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第(1/2)页

贺峰还记得那个早晨的胡闹。

        他代替了雅思的位置观察着那盆玫瑰,但他知道自己意不在此。

        其实种什么对他而言都无所谓,毕竟种什么不开花呢?雅思喜欢玫瑰,现下是粉的,那以后便红的白的橙的黄的……不管什么颜色通通种上一遍便是。

        所以在雅思没注意到的地方,他在安静地观察她。棉布质地的居家长袖,没有穿衬衫,他觉得有点遗憾——也开始觉得昨晚应该矜持一点,那件被摧残得提前结束生命的衬衫不知要给她带去多少阴影,不知以后还能否哄得她再穿一次。称不上有多少美感的居家服,宽松而便于脱开。但是美不美还都得看谁穿,贺峰挑剔地想,他得承认对方被崩出线条的肩胛骨和隐隐若现的腰身很好看,宽大领口遮不住的凹陷分明的锁骨也很性感。

        “martin?”

        兴许是眼神太露骨,雅思的脸都红了。

        “我带了最好的咖啡,要试试吗?”

        贺峰敬佩自己的表现,他微笑温柔脸色平和,而雅思一个劲地拥抱上来,抱得那么紧!

        她的发间还留有淡淡的香味。贺峰一手环在她的背脊一手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他想直接告诉她:你是我的,而你也只能属于我。

        对上涌现强烈感情的柔软的蜜糖瞳眸,贺峰用行动代替了言语,思念渴望焦虑怀疑全变了欲望。他比平常更粗鲁一点地对待着爱人,对方接纳回应,他们揪扯着接吻。

        贺峰坐在椅子上,雅思乖巧地伏在他的膝头,如被驯服的小狐狸。覆着薄茧的手指轻轻抚摸上她的后颈,按摩着凸起的颈骨,惹来皮肤的颤栗。天光大亮,屋内寂静,吮吸声与喘息声刺激着大脑。

        雅思抬眼去看垂眸的男人,泪光潋滟,嘴唇艳红。

        这对视导致了后面的激情澎湃。

        贺峰仰面躺在地毯上——雅思最爱的毛绒绒的可以在上面肆意打滚的地毯,雅思的脸埋在肩颈间,衣裤未褪尽反而更显急切。她身上的味道已经同他一样,冷杉木伙同着香根草,混作一团,在亲昵中消融了原有的疏离淡漠。

        一阵风从未关上的窗外溜进来,窗帘轻卷,吹得风铃摇晃不止,叮当叮当响个不停。是木头风铃,在他第一次注意到的时候雅思就介绍起关于这串风铃的往事,是她跟家人去巴厘岛度假,在海滩边买到的。

        她觉得很特别,因为当小贩拿着芭蕉叶扇起风时,它发出的声音不似琉璃风铃那般清脆,而是钝钝的、闷闷的。

        “听起来像是木头在哭。”贺峰记得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也记得雅思的软语反驳,她说明明是海风和树木的合唱。而他的脑海中闪过雅思那天从泳池走出的片段,她的皮肤在阳光下散发着宛如钻石的色彩,波光太粼粼,放佛有一群闪闪发亮的小鱼正围绕着她轻盈地上下跳跃。

        她说这明明听起来美妙无比。但此时临近中午,阳光正穿过窗户温柔地淌在她如鸦羽般的长睫上,如一尾鹅黄色的鱼在她眉眼处缓慢游走,春末的风在她的黑发间如穿梭于夕照丛林般分离又融合,他觉得没有什么能比这一刻更加美妙无比。

        “我看完了《乞力马扎罗山的雪》。”爱人说,她的声音懒洋洋的。

        “觉得如何?”

        “唔,糟糕的经历,我感觉自己用了好久好久才看完它。每次都坚持着不要睡过去,结果它反倒成了最好的睡前读物。不过也有了一个认识,赤道的温度融化不了乞力马扎罗山的雪,然后就是……混乱,厌倦还有死亡之类的。”

        她的概括很糟糕。但他没在意这个。

        “下次可以读《爱者之贻》。”

        “那是什么?”

        “泰戈尔创作的唯美诗篇。”

        “唔……还是算了吧。不过,要是你愿意的话可以念给我听。”

        贺峰朗诵了此时出现在脑海里的第一首诗:

        “假如你一定要倾心于我,你的生活就会充满忧虑。我的家在十字路口,房门洞开着,我心不在焉——因为我在歌唱。”

        “假如你一定要倾心于我,我决不会用我的心来回报。倘若我的歌是爱的山盟海誓,请你原谅,当乐曲平息时,我的信证也不复存在,因为隆冬季节,谁会恪守五月的誓约?”

        “假如你一定要倾心于我,请不要把它时刻记在心头。当你笑语盈盈,一双明眸闪着爱的欢乐,我的回答必然是狂热而轻率的,一点儿也不切合实际——你应把它铭记在心,然后再把它永远忘却。”

        雅思听着听着便支起身凝视着深情的咏颂者,安安静静地听完后,她用手轻轻描摹着贺峰的嘴唇说:“像是云雀在唱歌。martin,有人跟你说过吗?你的声音真适合陷入爱河的诗人。”

        贺峰定定地凝视着眼前这双流烁着爱慕的瞳眸,日光,热风,潮气,花香。毫无疑问,他爱这一刻,但怀疑也如影随形,爱情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在拥有的时候想到的却是失去?若无法保证长久,那么仅仅一刻的刹那还有意义吗?

        “原作是孟加拉语,我十六岁时先读的译作,然后去看的原文。”

        “jessica,只有你跟我说过这样的话。但我的声音其实更适合谈判而非诗人。”他没忘了这个婉转询问中隐藏的带着醋意的试探。

        雅思俯下身吻着,“我从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天。”

        贺峰回吻着爱人,却又同时忍不住地揣度起她的心思:你没有想过会在离家万里的城市遇上一个香港人,没有想过会抛开了身份距离爱上这样一个男人,没有想到会陷得这么深……但你是否在试图摆脱迷恋?当下对你又有多重要,jessica?

        雅思拿到了她订下的对戒,在她毕业的前一天。情侣对戒。

        她得承认这有一部分是源于自己的鬼迷心窍。

        “有没有情侣对戒?”雅思听到自己说。

        她正坐在做工精巧的皮椅上,面前陈列着各种款式的戒指。她刚从生吐司店买下一袋吐司,想要走出商场时却不知为何转了方向走进一家珠宝店,又听到柜姐跟别的客人做出的热情介绍——关于钻石和戒指无非只有区区几个话题,财富,爱情,婚姻,还有恋人。

        雅思听得入神,也许是面前各色式样钻石戒指过于闪亮,花了她的眼,顺带着也迷了她的心志,让她开口不由自主地就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比如此时此刻,“有没有情侣对戒?”

        有啊,怎么可能没有。

        既然有单个的求婚戒,自然会有成双的情侣戒。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那她为什么要问?也许就像在超市里采购一样,问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一章返回目录 投推荐票 加入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