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难开口(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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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娘被困住后,恨恨地一声骂道。

        “我这是为你好。”老东西看起来一副我心向明月的姿态。

        “江意之,老娘遇到你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你胆小、懦弱、无能,跟你家那个母老虎真的是天生一对,你就不是个男人,我要是你我找个地缝都钻进去了,泥人有口气都被你强三分,做着有根的人干着没根的事。”娘不能动,口上的功夫却是一点都没减弱。

        “伊一”爹看了看我,有些恼怒地打断她。

        “我伊你妈个大头鬼,你除了会帮人取名字你还干了什么?我这么多年好歹还带了个女儿呢?你家那个恶婆娘喜欢你这种软泥巴蛋子,老娘让给她,老娘今天就是死这儿,也不会踏进你家门一步。”她骂得又利落又痛快,全然已经没了春花秋月的浪漫。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记得你当年”爹顿了顿,后面的话没再说下去,目光里却透露出了失望。

        娘当年什么样我却没见过,但是她那副柔情似水的模样,我是今天晚上第一次见。

        远处的风卷着云涌越来越近了,我抬眼看了看,拍了拍手道“你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吧,我没空陪你们玩。”说罢,转身就要走。

        我想这个小老头儿我虽然初见不喜欢,现在依然不喜欢,但是好歹他不会害了娘的性命,这雨越来越诡异,我心里还想着和凤凰的约会呢。

        “星儿,你不管你娘了?”娘在后面唤道。

        “我管你什么?这么多年你等的不就是这个男人吗?现在你等着了,那你们就好好团圆,至于我,我是个无关紧要的累赘,我消失就好了。”我头也没回,抛了抛手故作潇洒地走了。

        “江意之,你看看你造孽,一个你还不够,还留下这么个冤家来要我的命,你只管在这里困住我,我女儿出了什么事,老娘把你的命根子割了,看你还能不能出去四处留情,遍地是种。”我娘的骂功越来越出神入化、不堪入耳了。

        “伊一,对不住了。”

        “唔唔”我听到娘挣扎的声音,估计已经被父亲施了禁言咒语,这样一来整个世界都安静了,这倒是个好法术,往后我也要学一学。

        “怜星,你也跟我回去吧。”爹跟上来,好言好语地说道。

        “别,我从来没见过你,也不认识你,咱们两个谈不上什么交情,你如果放不下,那边那个泼妇你好好待她就是了,也算是替我弥补一下我欠她的情分。”我一边大步走着,一边说道,眼睛瞟也没瞟一眼旁边的这个人。

        “怜星,你真是跟你娘一模一样。”他的语气中夹杂着复杂的情感,我来不及分辨。

        “怎么?你也想和我动手吗?”我转过身与他对视,目光中的锐利与凶狠生生将他逼退了一步。

        “你知道的,我不想伤害你们两个。”我猜对了,他一手擒拿便往我的肩膀抓来,我早有准备侧身让过,方才已经藏好在袖中的枯树枝向他周身各处脉络打去,却是他方才的点穴手法,一处不差。

        爹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心思,怜星,你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啊。”他虽然如此说道,身法和速度却是我不可比拟的,几掌同出便将那几根树枝打落在地。

        “谢谢夸奖。”我一边说着,一边躲过了他的掌风。

        “你跟我回去,或许我们家能出一个飞升的神官。”爹的眼中大放异彩,周围的百湖千山还从未听说哪家有人飞升成神官的,若是我,倒的确能让他添上很多光彩。

        “唔唔”远处的娘发出沉闷的呜咽声,想来是不想见到我和爹打架,想出声阻止。

        爹好似有心想试试我的灵力,并不急着抓我,也不愿意放我,已经与我过了数十招,“你才一百多岁,按照你这速度,不出八百年,最多五百年便能飞升,这可算得上是天赋异禀了。”他越与我过招,越是兴奋地说道。

        “星儿,别怨娘。”忽然一道嘶吼震动这雷雨天气,震得这闪电下的银白世界恐怖又扭曲,娘竟是挣脱了这禁言之咒。

        我转过头去看,那云涌已在娘的头顶上,一道水桶般粗的闪电正在云层中涌动,原来,她方才发现那漩涡近了,一直在出声提醒我们,可是她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没有人能注意道。

        在最后的关头,她只能将那唯一的一句话喊出。

        “娘!!!”一瞬之间,天地都静止了,所有的一切变成空白,我感觉不到心跳,只能听到那声剧烈的嘶吼在耳边炸开,盖过所有电闪雷鸣。我向娘奔跑而去,能赶上,我能救她,我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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