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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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卸妆换衣服。”

        曲小迟点头,招呼着妆发到隔壁小间。

        “她等很久了?”

        “演出一结束就过来了,怎么,难不成你还在台上等着人家跟你签名合影?不能够吧?”

        透过镜子,看着盛怀津在意的小眼神,曲小迟故意酸了一把。

        旁边的化妆师眼皮都不抬一下,不是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而是在入职做了盛怀津专职化妆师的时候就签下过保密协议

        凡是跟演员私生活有关的任何讯息,一概不得打听,不得泄露。

        “她应该是第一次看这么久的演出,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看。”

        盛怀津在台上表演的时候,并没有刻意想着看向某个座位,相反,一旦他投入演出,台下的一切都是看作没有的。

        只是结束谢幕的时候,有特意朝恽仪坐的位置望过去,但对方却没有看向舞台这边。

        演得好不好,他第一次在内心忐忑地询问自己。

        恽仪看不看得懂,会不会觉得几个小时下来乏味又无趣,他这张票给出去是不是让她为难了,觉得浪费了几个小时……

        一堆的问题在他心底打转,有些不安,有些紧张,连带着都觉得化妆师卸妆的速度有些慢了——

        “小华,帮我简单卸一下就行,我还有事。”

        “好的盛老师。”

        也是第一次瞧见盛怀津这个着急样,曲小迟摇了摇头。

        卸好妆,换好常服,盛怀津出小休息室的时候正巧撞见导演跟其他演员,按照往常的惯例,演出结束是要一起出去吃宵夜的。

        这不,导演发出了邀请。

        “盛老师,正打算去敲你的门呢,怎么样,都收拾好了吧?地址发群里了,一块去?”

        “王导,今天就不了,晚上有约。下次,下次请大家吃饭。”

        留着大的休息室不用,到隔壁间卸妆换衣服,圈内人的嗅觉都是灵敏的,眼看着几个平日里关系好的演员,开玩笑的闹着闹着就想进休息室,盛怀津连忙拦住。

        “有情况。”

        “嗨,说起来我今儿可是看见了曲助带着个漂亮的小姐姐,莫不是……”

        “盛老师?有好消息?”

        一个个凑着热闹起哄,盛怀津哭笑不得地压着手:“误会误会,大家今天演出都辛苦了,赶紧去吃宵夜吧。今天我欠下这顿,改天群里提个时间,我准时到场。”

        “行吧,托盛老师的福,大伙又有了一次聚餐机会。”

        导演开口算是帮打太极的盛怀津一个忙,旁人也没有再继续起哄,眼看着人都走了,当事人松了一口气。

        曲小迟窃笑:“我看啊,你得赶紧把人追到手,不然让人看笑话不是?”

        恽仪是被门外的动静给吵醒的,坐起身来,揉了揉酸疼的肩膀,一抬眼就对上推门进来的盛怀津。

        “醒了?”

        “我睡了很久?”

        这个开场白远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

        面前的男人已经卸了舞台妆,又换回了常服,但恽仪眼前仍是浮现坐在观众席上看见的演员盛怀津。

        “你演得真好。”

        回身捧起桌上放着的鲜花,走到盛怀津面前,恽仪由衷表示:“祝贺你,演出成功。”

        “谢谢。”

        竟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从恽仪称赞他演得真好那一刻起,仿佛是推翻了他原先所有忐忑不安的猜想。

        怀里捧的这一束花,比他之前所获得过的奖项,都要重要。

        “不好意思啊,我睡过去了,是不是耽误了你很多事情?”恽仪指了指门外,“我方才听到有不少人说话的声音。”

        “没有耽误。”

        盛怀津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询问恽仪是否肚子饿了,要不要一块去吃宵夜。对方想了一会,点点头。

        “就我们三个人去吗?”

        一路走出剧场,也没看见其他演员,恽仪不免好奇,原先她还在想,万一撞见了一堆的演员,那要怎么打招呼,别人会不会误会什么。

        可眼下,除了剧场后期收尾的工作人员以外,好像也没什么人了。

        “嗯,太多人我怕你也不自在,吃完就一起回酒店,明儿是周末了,你有什么打算?”

        盛怀津与恽仪并排走,不时侧过头来看她,跟在身后的曲小迟本是打算帮忙抱花的,可谁知道某人根本不让。

        “周末没什么打算,但明天肯定是在酒店休息。”

        “抱歉,两小时话剧看下来一定很累吧?”

        “那倒没有。”

        恽仪摇头,以前在修复室工作的时候,也有过几个小时连轴转,忙得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那会也不觉得累。

        现在也一样,集中注意力观看表演,哪里会去在意时间过去了多少。

        只是当这些事儿告一段落,原本高度集中的精神松懈下来时,身体难免会觉得疲惫,才会产生倦意。

        保姆车就停在路边,司机下车将车钥匙递给曲小迟,恽仪没戴帽子,抱着花先行上车。

        盛怀津站在路口,等着抽烟的曲小迟,后者提醒他把帽檐压低些。

        “想好去哪吃了吗?送你们去到后,我就先回酒店,手头还有点事。”

        盛怀津:“八勺小面馆吧,离酒店也近,吃完了我们自己走回去。”

        曲小迟叮嘱:“嗯,保持距离,注意点影响。”

        说完,将烟头掐灭在垃圾桶上的烟灰缸里,抄着口袋同盛怀津一起上车,临关门前瞥见了百米开外鬼鬼祟祟的人。

        直觉告诉他,又被拍了。

        恽仪没想到盛怀津吃宵夜的地儿选在了八勺小面馆,下车后望着牌匾看了半晌,收回目光时,眼底都是看不透的雾气。

        曲小迟打声招呼先回去,盛怀津丝毫未曾察觉到恽仪的异样,先一步进了面馆,等半天没见人跟上,回过身来:“怎么了?”

        “啊?”

        恽仪晃过神,迈开步上台阶:“来了。”

        小面馆以凉面跟抄手出名,八勺调料刚刚好,够辣够麻,当然,吃不了麻辣也可以选择清淡味儿的,只是就少了些正宗。

        盛怀津点了碗鸡丝凉面跟八勺抄手,将菜单推到恽仪面前,后者却摇了摇头。

        “我没有吃宵夜的习惯。”

        盛怀津愣了。

        “一点都不吃?不会觉得饿吗?”

        来之前问她时,明明点了头啊,怎么到了就不吃了。

        “先前的饿劲儿都过了,我怕现在吃完睡不着。”

        恽仪藏住情绪,不想让盛怀津看出什么来。

        “不然我打包回去吃,这样你就不用干坐在这里等我了。”等演出,再等一顿宵夜,望着恽仪脸上的倦色,盛怀津有些心疼。

        小面店儿的铺面深,虽是深夜了,可生意依旧热腾着,这一桌桌客人,满屋子的香味让人一踏上台阶就觉得饥肠辘辘。

        盛怀津挑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也不算挤,一坐下就把口罩给摘了,这会儿提出打包,刚准备站起身,就被恽仪伸手拦下。

        “不用打包,我就坐在这儿等你。”

        “看着我吃?”

        “嗯,看着你。”

        有来有回的对话,一问一答,恽仪还没觉得有什么呢,盛怀津先低头笑出声来。

        “怎么了?”

        恽仪纳闷,她也没点面吃啊,脸上都没胡到酱料,怎么就看着她笑了呢。

        碰巧店员端着凉面跟抄手上来,一阵香味直接把这个问题给盖过去了:“您的菜上齐了,请慢用。”

        祖传的手艺就连摆盘的花样也是一成不变,不管小面馆在全国各地开了多少家,这外观跟味道都是一模一样的,差不了毫厘。

        只稍一眼,恽仪的心就疼了一下。

        “拿个小碗多少吃一点?就一点,肯定不会太饱。”

        盛怀津伸手就想帮忙盛,恽仪拦住他,皱了皱鼻子,犹豫了很久才开口:“我真的不吃,你快吃吧,吃完了我们好回去。”

        话语的艺术,古往今来都是值得深思揣摩一顿功夫,一句话说得婉转了不得罪人也不会让人胡思乱想,说得生硬了,气氛霎时也就尴尬了。

        恽仪性子难捉摸这点,盛怀津知道,一直以来也都是迁就着她,顺着她的意,哪个男人追求心仪的女人不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步错步步错。

        这会,盛怀津就是这样小心的角色。

        恽仪说不吃,他便不敢再补一句,一碗凉面吃得索然无味,临了结账离开时看见身旁人松了

        一口气的小表情,嘴唇抿得更紧了。

        回酒店的路并不远,步行十五分钟左右,恽仪双手抓着包袋走得很慢,盛怀津走在外圈也跟着放慢节奏。

        “恽仪。”

        “嗯?”

        路灯的光落在盛怀津身上,光线将他脸上交织的复杂情绪都映得一清二楚,看一眼,就明白。

        偏生恽仪头也不抬,只是盯着自己的脚尖,便也错过了。

        “你是不是觉得跟我在一起,很累。”

        “啊?”

        诧异抬头,不自觉停下脚步,恽仪失笑:“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不开心这三个字,你全写脸上了。”盛怀津不自觉地抬起手来,指腹在恽仪拧紧的眉间揉了揉:“你自己都没看到,这跟苦瓜一样的表情。”

        动作做完,这才觉得似乎暧昧了些。

        冷不防对视,先将视线移开的人又是恽仪:“没有,跟你在一起没觉得累,只是想起了些事情罢了,跟你无关,千万不要误会。”

        盛怀津不奢望短时间内了解恽仪,只是她这种忽近忽远,若即若离的态度,偶尔会让他觉得手足无措。

        就好像之前费心做了那么多事情,结果却又卷土重来一样。

        “盛怀津?”

        见他盯着自己,又不说话,眉头越拧越紧,恽仪抠了抠手心:“别站在这里不动了,走吧。”

        “好。”

        后来直到进了酒店大门,各自分开走,恽仪都没有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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