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 8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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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你之见,  都是花下生了蚁虫?是花作祟?”

        黎恪听了还很有些不可思议,姜遗光告诉他后,他看向院里种的几朵已枯萎的红花,  拔腿往那处去。

        真站在几朵花儿前,又停住了,一双眼赤红。

        姜遗光说:“不必铲了,我住的庄子上,  有一人姓任名槐,  他说已将那鬼收了。”

        “收了?”黎恪喃喃自语,  尤有些不确信。

        “应当是收了。”姜遗光说,“当时他道,  自己掌心镜面一热,同时,  庄子上所有的花全都枯了。那些被蛀干净的人也都变成了人皮。”

        光听他说,  黎恪都能想象到那是何等恐怖的情形。

        实在是……

        黎恪握紧了掌心,  又无力松开,气愤,又无可摆布。

        他能怪谁呢?能去憎恨厉鬼吗?人难与鬼通,那些厉鬼,恨也是无用。更何况,它们已经被收入了镜子。

        “我想不通。”黎恪忽然道,“鬼做尽恶事,  却要苦主去度化,叫它投个好胎,何其不公!”

        “它们这些东西……只配投畜生道。”以黎恪都性格,能骂出这样的词,已是难得。

        姜遗光察觉到黎恪心中满盛着悲伤,  满满当当几乎要溢出来。他这几日一直都是如此,好似随时都要崩溃发狂。

        “的确不公平。”姜遗光赞同道。

        半晌,黎恪还是将他院里的花都铲了出来,连根拔起。

        花茎底下,却不是根须了,而是一团团又黑又密的人发,盘根错节,深深扎在泥土中,连带着抽出的,还有一大团黑黑白白混杂的蛆虫和蚂蚁的尸壳。

        “就是这些东西。”姜遗光说,他用一根小木条翻拣那堆虫,“我用罐子藏了一些虫,任兄收走鬼后,我回去看,发现那些蚂蚁全死了,一只不剩。”

        “至于这些蛆虫……”姜遗光挑出一两条,小树枝横放在二人中间,表情难得带了几分疑惑,“蚂蚁可从土里钻来,蛆却不会凭空扎堆,一般而言,腐烂、腐坏之物才能生蛆。”

        “以人为例,现已四月,稍有回暖,一具尸放在野外,需三四天腐化生虫,要是不做处理,埋在土中,则更快些。”

        “蛆为蝇幼体,一日结蛹,再一二日,破蛹成蝇。”

        姜遗光指指这些蛆虫:“黎兄,你在家中,可有感觉蝇虫变多?”

        黎恪摇摇头:“不曾。”

        “这样吗?”姜遗光也没失望,说,“我在庄子上也没察觉,才问问你。”

        “我原以为,这样多的蛆,应当是不断有人死了埋在花下才一直生蛆,现在看来,仅是厉鬼作祟。”

        黎恪明白了姜遗光的意思,同样陷入沉思。

        如果每发现一朵花,花下都是人头,那也可根据这些死去之人来溯源寻厉鬼踪迹。但现在也没法子,谁也不知厉鬼从何而来,又有什么样的身世,为何会形成执念。

        任槐虽自告奋勇要收鬼,真收了厉鬼后,这两日却害怕起来。

        他还私下里寻了姜遗光,若是他们入同一场死劫,请他千万不要透露自己的消息,以免他被其他人针对。

        黎恪的思绪渐渐飘远,忽地出声问:“过几日,往夷州一事,你可要去?”

        姜遗光道:“我要去的。”

        黎恪心知那恶鬼已被姜遗光使计让人收了,心里松快些,又很有些空落落。他担忧祖母和老父,可既答应了姜遗光替他查人,又怎么好推脱?

        贺韫一案谜团重重,谁也不知他为何会含恨成鬼,又四处寻自己的眼珠儿。至于闽省卫家,更是无从查起。

        就如眼前这花下人头,不也是桩无头公案吗?

        黎恪长叹口气:“既然善多你要去,我也一道去罢,我虚长你几岁,好歹多吃几年饭,在闽省也能照料几分。”

        姜遗光想了想,说:“我们交易时,没有说这条。”

        黎恪不禁笑起来,道:“既是交易,也不是交易。你就当做我对你的照拂。”

        “照拂?”

        “对,我看你很有些亲近感,不如今后以兄弟相称,可好?”

        姜遗光看了他一会儿,发觉黎恪没有说谎,便也实话实说:“不必,我的亲友都死了,你要想当我哥哥,恐怕也有大祸临头。”

        黎恪一怔:“此话怎讲?”

        姜遗光便把自己的身世三两句话说完了,末了,添一句:“算作交易就好,交易完了,你我两清,不必再扯其他关系。我不信命数,可有些事却也说不清楚。”

        黎恪心头百感交集,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姜遗光看他不像害怕,又道:“做交易,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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