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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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屋子里听朗华扯谎,苏锦时就琢磨什么病必须得有人来接。

        她左思右想,不如说自己腰伤。

        所以当樱初搀着她出门的时候,她有模有样地一手扶着腰,另一边看起来在把身体的重量交付给樱初。

        朗华见状配合说:“虽说小姐的伤已经好些了,但回府后务必继续用药,切莫乱走乱动,以免伤了根骨。”

        苏锦时低低“嗯”了一声应下来。

        魏少初对唐突了苏锦时尚存歉疚,尤其在看到娇滴滴的苏锦时这副行动困难的样子时更是格外怜惜,便诚诚恳恳再次道了歉:“小姐,在下方才对不住你。”

        苏锦时因为他趴了那么久,心里是有怨气的。临走之前,便忍不住驻足剜他一眼。然后扯了扯樱初的手,示意她一起离开。

        樱初迟来的,并不知道事情始末。看见那么俊美的人被自家小姐怒视,出了荣记饼铺,便拉着苏锦时一个劲儿地问。

        苏锦时从来就是个做戏做足的人,和樱初上了苏府的马车,才放松下来,讲出始末。

        樱初听后,托腮琢磨着:“朗华公子的那幅图樱初每次来都能见到,等小姐的时候,我也细细看过。小姐,樱初没觉得那画儿有什么蹊跷啊。”

        外面的喧嚣声渐消,苏锦时撩开马车的遮帘向外看了眼。

        已经走到了鲜有人至的小路,而且似乎并未有人跟着。

        苏锦时放下掀开车帘的手,从袖中徐徐取出一卷中间有明显折印的绢布来。

        放在腿上,小心地展开一部分铺平。

        樱初见了绢布上的内容,吃惊地说道:“咦?小姐!这不是朗华公子的那幅画吗?”

        “嗯。朗华桌上有个剪子,我看见便把画裁了下来,藏在袖子里。出门遇见那败家子的时候可把我紧张坏了。”苏锦时手指轻轻触摸绢花,“这画儿我时常能见到。往常只觉得意境和技法俱佳,却从未觉得有什么非要追根溯源之处。可今日那个天下第一败家子儿居然只远远见了一眼便留意上。这里面的蹊跷若是不弄清楚,就怕他日朗华会因此惹上祸端。”

        樱初摸了摸绢布的毛边儿,眼睛睁得大大的:“小姐,难不成为了一个怀疑,你就把画给剪了拿来。我可听说,有些画连装裱都有收藏的意义。这万一,你手里这幅画是件珍品,价值连城。你这样做,朗华公子可亏大了。”

        “是啊,亏大了。”苏锦时将整幅图展开,从画的内容到落款盖章一一看过,也没看出什么。

        她颓然将画重新卷好,只不过这次把画放在了马车的暗格里。

        “樱初,你知不知道,我和朗华是怎么认识的?”

        樱初略一思量,开口前居然笑了:“我只记得几年前,程方舅爷次次出门游历都要带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回来。只那么一次,没带什么奇怪的物件儿回来。连书稿都没随身,难得的轻装简从,身边只跟了个朗华公子。程方舅爷说,朗华公子是他游历途中遇见的,程方舅爷将朗华公子视为忘年知己。而公子又和小姐年龄相仿,不如多多走动做个玩伴。老爷和夫人和公子熟识后,也像舅爷一般欣赏公子。公子便留在长安城,留了这许多年。”

        “樱初,你说的都没错。只不过,舅舅和爹娘都不知道的是,我与朗华,早在舅舅介绍之前便认识。”

        “啊?真的啊!”樱初掰了掰手指头,“樱初从小就跟在小姐身边儿,樱初怎么不记得见过朗华公子?”

        “唉……”苏锦时无奈长叹,眉间忧愁不像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那时候你还没来苏府。而且,别说我爹娘,就算我自己,也不愿提及那段往事。”

        “那一年,我娘远嫁到循州的妹妹,也就是我三姨母,托人给长安捎来信。说是不慎染疾,恐怕命不久矣。临终前,最大的惦念便是长安的这些兄弟姐妹。昔日一同长大,这一别怕是阴阳永隔了。”

        “我外祖父当时已受顽疾所扰多年,腿脚不便,不宜出远门。我舅父常年驻守边关,更是无暇照顾。所以我娘和我爹商量后,让爹安排好府衙的差事,告了许多天的假,同她一同前往循州。”

        “循州?”樱初想了一小会儿,“小姐,循州在哪儿啊?怎么樱初从来没有听说过。”

        “循州在大兴的中部。若干年前咱们大兴的皇帝为了精简冗余官吏,将循州与其相邻的微周合并为一,统称为平洲。现下除了循州和微周这两个地方的原住民,都称那边为平洲。你不知道,也实属正常。”

        “哦,小姐,那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听说爹娘要出远门,我闹着也要去。循州气候很好,花果成林。爹娘寻思着让我见见外面的天地,便带我也去了。那时候,我们谁也不知,循州一行会遇上那么让人不愉快的祸患,让我此生都不愿再踏入循州一步。”

        樱初越发好奇:“小姐,你和老爷夫人在循州发生什么了?”

        苏锦时取出条帕子放在手里攥着,将那年的事情缓缓道来。

        “我和爹娘到了循州姨母家中时,姨母已经病逝。姨父因为姨母的离开整日像丢了魂儿似的,你同他说什么,他回复地都会慢半拍。爹娘非常担心姨父,便时常劝慰,以为姨父早晚会走出失去姨母的伤痛。哪知姨母下葬的第二天,姨父好端端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就死了。找来的医士说,姨父是因过于哀伤,心力交瘁而亡。”

        苏锦时深深叹息:“姨父和姨母虽未育有子嗣,但平日里素来宽厚。资助善堂,积德行善,邻里乡亲谁人不夸赞我姨父姨母的品行?可我姨父姨母这一死,居然有所谓的亲戚找上门来,说是来分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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