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上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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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情顺着朋友圈传到了微博,在超话里泛滥。

        超话管理有素,对于毫无证据的信息一向采取纯吃瓜不全信的态度。

        但裴绛去了f大的事情却越传越真。

        如果他真的去了,那下午网友和团粉对裴绛的指责就站不住脚了。

        明明可以去,却不能上台,是为什么?

        粉丝弄出好几种说法。

        【@裴绛的妈妈:裴裴是故意被公司限制,不让他上台,给其他三个成员露脸的机会,姐妹们还不明白吗?】

        【@裴你一起走:这首ep是裴裴写的,是裴裴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不愿意宣传呢!今天天耀倒闭了吗!心疼弟弟!】

        【@裴家小豆丁:营销号带你妈节奏呢?还有顺杆爬的队友粉,我们都截图了哦,等着我们,这件事没完。】

        【@二十四桥明月夜:我笑了,c位大主唱,全能创作人,业内认证天生明星,内娱爱豆天花板裴top不能上台,把歌让给队友唱!哈哈哈哈哈笑就完了!】

        粉丝词条刷起来后,自然也有队友粉来反驳。

        【@冰橘柠檬茶:额......那家又拿朋友圈截图当证据呢?我惊呆了,都是什么小学鸡?】

        【@简新新的小朋友:嘘,他家就是要撕遍队友,别戳穿。】

        【@都拉都拉眯:哈哈哈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连个不知道哪儿来的朋友圈都急吼吼的拿出来洗了。】

        ......

        裴绛哼笑一声,将酒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甜甜的酒香逐渐变烈,他满意的舔了下唇。

        “我还想要份酒,有什么推荐吗?”

        老板是个日本人,经营日料店很多年了。

        因为店的位置偏,店面又小,大部分的营收都靠外卖,真正来店里吃的没几个。

        这个时间段,居酒屋里就剩裴绛和一位大哥。

        老板用抹布擦了擦柜台,递上来一份酒单,用生涩的中文推荐道;“有竹子酒,味道很棒,可以尝尝。”

        裴绛懒得看酒单,直接推了回去。

        “就那个,要冰的。”

        很快,散发着凉气的竹筒递了过来。

        酒的确是装在竹子里的,一打开盖子,有一股掩盖不住的竹香。

        裴绛干脆抱着竹子喝了一大口。

        吧唧吧唧嘴,似乎酒精度数比清酒高得多,甜没有多少,辛辣更多。

        但他还是面部表情的咽了下去。

        付宁给他发了不少消息,问他在哪儿,问他忙什么,提醒他明天的行程。

        裴绛都没回。

        他还是时不时的刷下自己的话题。

        他的死忠粉们是真努力,时刻用美图清洗他的广场,那些质疑他的,咒骂他的话只是昙花一现,就被刷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大约到晚上九点,就连最后那位大哥都吃饱喝足走了,裴绛终于刷到了他想刷的信息。

        那张签名的照片,打车的路线图出现在了超话里。

        发照片的人据说是司机大叔的外甥女,原本不是裴绛的粉丝,而是另一位男演员的粉丝。

        裴绛之前曾和那位男演员一起上过综艺,俩人的粉丝有过短暂且友好的交流。

        外甥女看在昔日友好建交的份上,帮忙把照片发到了裴绛的超话。

        有了打车的路线图,这下坐实了裴绛今天去过f大。

        裴粉仿佛打了强心剂,觉得之前的猜测全都有了确凿的证据。

        公司就是为了捧简从新,刻意打压裴绛,就连裴绛想给自己写的歌宣传都不允许。

        粉丝们怒不可遏,一举攻陷了天耀的官方微博,简征,简从新的个人微博也没能幸免,评论区直接被裴粉攻占,逼的简从新不得不关闭了评论。

        裴绛愉悦的笑出了声。

        他用牙齿轻轻咬着竹筒,微眯着狐狸眼,酒酣耳热,仿佛一只餍足的大型动物。

        “看来我还是很幸运的嘛。”

        他把手机扣在桌面上,拿起竹筷轻轻敲了敲碗碟:“老板,我再要一份竹子酒。”

        酒还没上来,公司负责人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裴绛扫了一眼,没搭理。

        无非是让他出面解释,平息事端,安抚粉丝。

        反正都要跟天耀撕破脸皮了,他想不理就不理。

        没有谁可以勉强他,没有谁可以左右他。

        他从来不在乎任何人的想法,更不害怕给谁造成麻烦,所以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负责人不甘心,又接连给裴绛发微信,让裴绛看到后尽快联系他。

        消息甚至传到了付宁那里。

        付宁也给裴绛发消息。

        “好吧好吧,这次又是你赢了,剩下的我们什么都不用解释,就让粉丝自己脑补吧。”

        说过之后,他又忍不住要跟裴绛语音,裴绛依旧不接。

        裴绛突然没了兴致。

        短暂的快乐之后,他的心情变得很差,脸上笑容没维持一分钟,就垮了下去。

        裴绛把脸埋在胳膊里,努力吸了吸鼻子。

        ——这三年,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

        ——我会对他很好,陪他去旅游,和他打卡有名的餐厅,跟他一起玩热门的游戏。

        ——你也知道,我认真起来还是一个很称职的情人。

        裴绛感到胳膊湿了。

        或许是酒精太过刺激,熏到了眼睛,又或许是他没有自己表现的这么坚强。

        竹子酒被轻悄悄的收了起来,老板刻意没有打扰他。

        这个时间在居酒屋把自己喝的七荤八素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故事。

        老板不追星,也不知道裴绛是谁,只是觉得他很年轻,不应该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楚星宁接到付宁电话的时候已经洗完了澡,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

        张祺和路廷刚从图书馆回来不久,正把两个椅子搭在一起吃夜宵,香气扑鼻,熏得楚星宁睡不着。

        他的身体已经彻底恢复了力气,连带着食欲也越来越好,闻着香喷喷的炒饭,他也觉得饿。

        只是刷完了牙,懒得下床要一口吃的。

        他正闭目养神,付宁就急吼吼的打了电话过来。

        楚星宁睁开眼,插上耳机,从床上坐了起来。

        “付先生。”

        “楚律师,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啊。”付宁赔笑。

        “没关系,我还没睡,是合同还有什么事情交代吗?”楚星宁依旧心平气和。

        自从在律所实习后,他经常加班,这个点工作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是啊,楚律师,裴绛今天晚上联系过你没有啊,他找他找不着,他公司的人也都在找他,反正现在微博闹得沸沸扬扬的,都上热搜了,我怕他一冲动跟公司的人起冲突。”

        楚星宁听的迷迷糊糊:“裴绛没有找过我,你去他家找了吗?”

        付宁:“我去了,人不在啊,他今天也算让简征吃瘪了,应该高兴啊,但他高兴不会不搭理我啊,平时心情不好才躲起来。”

        心情不好?

        楚星宁心里一动。

        付宁:“麻烦楚律师了,要是他联系你你一定告诉我一声啊,急死我了,就怕他被人拍到。”

        楚星宁勉强道:“好的。”

        他有点担心。

        如果裴绛心情不好,会不会是因为他的话?

        要真是因为他出什么篓子,给解约带来什么影响,那他罪过就大了。

        楚星宁翻身下床,直接给裴绛拨了个电话。

        他并不认为裴绛会接,所以只是毫无对策下的一种尝试。

        结果响了三声后,裴绛就接了,还不确定的问了一句:“哥哥?”

        “你在哪儿,付宁在找你。”楚星宁单刀直入,没说半句废话。

        “我?”裴绛的喘息有点重,带着凌乱的低咳,“在想你呢。”

        楚星宁皱了下眉,顺手抄起了裴绛的外套:“你喝酒了。”

        “唔,一点点,竹子里面的。”裴绛字正腔圆,好像生怕楚星宁听不清楚,所以每个字都说的很用力。

        楚星宁心里有点慌,他躬身穿上了鞋,扯着外套一边往外走一边问:“你在哪儿,把地址告诉我,我去找你。”

        张祺抬起头,好奇道:“老四,这么晚还出去啊?”

        楚星宁应道:“嗯,不用给我留门,回不来我就住宾馆了。”

        说罢,他就拉开门走了出去。

        裴绛恍惚了一会儿,意识到楚星宁的意思后,突然开心的欢呼道:“耶,我做了什么好事呀,哥哥竟然主动找我!”

        楚星宁无奈:“你没做好事,是我在做好事,快点把地址告诉我,付宁都急死了。”

        裴绛拄着下巴,脑袋打晃,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眼泪。

        他举着电话冲老板道:“老板,快把地址告诉我哥哥,我哥哥要来找我了!”

        接着,楚星宁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手机被另一个人接过来,告诉了他一串地址。

        楚星宁快速给付宁发过去,又问:“老板你好,他喝了多少酒?身边有没有别人?”

        老板磕磕绊绊道:“喝很多,店里只有他一个,你弟弟刚刚哭了,你可以快点来接他。”

        楚星宁呼吸一滞,嗓子里好像堵了一团棉花,连说话都困难起来。

        “好...好的。”

        他很怕裴绛哭。

        裴绛哭就会让他找回以前的影子。

        那个单纯天真的裴绛,也总是会撒娇,会哭唧唧的向他索求什么。

        他总会舍不得,总会心软,觉得这样的裴绛,就该被温柔的对待。

        可事实,明明不是这样啊。

        楚星宁坐上了出租车。

        f大离市里还有段距离,夜晚堵车,开了快半个小时才到那家门脸不大的居酒屋。

        付宁那边比他更堵,楚星宁都下车了,付宁还在快速路上骂娘。

        楚星宁躬身推门,进了亮着灯笼的居酒屋。

        裴绛像个礼貌听话的小学生一样,乖乖的坐在椅子上,腰板挺的笔直,目光灼灼的望着门口。

        楚星宁一进来,他就忍不住笑了。

        借着室内的灯光,楚星宁能看到裴绛潮红的脸,湿漉漉的狐狸眼,娇艳湿润的唇。

        根本不用嗅屋内浓郁的酒气,他就知道裴绛喝多了。

        楚星宁不知道裴绛什么时候学的喝酒,看起来酒量差强人意,好在酒品不错,没有在店里闹腾起来。

        楚星宁走过去,垂眸道:“付宁找你好久了,电话都打到我那里了。”

        裴绛好像想不起付宁是谁,只是看着楚星宁的脸,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楚星宁拍了拍裴绛的脑袋:“......裴绛,清醒一点。”

        这一下好像按错了开关,裴绛冷不丁的朝他扑了过来,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开始蹭。

        餍足的,依恋的,兴奋的,在楚星宁怀里蹭来蹭去。

        楚星宁躲闪不及,被裴绛抱了个结结实实。

        最初他还僵硬了一下,但一想到裴绛已经醉的糊里糊涂,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就很快放松了。

        更何况,他也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酒味儿太重了,完全把信息素盖了过去。

        楚星宁任他蹭着,忍不住敲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你是猫吗?”

        裴绛停住动作,抬起黑亮的狐狸眼,像个回答老师问题的好学生。

        “我是老虎。”

        楚星宁负担着裴绛一半的重量,艰难的推着他的下巴:“那你叫一声。”

        裴绛拧了下眉,眼神迷惑了片刻。

        酒精的刺激让他的大脑乱七八糟,所有常识都搅成一团浆糊,他无法从海量的信息里检索出老虎的叫声。

        他颤着睫毛,有些不自信的——

        “喵?”

        楚星宁:“......”

        楚星宁:“噗。”

        他一忍俊不禁,就连目光都变得温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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