爱的人相守,师娘真的为你感到高兴。”

        令狐冲和东方不败闻声回头,令狐冲看见了两名女子,一名一身绿衣俏立风中,他记得,她是自己过去还是华山弟子时,最宠爱的小师妹岳灵珊。另一名女子则年过四十,却依然神采奕奕,是过去曾经最疼爱他的师娘。令狐冲不由得担心起来,东方不败是魔教的教主,师娘和小师妹看见了她,会不会打起来呀?

        此时师娘的脸上一脸慈爱的笑容,依然是从小到大疼爱他的师娘,小师妹也是满脸的笑容,一如很久以前华山上无忧无虑的时光,此刻自己的小师妹的笑容中,还多了对他的真切的祝福。

        令狐冲突然觉得自己好傻,如果师娘和小师妹介意,那就根本不会祝福自己和东方姑娘终成眷属,可见他们根本不在意东方姑娘的身份,愿意接纳她。想到这里,令狐冲高兴的跳了起来。却在落下的不是后不甚滑了一下,失去了平衡,向后跌落。

        扑通一声,令狐冲掉进了水潭里,虽然此时是阳春三月,但潭水却比冰水还要冷,冻得他一下子就失去了游动的力气,不由自主的往下沉去。

        令狐冲猛的睁开眼,这哪里是华山,自己分明还在黑木崖的小屋里,身边躺着的,正是他的妻子任盈盈,身上的被子,不知道何时被任盈盈拖走了一些,自己的半个身子露在外面,难怪会这么冷呢。

        东方姑娘不是已经说过不会再见自己了,小师妹和师娘都早已经死了呢。哎,我这几个月怎么老做这样的梦。借着房间里昏暗的烛光,令狐冲能看到烛台的影子在墙上晃动着。

        一种无言的苦涩猛然涌上令狐冲心头,堵住了他的胸口,泪水不由自主顺着眼角滑落,他忽然小声抽泣起来,一点不顾及自己的男儿形象。令狐冲抽泣了良久,此刻他深厚的内功也成了摆设,那种郁闷的感觉令他好几次都顺不过气来。

        良久,那种无法言说的苦涩和窒闷才渐渐消退,令狐冲早已是泪流满面,再也睡不着了,他悄悄的下了床,给任盈盈盖好杯子,蹑手蹑脚的走到墙边抱起一坛酒,然后无声息的出了房间。

        半夜的黑木崖,除了打更巡视的几个教徒,一切都是寂静的,雪早就停了下来,也没什么风,皓月当空,映照着白雪,显的格外明亮,令狐冲抱着酒跃上一处屋顶,因为刚才那个梦,他脑海中浮现出东方不败的样子,那时的她扮作男装,和自己兄弟相称,在酒家的屋顶与自己对饮,在月光下的麦田为自己舞剑,口中吟着那两句“浮生浪迹笑明月,千愁散尽一剑轻。”

        我怎么又想到她了,我如此这般,怎么对的起待我情深意重的盈盈,令狐冲摇了摇头,把东方不败的画面努力驱逐出脑海,然后拿起酒坛,咕噜噜的灌了下去,不知过了多久,令狐冲也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些什么,一整坛酒空空如也,他已经觉得脑海中昏昏沉沉,便回到房间,躺回床上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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