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一片痴心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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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总喜欢板着脸教育人,赵丫头活泼就不适合他们家,比较适合自己家。

    帝王点点头,颇有道理。

    推开门,皇帝偕同百官看到满屋子的摆设,愣住了。纵使历经过长缨喋血,宫闱勾心争斗的大场面,还是会被震惊到。

    无耻至极。什么样的畜生,才能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满屋子不堪入目的画,还有女子亵衣。荒唐,荒唐之至!

    或许,正因为视觉冲击过大,更能点燃帝王心底的愤怒。他自诩勤政爱民,上位后,未曾苛责百姓,即使天灾大旱,也没有为百姓多增一分税收。宁可从朝廷百官俸禄上节俭,从后宫的吃穿用度上节省。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传,孙玉龙!”

    孙国舅看着皇帝动了气,战战兢兢立在一旁。朝着旁边闻讯等候的小黄门,使使眼神。小黄门立刻朝后宫奔去。

    “孙玉龙,朕问你,画是否是你画的?”

    孙玉龙眼睛看向孙国舅,孙国舅闭着眼睛,一脸冷漠。孙玉龙慌了,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初看皇上时,看似一双很平淡的眼睛,仿佛世间无一物能引来他的丝毫注目。但再次偷偷打量,会发现平淡中蕴含无穷威严。

    皇帝明显是动了气,声音带威压,“说,是不是?”

    孙玉龙软脚虾,哪能撑得住帝王的震怒威压,抖着声音,“是,不,不,不是。”

    卓一行偏过头,看着发抖的孙玉龙,笑道:“孙玉龙,宫廷内的画师无数,随便找一个人来,对比你的画技,一辩真假,况且上头,留有你的私印字迹呢。”

    孙国舅暴喝,“在皇上面前,你也敢撒谎,你有几个脑袋!”

    孙玉龙知道,舅舅不打算保他了。哭着嗓子,让皇上饶命,老老实实全都交代。画是他画的,但是他从未杀人,通常是悄悄迷晕,完事儿后,再偷偷放回去。纵使是姑娘有清醒过来的,他从未伤人性命。

    姑娘的清白,在他看来,只是他玩闹的独特癖好。说直白,孙玉龙,是个京城采花贼。别人采花,是夜间悄悄登门入室,他采花,是直接将人悄悄掳来,绑到府上。

    关于如何定刑,卓一行并不想放过孙玉龙。孙玉龙虽未曾伤及性命,但兴致恶劣,其罪行不可饶恕。对一个女孩造成的影响,可能会是一生。

    卓一行跪在朝堂上,身板挺直,上疏启奏,即使知道他的言论,可能会引起朝中腐朽的抨击,依旧要站出来说话。

    律法的修正,不正是在一次次的摸索中,不断地前行。他卓一行,甘愿做律法的先行者,为后人铺路。

    “本朝虽善待女子,然部分百姓依旧认为,女子的性命都比不上她们的清白和贞操。如果未曾出阁的女子,被陌生的男子染指了。这些女子哪怕将对方告到了衙门中,最终对方得到了一定的惩戒,这些女子日后也嫁不出去了。哪怕嫁出去了也会被婆家退婚。日后还要遭受到街里邻坊指指点点。”

    “而这些犯了错的男子将会面临怎样的惩罚呢?竟只需要打几板子,最严重不过是流放。也并非是流放到极寒极严酷之地。对于男子来说简直是无关痛痒的。”

    “抓采花盗也要讲究证据的。女子受到侵犯的时候,可能早就昏迷不醒。她们事后哪里能够找到证据,证明对方真的侵害了自己?但凡采花盗有一点点钱都可以贿赂官府,不管是脱罪还是找人顶罪。这些受了欺负的女子都讨不回公道。”

    卓一行扣头跪请,那一声,嗑的响亮,磕进皇帝的眼里,也磕进百官的眼里。善为百姓谋福祉,这样的官,才是京城百姓需要的好官。

    卓太傅抚着胡须,笑得是见牙不见眼。卓家儿孙,没有一个是孬种。

    秋日游,金桂垂满枝。处处飘香万里。

    邓蔚然拉着赵喜宝在茶楼,一边喝茶听曲儿,一边摇头晃脑给她背诵,新的律法条例。

    “奸有夫之妇者,鞭刑;无夫者,杖一百七;奸十岁以上女者,杖一百七。奸小幼女者处死。“幼女”的标准是“止十岁以下”。另,诸与奸妇同谋药死其妻者皆处死。凡豪势之人,强夺良家妻女奸占为妻妾者,绞。另,夫殴妻致死者,绞。以下情况别论,夫有殴骂妻妾,致妻妾自尽身死者,勿论;夫殴妻,非斫伤(用刀斧砍),勿论。”

    邓蔚然捧着脸,“没想到卓一行有两把刷子,看不出来啊,一直以为他是个酒囊饭袋来着。”

    “谁酒囊饭袋啊?啊!不会说话,就把嘴巴闭上!”人未至,音先到。

    平日人人只看到卓一行与赵喜宝打架,呵呵,光看表象怎么行?也不看看,这厮,每次为了什么跟她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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