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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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这群近卫又能打探出多少。他不能让那群人发现自己在关注这件事。

        十多年前了,从藏书的分量来看,入镜之人应当多不胜数,姜怀尧就算是其中之一,十几年过去,也没有人会特地记住。

        上层的书或许是因为过去太久,纸张不经放的缘故,能明显看出重新抄录换过一批。

        这群人抄录的时候,会不会记下?

        如果这群近卫们知道。

        如果他们知道……

        姜遗光拽着铁链继续往上走,随手抽了一本,拍去灰尘小心地打开,以免纸张破损。

        一排排字映入眼帘,他如果带了镜子,就能发现此刻他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冷肃。

        ……

        藏书楼提供住宿衣食,到点后,自有人叫他们出去。

        直到晚上,姜遗光终于从上面下来了,几人回房后还悄声讨论着。他们不太敢将自己的猜测写在书上,也只好和同伴们说说了。

        腾山走在最后,和曾绶一同说话。他不经意地扫一眼前方和任槐并肩同行的少年。

        姜遗光同意了和凌烛的见面,为什么?

        他难道真觉得那帮富家子弟会同他结交?

        一面和他们交好,一面和那帮勋贵联系。他当真以为没有人会去看他的卷宗吗?

        腾山心中所思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就算看出来了皇帝分化寒门与世家的手段,但他不能真的禁止姜遗光和谁交往。

        寒门子弟抱团,不过是彼此心照不宣的约定。甄二娘都不管,他有什么资格?

        他要是说了,姜遗光反倒会记恨上他。

        不过,可以让任槐试试。

        夜里,趁姜遗光出去洗漱,腾山悄悄和任槐说了这事。

        他自觉很替姜遗光着想,越说越觉得是那么回事。

        本来嘛,那群人自己闯死关,总有怕死的。你个没出身没背景的人,怎么和他们斗?到时候人家手指缝里漏一点收买人心,嘴上说两句好话,善多又年轻,当真了可怎么是好?

        任槐听完后,拧起眉:“你要看不惯,你怎么不和他说?”

        腾山哑口了:“我这不是看他和你挺好吗?”

        任槐指指不远处的岑筠:“你不如去找他当说客,我嘴笨,说不来。”

        腾山一想也是,任槐这个人平常就不怎么开口,岑筠住处离姜遗光更近些,又在第一天就上门拜访了,遂转变目标。

        岑筠一听就答应了下来:“我会找机会劝劝他的。”

        曾绶见他们几人悄悄说话,也凑过来。

        这下,四人都知道了。

        姜遗光回房后,其他几人都已躺在床上。他到了自己的床边,默默坐了一会儿,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同样悄悄睡下了。

        第二日清晨,哑仆送来早膳。

        五人都差不多,除此外,摆在姜遗光面前的还多了一份栗子糕。

        姜遗光慢慢吃完了,那盘糕点甜得他喉咙有些不舒服,但他依旧露出了有些高兴的神情,就好像他真的很爱那盘栗子糕一般。

        三日时间过去,和来时一般,蒙了眼坐在马车里往外走。姜遗光这回收敛许多去听,却发觉路线和来时又不一样了,绕了路走。

        他照旧记在心底。

        该怎么画下来?

        一举一动皆有人监视,房间里的笔墨都有数,即便想偷偷记下后毁了恐怕也不行。那群近卫一定会想办法找出他究竟用纸写了什么需要销毁的东西。

        回到庄子上已是未时。

        姜遗光直接叫住一个庄子上的仆从,问:“我可以进京城去吗?”

        那仆从被他叫住,立刻恭敬道:“小公子想去随时可以,只消说一声,某立刻去背马。”

        姜遗光说:“那我能问其他人的消息吗?我想找一个叫凌烛的人。”

        仆从笑道:“原来小公子想和那位凌公子见面?某这就去安排,给凌家下个帖子。就是不知用谁的名儿?”

        姜遗光:“用我的就可以,我过一会儿写份拜帖,麻烦你们送过去。”

        他说这话时,没有刻意避开其他人。

        他想尽快画出路线图来。

        岑筠虽受腾山所托,可他这几日一直忙着钻研,把那件事丢在了脑后。现在看姜遗光竟当着他们的面就要去邀约那个凌烛,顿时有些恼怒。

        仆从退下后,岑筠露出一个笑,问:“善多?真想不到你竟和人有约。”

        任槐没当回事,说:“京城繁华,去了好好散散心。”

        岑筠更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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