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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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开机,袁晴的电话比运营商的信息来得更快,想来一直在拨号,没间歇过。

        她接过电话,主动澄清:“我什么都没干,”或许是心底有郁气要发,又或者是当着邵覃的面不想认输,她单手掐腰,开始阴阳怪气,“你可以当我有这贼心没贼胆,您晴姐手上的人我惹不起。”尾调扬得老高。

        邵覃见她这副模样,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狐狸的景象——够不到葡萄的狐狸,只得拼命地用爪子挠葡萄藤。

        电话那头沉默无言,白瑶脚尖点地,百无聊赖的在瑜伽垫上划拉着,倏地传出袁晴甜腻做作的声音:“瑶瑶~亲爱的~我的宝贝!”

        白瑶没料到还能有这一出,浑身一颤,本就是虚虚握着的手机,差点直接砸到地上。

        她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袁晴又道,“我本来机票都买好了,但我现在是真的没办法,我手里在藏区拍戏那个艺人,我前脚刚走,后脚就跟着跑了,过来就是为了盯着她的,现在到处都找不到人,我得去收拾残局,本来想说让邵覃回别墅的,结果他回国又被拍了,助理那边说,现在公司外边,别墅,连瑾柔家都到处是记者…”

        袁晴压根没给他说话的余地,气都不带喘地接着说,“你就多养一段时间,他吃很少的,基本也没啥娱乐活动,话也不多,你就当他是个透明人,”不过须臾,袁晴又换了一番面貌,从牙缝里挤出句,“实在不行,你叫他端茶倒水、做牛做马、洗衣做饭,都随意,你怎么开心怎么使唤…”语气风轻云淡,话里软硬皆施,一副破罐子破摔,彻底摆烂的态度。

        通篇下来,潜台词就是:这个人反正不来接了,我就丢那了,剩下你自己看着办吧!

        “呃,”白瑶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仅一个白天,袁晴宛如川剧变脸的态度,让她难以消化。

        她细细思索袁晴说的每一个字,视线与邵覃在房间相撞,话她是听懂,但是?

        ??

        白瑶反唇相讥:“我叫他端茶倒水?洗衣做饭?你确定?”

        袁晴一噎,想来对邵覃有清晰的认知:“这些他都不行的话,”那头替他编排出最后价值,“他还有色相!”

        白瑶目光将邵覃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他刚睡醒,睡前头上套着的干发帽已经取掉,几根头发不安分的支棱着,他气质独特,身上有种不完美的美,总恰到好处地惹出人的温情。

        袁晴这最后一句话,她是半点毛病都挑不出,皮相骨相都是少见的好看。

        他眸子漆黑一团,伫立在门框下,像颗树心枯死,却强忍硬撑的空心树,房间里没开灯,他站在光影交界处,好像下一秒就会被黑暗吞噬。

        怜爱对于女人来说是致命毒药,崇拜和欣赏都不可怕,如果这两者间再添出怜爱,谁也不知道会怎样。

        更何况,他现在的状态,她太熟悉了。

        “哦。”白瑶淡漠回应。

        袁晴似乎是没听清:“啊?”过了会,想到些什么,才刻意压低声音,隐约传来,是劝诫,“不要做多余的事。”

        她和白瑶相处二十多年,太了解白瑶心底那片柔软会被什么触及,一方面她腾不出功夫来处理邵覃的事情是真,另一方面她的放任也是自己的私心。

        邵覃太孤单了,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说想要…

        但他又太危险了,他像是一个黑洞,会把身边的人卷入一种难明的情绪中。

        不是消极,也不是负面,更像是一种无法对抗的无力。

        这种情绪,源于他的心从未有人真正走进去过,她跟邵覃共事很多年,邵覃对她很尊重,也很相信她,但这种无力感,她时常感觉到。

        她害怕他,不仅因为他的出其不意,自作主张,更因为她从来不懂邵覃究竟在想什么。

        “知道了。”白瑶随口应付。

        袁晴还要说些什么,白瑶抢话,“你还要说什么,到底是放我这,还是你拎走?”

        两个人像是在讨论个物件,几步开外,正在被讨论的那个“物件”,不置一言,隐隐勾起唇角,眼里干净纯粹的多了份笑意。

        若是白瑶多留意两眼,便能看出他心情不错。

        袁晴欲说还休,最终彻底放弃挣扎:“我这里有他的一张卡,他的钱共分了三份,一份在应该在自己那,一份在这个卡里,这段时间有什么支出,你可以从卡划,我等会把卡号和密码给你。”

        白瑶像只被踩脚的猫,难以置信地叱责道:“卧槽,你们是公司是什么奸商,艺人的钱都把在自己手里?”

        袁晴:“你自己问他,他自己那张卡的密码还记不记得!!”

        袁晴激动的辩白,声音从话筒中漏了出来。

        显然两个人都听见了。

        白瑶无声地问邵覃:你记得吗?

        邵覃认真地思索了一会,郑重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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