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不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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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说,雨珊我想你了,你往哪了?你为什么不管我?你一走这么多天,把我都要急疯了,可是我不怪你,我们从现在起好好的,好不好?

        可是,他的嘴还没有张开,就被雨珊的话堵住了。

        雨珊说:“你还没逝世呢?你怎么还没逝世呢?”

        陈宾的脸色滞了一下,他认为自己听错了,雨珊怎么会和他那样说话呢?雨珊怎么敢跟他这么说话呢?他惶惑抬头,看向雨珊的脸。

        可能是由于风雪的缘故,雨珊的脸看上往有些红肿,她脸上的肌肉紧绷,带着明显的恼恨的神情,尤其她的那双眼睛,眼神冰严冷戾,全部眼眸里都散发着仇恨的光。

        她恨他?她恨他?她恨他。她恨他!她的眼神遮蔽不住,也骗不了人。并且看样子她也不想遮蔽,她也不想骗人,她就那么明目张胆地看着他,并且是明目张胆地盯着他的眼睛。

        陈宾从不知道雨珊的眼里还能发出这种眼神。自从她们相识开端,经过了多少事情,多少变故,多少在情绪决裂的边沿踟蹰挣扎的时候。那个时候,雨珊的眼神里也有恨意,不过那恨意并不会单纯地只有恨,那恨里会掺杂苦楚,扫兴抑或哀怨。那种恨意不会让人畏惧,不会让人感到恐慌,更不会让人像今天这样让人手足无措。

        这是一种单纯的恨,已经剥离了所有感彩的恨。也就是说她对他已经没有了其他的一点的情绪,只有恨恨恨……

        陈宾几乎被这种眼神吓住了。他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对雨珊做的最后一件事,吵架。对,他们吵架了,雨珊很赌气,很恼怒,然后,她跑出往,再回来就连恼怒也没有了,成了一脸焦灼和沮丧。再然后,就是――她就消散了。

        然后她就消散了,并且一连消散了六天。六天里,她像和他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对他置之不理,不闻不问,她像那过眼云烟般消散得无影无踪,杳无音讯。六天后,她回来了,不但没有产生对他不管不顾的愧疚,没有对他这几日来的艰辛困苦关心和慰问,反倒是一脸不共戴天的恨。

        对,就是那种不共戴天的恨。

        陈宾懵了,他们是有着不共戴天仇恨的仇人吗?他茫然地在雨珊的脸上寻求这仇恨的虚伪和玩笑的成分。很惋惜,他没有找到。那脸上似乎除了仇恨连一丁点的怜悯都没有,连一丁点的小戏谑都没有。

        “你怎么不逝世呢?嗯,那柴不是早该用完了吗?怎么没把你冻逝世?”

        陈宾的嘴还在打战,让他说不出话来。

        雨珊的话还在持续。

        “面不是也没了吗?米也没有了?你为什么没有饿逝世呢?是你真的命大,还是老天还没有开眼?”

        “你听到雷声了吗?也快了吧,冬天都已经壮盛了,春天还能远吗,春雷还能远吗?到时候让老天给你一个惊雷,呵呵……”

        终于,她的眼里有了一丝期待的情愫,但是这种期待并没有让陈宾感到轻松和愉悦,反而让他的心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冰冷。沉到地狱,冷到要冻爆了这躯壳。

        陈宾近乎机械的地麻痹地盯着雨珊,他有些艰涩的问:“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呵呵!”雨珊满是恨意的脸上又多了一层霜冻,一层冰冷:“我说你怎么还没逝世呢?我说你怎么不往逝世?”

        固然还是冬天,固然并不是打雷的季节,可是现在在陈宾的世界却是响着一个个惊天霹雳,而雨珊就是那布雷的雷公,拿着她的雷具,咣咣地布雷。把个陈宾惊得胆战心惊,肝胆俱裂。

        可是他他那已经坠到地狱的心犹不想逝世,似乎还要等到阎王爷最后的审判,他颤巍巍哆哩发抖地问:“你既然想让我逝世,你何必要过来?我敢说你假如再晚来三天,你见到的我将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三天,我等不及啊!你不知道我是多么急切的想要看到你挺尸的样子,必定是很哀凉,很哀凉,你很让人激动的吧!可是惋惜啊!”

        陈宾的手像是筛糠一样地抖动。

        “你断定你真地想让我逝世往?你断定那是你想要的?”

        “不然呢?你认为我冒着风雪,为什么而来?我就是要看看你是不是从这个世界彻底地消散了。我要断定我是不是可以安心的过我的日子,是不是不用再提心吊胆地畏惧你这个魔鬼涌现在我的生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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