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似是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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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妙,没听那呆鹅说自己在长安有认识的人啊。

        周择一行着万福礼过来了:“原来是司徒兄!一年不见,幸会幸会!”

        江京墨更是莫名奇妙,毕竟周择一在长安给别人行礼的次数确实不多,今日是碰见哪位神仙了。

        周择一从怀里掏出一块方巾递给元一,轻声说:“戴上。”又对司徒贤元说:“我以为今年蹴鞠大会,司徒兄不来了呢。”

        “肯定要来的,不来怎么安心?”司徒贤元把方巾接了过来,边帮元一戴上边问她:“往年你都换男子装扮的,今年怎么这身行头出来了。”

        “今年没衣服换了。”只是一句普通的话,两人却对视着笑起来。司徒接着问:“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元一眼里忽然含满了眼泪:“我很好,我很好。”

        周择一用力拽着江京墨不让他上前,说道:“咱们去台上看比赛吧,一会儿人群又挤回来得把咱们冲散了。”

        “好。”司徒说完,像往年蹴鞠大会一样牵起元一的手说:“沈珏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搞不好这回能赢。”

        周择一与江京墨跟在司徒与元一身后,只听那司徒接着说:“你还记不记的去年沈公子输的时候你哭的多惨?当时昆仑赢了,所有人都在拍手笑,只有你在哭,你还记不记的?”

        “我记得。”

        “今年搞不好太行真的会赢,都进三甲了,说不准今年长安人就知道太行是最好的球队了。”

        “不,不是这样的。”江京墨听元一在前面解释说:“不管他们赢与不赢,于我而言,他们都是最好的。”

        “嗯,”司徒应了一声:“今年与杜鹃打赌了吗?”问完发觉自己说错话了,赶紧又换了个话题:“赢了我请你去吃吉祥楼的小笼包,我也很久没去了。”

        “好。”元一看着远方应了一声。

        江京墨跟在后面听不出头绪,周择一又牵制着他不让他上前。他跟在元一身后刚想说点什么,却看见她侧着脸看着人群,脸上挂着眼泪。

        今日见司徒贤元,元一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只是司徒问她过的好不好,一句话胜过千言万语,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刚刚司徒又问起杜鹃,她想起那日她看的名册,看自己熟悉的名字一个一个被圈起来,当时她整个人都是木的,司徒的问话,将她所有不能去想的过去都摆在眼前。她忍不住眼泪,但还是倔强地把脸别向一边,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流泪的样子。

        江京墨好奇,她到底为什么哭?刚才那怪人说什么了?他好像提了个名字,杜鹃。唉?这名字,好像在袁府名册上见过。

        电光火石之间,一连串的名字在江京墨脑子里炸开,元一,《长安令》,庄舞,袁府,元一站在暖暖的阳光里看着的那本袁府名册,西域,相思酥,户籍上没有承载的元一。

        一切像一副卷轴在江家少主的脑子里铺开。他想起欢城里自己见过两次《长安令》,一次是庄舞,一次是前面的丫头。他想起自己说袁家小姐顽劣时元一为那小姐争辨的样子,想起元一第一次见沈珏时,轻轻提起的裙摆的样子,想起元一在欢城失神地看那琵琶的样子,想起她爬树时那胜券在握的样子。所有一切瞬间如烟花一样在脑子里炸开,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前面的丫头,看她侧脸上挂着泪,又趁人不注意时轻轻抬手抹去。

        他跟在她身后,忽然明白了刚才司徒贤元的那一句: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江京墨回到看台,崔贞元还在认真地看着比赛。江京墨歪头见周择一在与那奇怪的人聊天,不耐烦地说:“和一个怪人有什么好说的。”

        “什么怪人?”崔贞元询声望去:“哟,那不是江南的司徒么?袁府都败了,今年怎么还来?”

        江京墨转回头,用轻描淡写的语气问:“他与袁府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你不知道么?他与袁府那顽劣的丫头可是指腹为婚的,全长安的公子都说,也就他受的了那丫头的臭脾气。”

        “原来袁府也有这么一个祸害,”江京墨继续不痛不痒地问:“唉?你知道袁家那小姐叫什么吗?”

        “她和你那下人重名,不过已经死了,据说是认了罪以后死在牢里了。”

        “什么罪?”

        “还能有什么,勾结叛国呗。”

        “叛国?就她还叛国?”江京墨差点儿蹦起来:“就她那脑子,她叛国?!”

        崔贞元平日话多的要死,今日说到这里却是寒着一张脸,极为反常:“削弱袁北王与平亲王,这一步棋真是让人理解不能。若是他们两人都在,蒙古哪能落到这般田地。”

        江京墨过了很久才说:“现在全大明的兵力都用在燕王身上,就算南北王在,也没有兵给他们了。平亲王的兵权被明上祖散了,袁北王从不自拥军队。我不也一样?江家一点兵权也没有,不上战场,我就和废物一样。”

        崔贞元见此景,想了想说了一句不应景的话:“你的心,不能只在战场上。现在于你,万全之策就是速速与朝阳公主成亲。若不是因为你去了边疆,你们的事情早就成定局了。”

        江京墨听闻不再说话,也不再朝那怪人看,专心看起比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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