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天黑请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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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在血管里燃烧,仿佛要灼烧皮肤。连空气好像都在沸腾,充斥气管。

        他支撑开眼皮却看不见任何东西。

        好痛……

        疼痛支配躯壳。

        好痛。

        大脑在头骨里悲鸣。

        “吵死了!”喉咙里终于传出怒吼,试图压制头骨里的嘈杂。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冰凉的空气终于涌入肺部。

        “头好痛……”仿佛被人用刀叉把大脑搅拌成了糊浆一样,半晌身体各处才陆续传来感知。

        像是被卡车碾过去了一样。

        投影在视网膜上的景物终于转换成神经信号被大脑接收。

        解剖台、手术刀、无影灯……药?

        躺在手术台上的人看着似曾相识的场景,呼吸渐缓。

        我在做梦……

        他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毕竟现在的他没什么上手术台的机会了,要么生龙活虎,要么当场下葬。

        躺手术台这种挣扎一下活下去的事情,遥远地简直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他活动手腕,听见金属碰撞发出的声音,才发现自己和一具尸体拷在了一起。

        穿着白色病号服的人被剖下脸皮,脸上血淋淋的一片,对方闭着眼,表情却是安详的。

        “我知道那是谁,那是‘我’,是‘我们’,但是我不记得名字了。”

        “名字没人叫当然就会失去意义了。”他甩了甩手,手铐和锁链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还在固定台词后面加了一句吐槽。

        “我是八月,八月木染。秋天树叶染色的意思。”八月和那具尸体打招呼,“没什么特殊意义,突然某一天想要名字了,刚好是秋天所以就叫这个了。”

        “我在这里……是要解开‘你’的死亡之谜?”

        “解什么啊?”八月摸了摸手铐,开始在尸体身上找起钥匙来,“人死了就没有意义了,所谓真相不过是给活人的安慰。”

        八月碎碎念着,对那具尸体没有什么兴趣。

        “我们梦醒了就会忘记,毫无意义啊?而且太在意真相我就出不去了。”

        他在“井”里。

        八月意识到这点。

        过往的记忆像是绑在身上的石头,知晓的越多沉下去的越深,不舍弃记忆就不能出去。

        这其实是一种保护机制。

        谁知道“井”底是什么东西?

        他多少意识到了——别记起来。

        他从口袋中找出钥匙,轻响之后,连接两者的束缚被解开。

        他甩了甩僵硬的手臂,才回头去看那具尸体。

        “死于药物副作用……”八月叹气,把那具尸体搬上手术台盖上白布。

        “谜底我解开了,那么再见了。”八月挥着手,他手腕上是一圈手铐留下的红痕。

        “药……药……吃药!”

        八月转身合上手术室的门,女人磕磕绊绊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来。

        “药!吃药!”猩红混杂着漆黑的怪物瘦瘦高高却完全没有人形,像是窗外没有叶子的树干,对方长长的黑发从最顶上垂下来。

        “妈妈,我吃过药了。”八月顺从地回答,他不想和梦里连样貌都模糊的父母争论什么。

        那毫无意义。

        “卷发比较搭您的气质呢。”八月捞过异型的一缕头发,他觉得对方如果顶着一头卷就没那么可怕了。

        像是电影里的包租婆?

        “药?吃过了……?”女人絮絮叨叨的声音停了,像是有些疑惑地从八月面前让开。

        “你要活下去。”女人干枯的手掌落在八月的头顶,声音变得温柔了一些,至少没有那么歇斯底里。但这个异型看起来起码有二米五高。

        “嗯。”八月点点头,并不留念这点他已经不需要了的关心。

        走道不长,出口的长椅上坐着另一个异型,他魁梧、修长,依旧像是干枯的树枝,却没有弯曲起伏的曲线。

        “父亲。”八月主动打着招呼。

        红黑混杂的“父亲”疑似做了个抬头的动作,他原本在擦拭一把长刀。

        “是那位先生找你吗?”是成年男性略带沙哑的声音,没有女性的异型那么混乱无序。

        “不。”八月垂着眼回答,像是出门前和家长报备的小孩子,“我想去找我的朋友。”

        “交到朋友了吗?”男性的异型像是长长叹息了一句。

        “去吧。什么时候回来?”对方没有阻拦八月,哪怕是那么狰狞可恐的形态,八月都无端看出几分慈祥。

        但是他却回答说,“我不回来了。”

        男性的异型一愣,没有再多说什么。

        八月绕过对方,往前走了两步,却又忍不住回头。

        老实说,组织那些年里哪里有什么爸妈?只有一些开始趾高气扬或是于心不忍的研究人员。

        最后还不是都被同化?

        的确,是人都有爸妈。他们也该有爸妈,至少本体有。但是他没见过,或者说他忘记了。

        本体……

        八月沉默,他记起来另一个世界的记忆了。

        梦中限定,醒来之后他估计又要忘记。

        永无止境的加班地狱,的确会让人发疯。别因为他异能力能拆成好几个人用就压榨员工啊?!他能找异能特务科举报港口黑手党吗?!

        大概不能……,他后知后觉发觉有事业心的太宰治有多可怕。那个世界的港口黑手党已经无人能挡了。

        八月突然意识到三月弥生当年为什么说着《人间失格》不合他口味,却还是重复看了好几遍。

        要是有朝一日能够再见,在太宰治面前全文背诵《人间失格》,再炫耀一遍自己看了织田先生写的小说,还要大声嘲讽他·没·看·过。

        想着八月心情愉快了不少,脑子都轻快了起来。

        虽然他们的那位老师已经高楼一跃解千愁,摔成好几块了。

        管我到底有没有爸妈,梦里说我有,就当我有吧。

        不深究、不细想、不追寻真相。

        八月选择做一个无知的快乐傻子。

        拔腿就走有点不孝子的意思,于是八月探头回去。

        “老爸,你刀能借我吗?”天快要黑了,八月觉得他需要防身道具。

        红黑的异型一愣,像是没想到八月这个“不孝子”回头是为了“啃老”。

        “行。送你也可以。”红黑的异型点点头,把刀包好递过来。

        他枯枝一样的手掌揉乱八月的头发,“这是用来保护别人的。”

        身高直冲三米的异型人站起来又蹲下来,“好人是有好报的。”对方叮嘱着。

        八月抽了抽嘴角,神色复杂。

        但他还是点点头,选择了接过那把刀。

        “要是别人想杀我怎么办?”他突然提问。

        他发现他并不排斥拥有这样一个老爸。

        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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