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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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拘留室。

        成排的铁栅栏门内,是一间间鸽笼般的小房间。和长椅别无二致的窄床,旁边就是便溺孔、洗手池。多角度的监控无死角注视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没有窗户,刺眼的灯光彻夜长明。

        被关进来的第十八个小时,秦离第三次拒绝了值守提供的餐食,也没有喝过一滴水。

        方才会见尹清荔时多说了几句话,干渴感变得愈发难以忍受。喉咙一线撕裂般疼痛,呼吸都似沙砾磨过血肉,变成了一种无时无刻不在牵扯神经的折磨。

        伤口的疼痛,反而成了最不值一提的事。

        然而,即便如此,某些生理进程依旧无法阻拦——

        “怎么着,不愿意在这上厕所啊?”

        白文斌端着碗泡面溜达过来,在她那间门口站定,往墙边一倚,唏哩呼噜地拿她下饭。

        房间里,秦离抱膝坐在墙角,单手握拳抵住小腹,脸颊苍白到有些透明。脱水引起的肌肉痉挛让她难以控制地发着抖,干裂的唇紧抿着,冷汗却已经流不出来了。

        “你说你,把自己搞得跟被刑讯了似的,我们也挺冤的。”

        “其实这条件算好了,离了这儿,你可再住不上单间了。”

        “欸,对了,”白文斌喝光了最后一口泡面汤,想到什么,自娱自乐地笑了起来,“进看守所是要剪头发的,你知道吗?不过你这张脸,估计留短发也挺好看的……唔。”

        一如审讯室里的情形,任凭他如何絮絮,秦离依旧没有给他半点反应。

        而白文斌也像是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不急不恼,颇有些好言相劝的意思:“还是早点习惯吧。该吃吃,该喝喝——不管发生什么,日子总得过下去不是?”

        他话音刚落,走廊尽头忽然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一道年轻的女声跟值守警卫说了两句话,得到允准后,径直向他们这边赶了过来。

        白文斌斜眼一看,“唷,法医室的高材生,你不是下班了吗?”

        娄悦气喘吁吁地在他面前站定,短发跑炸了毛,开口却依旧条理清晰,“白队,我有新发现,申请立刻对嫌疑人进行人身检查!”

        “啊?”白文斌一愣,回头看了眼拘留室里面无人色的秦离,点头批准。

        “行吧,查出什么毛病就给她好好治治,别叫她死在这了。”

        只够落脚的小房间里,又挤进一人,空间显得愈发局促。

        娄悦将医疗箱放在床尾,平铺打开,看向秦离,“我是临床专业转的法医学,有执业医师资格证,有能力处理一般的医疗情况。你的脱水表征已经非常明显了,我先给你补液,其他的等会再说。”

        她手脚麻利地配好电解质溶液,挂上输液瓶。然而,等到扎针时,她却对着那只手犯起了难。

        秦离的手纤长却不过分瘦削,骨肉匀停,原本清晰的血管脉络却因缺水而干瘪下去,皮肤失去了应有的弹性。这样的一只手,放在护理考试中足以达到地狱难度,遑论她一个护理经验稀缺的二半吊子。

        前一句的大话刚刚吹了出去,谁料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娄悦捏着针头比划了半天,却迟迟不敢进针,尴尬得脚趾抠地。

        这时,秦离抬起眼来,往她身上掠过一瞥。

        人有气场之分,哪怕正在遭受着极为难忍的生理不适,她的仪态也不见半分狼狈。脸上血色稀薄,神情也淡,瞥过来的目光却压迫感十足,让娄悦几乎流下冷汗来。

        然而,下一刻,秦离倾身过来,裹着绷带的左手扶住了娄悦的手腕——

        她稳稳握着娄悦的手,自己把针送进了血管里。

        回流极慢,但暗红色的血液出现在软管中时,娄悦还是狠狠松了一口气。

        秦离重新靠回了墙边,闭上双眼,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娄悦调整好了输液速度,又从软管接口处推了一支镇静进去。不一会,秦离身上的不适症状逐一缓解,脸色也稍稍好看了一些,不再是一副随时可以运往太平间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娄悦取出一根棉签,用碘伏浸润,为她轻轻擦去了唇角开裂渗出的血迹。

        凑近端详那张脸时,娄悦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几乎产生了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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