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碎尸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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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儿——”

        苍老的哭喊声从不远处传过来,老侯爷顾松骥在旁人的搀扶下正往此处走来。

        “快拦住,别让他靠近。”严兴邦从苏软软身旁走过,上前挡在尸体前头。

        老侯爷举步蹒跚,前俯后仰的,却十分有劲儿的举着木杖把拦他的差役给左右拨开,晃悠着身子直冲到了严兴邦的跟前。

        他悲怒交加:“给我让开,我倒要看看我商儿被人伤成了个什么模样。”

        严兴邦举手作礼显得十分的恳切:“老侯爷,大理寺会全权办理,您老人家节哀,身体要紧。”

        顾松骥把木杖敲在地上“咚咚”作响:“严兴邦,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不能看我儿子最后一眼吗?”

        “岂敢岂敢。只是小世子死因尚不明确,待大理寺收敛打理好后会亲自送回侯爷府上,此时嘛……老侯爷还是不看的好,未免触及伤心。”

        顾商死状确实骇人,严兴邦或是好心怕老侯爷看了受不了。

        可巧不巧,这边不让人看,那边一个差役提着块残肢从半人高的丛林里跳了出来,还兴奋的边跑边叫:“大人大人,我找到了一只断手……”

        自家孩子无端惨死,还尸首不全,任谁都受不了这个冲击。

        顾松骥一个没稳住,连连往后倒退,被人从身后扶住。稍稍缓神,趁着严兴邦转头的空档,他鼓起一股劲一步上前迅速掀开了白布匹……

        满头白发的老人跌坐在了地上,双目圆睁死死盯着眼前尸首,嘴巴大张控制不住的抖动,喉咙里发出“呜呜”的痛苦哀号。

        苏软软不忍,转头去看那差役手里找到的残肢。

        那是手腕连着右手的一截,切口依然是一次性造成的,很利落。断手紧紧的抓着一张白色素帕,扯了好几次才扯出来。

        差役展开来前后抖了抖,只有左下角绣着像是几片草叶子的图样,还有一个小字,差役念道:“薇……”

        刚刚还跌坐在地的老侯爷听到声音,佝偻着身躯撑着木杖站了起来,从差役手里一把抢过了那素帕拿在手里辨认,异常激动的颤声说道:“聂采薇,是聂采薇,一定是她杀死了商儿。严大人,抓她,她就是凶手。”

        严兴邦眯着小眼不动声色:“老侯爷认得这手帕?”

        “认得,当然认得。是聂采薇的,我认得这个图样。那个女人,不愿嫁与我儿,却又要惹我儿挂念。她那样……那样一个不知检点的道姑,我要不是为了商儿,能同意让她入我侯门?这是何等修来的福气,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可怜我商儿为她茶饭不思,却遭她如此残害……”

        “道姑?”苏软软敏感的抓到这个词,疑惑地朝关鼎看了过去。

        关鼎有所会意,凑到她耳边小声道:“阿软姑娘知道喻真吧?‘聂采薇’是她的俗家名,‘喻真’是道号。”

        苏软软微微惊叹,拧起了眉,老侯爷原来所指的是喻真!可是顾商身上的断肢伤口都是一次性造成的,喻真芊芊弱质,不像会有这本事。

        倘若那手帕真是喻真的,只能说明顾商生前极有可能见过喻真。

        这边顾松骥还在喃喃自语:“是她,就是她。你们得抓她啊。商儿,我的商儿真是好惨……”

        严兴邦叹了口气:“老侯爷,我让人先送您回去。不管这聂采薇是不是凶手,大理寺都会查清楚给您一个交代的。”

        “怎么不是她,商儿对她情深义重,她却不领情,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就把他给杀了呀。”

        顾松骥眼神逐渐变得茫然失焦,言语也混乱起来,被严兴邦差人安抚着强行送走了。

        苏软软转身蹲下又检查了尸体上的各处伤口,再次仰头朝那古塔上方看去。

        严兴邦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瞧了她一会儿,上前问道:“阿软姑娘又看出什么了?”

        “那些是什么?”苏软软指着围着塔身的架子,之前她就看见了,一直没看得明白。

        “哦,那是搭的竹架子。此塔年久失修,当地准备着手让人修复加固,在外围搭了一圈竹架子,还没开始动工。”严兴邦道。

        他稍稍停顿,小眼睛又转了起来:“阿软姑娘想上塔去看看么?”

        “可以吗?”苏软软有些诧异,严兴邦这是默许他介入这个案子么。

        “别人嘛可能不行,阿软姑娘心思敏捷见多识广,严某倒是想听听姑娘对小世子的死有什么见解。”

        苏软软此刻也不遑多想,起身谢过便径直寻着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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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地平日里虽不乏也有人来,但极少有人会进塔。骨寻塔的建造年代无法考据,只知甚是久远,门头上的木头匾额至今没有换过,腐朽不堪。两扇木门也早已失了原来的颜色,门环上生满了厚厚的铁锈。

        苏软软小心翼翼的扶着门推了进去,一股霉腐的气味钻进鼻孔。她皱了皱眉,将手指放到了鼻下。

        塔内光线很暗,透过四面凿开的半弧形小窗漏了些许光线进来。往上的石阶是靠墙而建,依稀可辨有一些断桩残埂,每层用木板分开,年久失修,木板层已经腐烂不少,站在塔底抬头看几乎能直接看到塔顶上去。也难怪没有人进来,底下堆得全是掉落的石头块和烂木头,运气不好指不定就会直接砸中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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